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百味小楼的玻璃门染成金色，三个穿校服的男生正围着柜台扫码。
杰哥举着手机晃了晃：“刘哥，微信加上了，明天我们篮球队十个人来捧场，你可得把回锅肉备足了！”
“放心，保证管够。”刘昴星笑着应道，看着手机里新增的联系人，心里比在东汉收到韩府定金还暖。
杰哥，阿伟，彬彬三人把回锅肉吃得连盘底的油汁都拌了米饭。
杰哥抹嘴时还咂摸：“你这回锅肉比我家楼下馆子强，肉片卷得像朵花，肥的不腻，瘦的不柴。”
“那是，我用的二刀肉。”话一出口刘昴星就愣了，这不是爷爷常挂在嘴边的讲究吗？
送走学生，父母也准备动身。
杨秀莲把打包好的鱼香茄子塞进刘逢波手里，又从布包里掏出个蓝布裹着的物件：“这是你姥姥陪嫁的青花盘，装凉菜好看，往后别用塑料盘了，掉价。”
刘昴星解开蓝布，瓷盘上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一看就有些年头。
他刚要推辞，刘逢波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趁杨秀莲转身的功夫，往他围裙兜里塞了叠现金，动作快得像偷肉的猫：“别让你妈看见，这点钱够进两天货。”
“爸……”
“少废话。”刘逢波梗着脖子，耳根却红了，“我跟你说，你妈今早去菜市场问了，土猪肉确实贵，她就是嘴硬……”
话音未落就被杨秀莲拽走：“磨蹭啥？再晚广场舞领队该给我打电话了！”
看着父母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刘昴星摸了摸兜里的现金，又看了看消毒柜里的青花盘，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学做菜，被油星烫了手，爸嘴上骂他“败家子”，却连夜削了块梨木给他做锅垫。
妈总嫌他炒菜费油，却总在赶集时多买二斤五花肉藏给他练手。原来有些关心，从来不在嘴上。
刚把瓷盘摆进展示柜，：“掌柜的！韩府加单了！二十份素心佛跳墙，十五份番茄酸菜牛肉面！说是临时添了两桌客人！”
刘昴星心头一紧，指尖点向系统技能栏：“启动【食材预处理加速】。”
【技能已激活，效率提升 50%，持续 2小时】
“马元义听着。”他对着光幕沉声道，“立刻去地窖取竹荪，用温水泡发，水要没过菌菇三寸，泡出的水别倒，留着吊汤。番茄干拿二十片，用米汤泡软了捣成泥，比新鲜的更醇厚。”
马元义连连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掌柜的，老饕居贴新海报了，也卖秘制卤豆干，价钱比咱们低三成！我瞅着他们伙计往坛子里倒的卤料，颜色跟咱们的一模一样！”
刘昴星冷笑一声。看来那伙人偷了“假面引子”蒸出硬馒头，竟转头来抄卤味的主意。他从香料罐里捻出些灰绿色叶片：“让他们抄。你明早去库房取新卤料，我加了迷迭香，保准他们仿不来这味儿。”
挂了光幕，他钻进后厨准备现代的卤味。迷迭香在锅里和八角、桂皮一起炒出焦香，混着酱油、冰糖调成卤汁。现代的高压锅比东汉的陶瓮省事儿，把豆干、海带扔进去，上汽后压二十分钟就行。刚拧上锅盖，手机突然响了，是爷爷的视频电话。
“小昴啊，今天生意咋样？”刘爷爷坐在老家的藤椅上，身后石榴树结满红灯笼似的果子，“你妈说你请了大酒店的主厨？”
刘昴星心虚地挠挠头：“妈瞎吹的，就是我自己炒。”
“我就说嘛。”爷爷笑起来，皱纹里盛着夕阳，“你妈当年也这么夸我，说我炒回锅肉能香哭三条街。其实哪有啥秘诀？就是比别人多等三分钟，等铁锅烧到冒烟再下肉，逼出猪油来才不腻。”
他忽然坐直身子，“记着，回锅肉必须选二刀肉，肥瘦各半才香；鱼香肉丝的酱汁要‘酸出头，甜收口’，醋多放半勺，糖少搁一捻，这是你太爷爷传的规矩。”
刘昴星赶紧拿笔在菜单背面记下，忽然明白爷爷的意思。现代的生意要做好，光靠东汉的技巧不够，还得把老刘家的手艺根扎进去。
挂了电话，高压锅“嗤嗤”放气。
刘昴星掀开锅盖，迷迭香的清冽混着卤汁的醇厚漫出来，比普通卤豆干多了层松针似的凉香。
他夹起一块豆干咬下去，卤汁的咸鲜先在舌尖炸开，接着是豆干的弹牙，最后那点迷迭香的余韵从喉咙里钻出来，绝了。
凌晨两点，店里还亮着灯。刘昴星把卤豆干分装进保鲜盒，忽然盯着真空包装机发愣。
东汉的卤味总容易坏，要是用蜂蜡把真空袋封口，说不定能存三天不变味。
他赶紧找出密封袋，把豆干一块块封好，在彬仔手机中的备忘录上写道：“明日试验蜂蜡密封法，用在寿宴卤味上。”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跨时空技术应用，“食材加密保鲜术”研发进度 10%，当前 30%】
刘昴星看着光幕笑了。
原来把现代的法子稍作改动，就能在东汉派上用场。
他拿起块迷迭香卤豆干，嚼得脆响，忽然觉得这双线忙碌的日子也挺好。
左手炒着现代的回锅肉，右手盯着东汉的佛跳墙，灶台两边的火候都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照着空荡荡的大堂。
刘昴星把明天要用的二刀肉泡进清水里，又检查了东汉光幕上的备货清单：竹荪二十斤、羊肚菌十五斤、番茄干五十片……
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回到三楼的小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爷爷站在灶台前，正教他切腰花：“刀要斜着下，深浅得一致，这样炒出来才嫩……”
刘昴星猛地睁开眼，摸了摸枕边的菜谱，忽然明白无论在东汉还是现代，做菜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火候到了，味道就到了；心意到了，客人自然就来了。
手机震了震，是杰哥发来的微信：“刘哥，明早十点准时到，给我们留张最大的桌子！”
刘昴星笑着回了个“OK”的表情包，翻身裹紧毯子。
明天既要应付篮球队的回锅肉订单，又得指导马元义处理寿宴食材，看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但这样的忙碌里，藏着踏实的盼头，就像灶台上慢慢煨着的汤，熬过时间，总会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