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把旅行袋平铺在克雷波家客厅的地板上，拉链被他用拇指勾着，哗啦一声扯开到底。
茶几上堆着的钞票大多是比索，面额有五十、一百的，还有几沓绿色的美元。
金条是五根，每根都用牛皮纸包着，棱角分明，搁在掌心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压手。
林森把它们码在钞票上面，一根挨着一根。
“都弄好了么？”卡洛斯在门外望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森用拇指按住拉链齿，来回蹭了蹭，再拉上旅行袋拉链。
“走吧。”他拎起袋子，“动静轻点。”
两人从克雷波家出来，卡洛斯绕到皇冠车后面，打开后备厢。
后备厢里垫着块灰色的帆布，上面放着三个汽油桶，铁桶表面沾着泥点，标签已经被蹭掉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个“P”字。
他弯腰搬起一个，桶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轻点。”林森低声说，往巷子两头看了看。
左边的拐角处，一只瘦骨嶙峋的狗正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林森将克雷波的尸体扛在肩上，卡洛斯则是抱汽油桶往屋里走。
很快，两人进入屋子。
林森把尸体放在卧室床垫上，卡洛斯则是将汽油桶放在床旁。
拧开桶盖，汽油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林森皱了皱眉。
将尸体浇了汽油之后，两人退出卧室。
卡洛斯提起剩下的汽油桶开始泼洒，他绕着客厅、厨房走了一圈，连卫生间的角落都没放过。
最后，他把剩下的汽油全泼在了窗帘上。
林森站在门口，从裤兜里摸出烟盒。
他抖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
火苗窜起，他深吸一口，随后将烟蒂往屋里一扔。
烟蒂落在沾了汽油的地板上，火苗猛地窜了起来，顺着汽油的痕迹蔓延开。
“哗——”火舌舔上屋顶的木梁，发出噼啪的声响。
菲律宾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结构，墙是木板拼的，屋顶铺着铁皮，但下面的椽子全是木头。
火借风势，很快就把整个屋子裹了进去，铁皮屋顶被烧得变了形，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森和卡洛斯退到了巷子里。
热浪扑面而来，火光映红了夜空。
附近的狗开始狂吠。
由于是深夜，邻居起床查看也还要几分钟时间。
“差不多了，撤。”林森转头对卡洛斯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OK。”卡洛斯点点头，把空汽油桶扔进后备厢。
上车后，林森把旅行袋放在腿上，袋子很沉。
车子缓缓驶出巷子，后视镜里，火光越来越大，已经能看到有火星被风吹起来，飘向夜空。
就在这时，一阵毫无征兆的声音突然在林森脑子里炸开。
【迪菲亚区声望值：500/1000】
林森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旅行袋的提手。
他记得之前声望值还是350，解决了克雷波，居然涨了150。
他想起之前卢娜的拐卖儿童案件，也才给了50点。
看来这HEI警确实比人贩子更招人恨。
【冷兵器免疫LV2，每日可免疫十次。】系统音继续炸响。
【检测到声望值过半，迪菲亚区声望值1000将会解锁“热武器命中偏移LV1”】
之前的冷兵器免疫是LV1，每天只能免疫三次。
当时还觉得这能力挺鸡肋，现在看来，次数多了，总能派上用场。
[热武器命中偏移？]林森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菲律宾街头火并是常事，随便一个混混兜里都可能揣着把枪。
冷兵器免疫只能防防小刀短棍，真遇上枪，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命中偏移”到底是怎么个偏移法？
是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还是打在身上只破点皮？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站在枪口前，子弹却拐了个弯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现在想这些没用，得先把声望值弄到1000再说。]林森暗自忖道。
“森哥，佩雷斯警长答应我进迪菲亚警署了？”卡洛斯的声音把林森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林森“嗯”了一声，“我跟他说好了，花点钱就行。”
“多少钱？森哥，我以后挣钱了还你。”卡洛斯的声音有点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林森笑了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好好跟着我做事。”
卡洛斯心里一阵感动。
他以前在菜市场卖肉，每天天不亮就去进货，胳膊上全是肌肉，却总被收保护费的欺负。
现在能进警署，确实是一步登天。
“还有两个路口就到家了，咱们是直接把车开回去还是？”卡洛斯放慢了车速。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密集，大多是低矮的平房，墙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涂鸦，有政治口号，也有帮派的标记。
“停在这里就行。”林森说。
大半夜回家，万一汽车声响惊动旁人就不好了。
步行没有这个顾虑。
卡洛斯把车停在路边，拉上手刹。
林森推开车门，拎起旅行袋。
卡洛斯走在前面，林森跟在后面。
头顶的电线缠在一起，几只猫在电线上走，脚步轻盈，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
……
次日。
天刚蒙蒙亮，林森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他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林森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院子里，老卡洛斯穿着件蓝色的清洁服，衣服的袖口和领口都磨破了边。
他手里拿着一把竹扫帚，正弯着腰扫地上的落叶。
院子里种着几棵芒果树，这个季节落叶多，扫在一起堆成小小的金字塔。
玛利亚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块抹布，正在擦院子里的石桌。
小卡洛斯则爬到了一棵芒果树上，手里拿着把弯刀，正小心翼翼地砍着伸向屋顶的树枝。
树枝被砍断的时候，他用脚勾住树干，腾出一只手接住树枝，轻轻放在地上，生怕弄出太大的动静。
他们住的平房就在院子的角落里。
原本是个仓库，昨天简单收拾了一下，隔成了两间。
老卡洛斯和孙女玛利亚住一间，小卡洛斯住另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