“别费劲了。”林森弯腰捡起枪，拉开弹匣看了看，随手扔到墙角。
“佩雷斯警长早就让人卸了你的子弹。”
克雷波的脸贴在水泥地上，能闻到地面渗出的潮气。
“下午开会的时候，他派人进了我的办公室？”克雷波声音有些颤抖。
林森没回答，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卡洛斯划着火柴递过去，火苗照亮了林森嘴角的笑容：“你以为佩雷斯警长为什么不过问卢娜的案子？”
仓库外面传来货船经过的汽笛声，克雷波的呼吸越来越粗，后背上的汗水把衬衫浸透了。
卡洛斯突然往仓库深处走去，随后他拖着个麻袋回来，麻袋口露出一截穿着花裙子的腿。
“看看这个。”
卡洛斯把麻袋往克雷波面前一扔，袋子摔在地上，滚出个人形。
克雷波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那条裙子，是卢娜今天穿的。
他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卡洛斯死死按住。
“你们把她……”
“佩雷斯算准了你会把卢娜送去拘留所。”林森吐了个烟圈，“你以为把交给拘留所的马西欧警长就安全了？”
汽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仓库的窗户被震得嗡嗡响。
克雷波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
“何塞骗了我……”克雷波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林森踩灭烟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枪管轻轻敲着他的脸颊。
“你马上也要去见上帝了，纠结这个没用。”
克雷波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你们杀了我，佩雷斯也别想好过。我背后的大佬不会放过他。”
林森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金属触感让克雷波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以为佩雷斯警长没算到这个？”他凑近了些，呼吸喷在克雷波的耳朵上，“卡特尔要竞选区长，正缺个大案给自己造势。”
“卡特尔？”克雷波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那些被拐的女孩里，有个是他远房侄女。”林森的声音很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货船的探照灯扫过仓库的窗户，瞬间照亮了克雷波惨白的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过了会儿，他突然冷静下来，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
“林森，你开枪啊。”
林森挑了挑眉，没动。
“你要是真想杀我，刚才在路边就动手了。”克雷波的声音稳了些，嘴角甚至勾起点笑，“跟我说这么多，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林森笑了，收枪站起身：“佩雷斯给我五十万。”
“我给你一百万。”克雷波立刻接话，后背的肌肉放松了些，“比索，现金，明天一早就给你。”
卡洛斯的脚松开了些，克雷波趁机撑起上半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背后的人比佩雷斯厉害多了，跟着我，以后有你赚的。”
林森踢了踢地上的麻袋，卢娜的手臂从袋口滑出来，手指上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了闪。
“我只认现金。”
“两百万！”克雷波咬着牙说，“明天银行开门就取，一分不少。”
“等明早银行上班？”林森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当我傻？”
克雷波急忙摆手：“我家里没那么多现金，真的！我老婆带着孩子在马尼拉，家里就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你可以跟我回家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银行。”
林森笑了笑，突然从腰间掏出枪。
枪声在仓库里炸响。
克雷波的额头上多了个血洞，眼睛还圆睁着，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的身体晃了晃，向前扑倒，鲜血顺着水泥地的裂缝渗进去。
卡洛斯一下子愣住了：“森哥，你怎么直接开枪了？他说明天给钱……”
林森吹了吹枪口的烟，把枪塞回腰间。
“HEI警会把钱存银行？”他踢一脚克雷波的尸体，“等着被查账？”
林森弯腰捡起克雷波手指上的金戒指，揣进裤兜，“去他家看看。”
“万一他家里没什么钱呢？”卡洛斯有些担忧。
“他能开出两百万的价码，说明他对这个数字并不觉得特别高。”林森淡淡说道。
“咱们去他家搜，能捞多少是多少，没准还不止两百万比索。”林森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
凌晨三点，克雷波家所在的街区一片死寂。
只有街角的小卖部还亮着灯，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宗教节目。
克雷波的房子是栋两层小楼，外墙刷着米黄色的涂料，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林森用撬棍撬开后门的挂锁，带着卡洛斯进入了房间。
“森哥，你连溜门撬锁都这么专业？我来弄的话，肯定要整出很大动静。”卡洛斯一脸崇拜。
林森笑了笑：“克雷波是妥妥的HEI警，他的钱不搞白不搞。”
“搜仔细点。”林森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照向墙角的立柜。
柜子上摆着个耶稣受难像，底座积着层薄灰。
卡洛斯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些文件和旧照片，他把文件翻得哗哗响，照片散落一地。
林森走到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个没盖盖子的香水瓶，味道和克雷波身上的古龙水一样。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除了避孕套和安眠药，还有个铁皮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码着几沓比索，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
“这边有发现。”林森的声音不大，卡洛斯立刻从客厅跑过来。
铁皮盒子里的钱大概有二十多万，卡洛斯数的时候手都在抖。
“森哥，还有吗？”
林森的目光落在床板上，他用手指敲了敲，声音有些发空。
两人合力掀开床板，下面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个黑色的旅行袋。
拉开拉链时，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袋子里装着更多的现金，还有几根金条，用报纸包着，报纸上的日期是去年的。
角落里还放着块金表，表盘上镶着几颗小钻石。
“发达了！”卡洛斯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拿起一根金条，用牙咬了咬，脸上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