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荆州有个李世民 第9章 训练

作者:下午五点到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12 17:4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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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中央,习角力的两队已捉对厮杀在一起。

泥水与汗水四处飞溅,贴身缠斗间粗重的喘息、沉闷的摔打声、身体砸地的闷响不绝于耳。

李世民指定的几个老兵伍长下手极狠,没有丝毫教导新兵的温和,完全是以战场的残酷标准来锤炼。

“蠢货!打架么?使死力不如使死劲!”一个伍长一脚蹬开试图扑抱他的新兵,那新兵惨叫着滚出老远,捂着腰眼蜷缩在地。

另一侧更大的空地上,戊、己两队各持丈余长矛,矛尖用厚布紧紧包裹。

在两名统带老兵声嘶力竭的号令下,演练着极其简化的“锋矢冲阵”。

“进——!”

号令起,矛尖如林,齐齐前指,闪出一片简陋却刺眼的寒光。

“收——!整队——!”每一次突刺后的整队都混乱不堪,步点凌乱,队列参差如同狗牙。

老兵额上青筋暴跳,咆哮声震耳欲聋:“戊队第二伍!快一息!跟不上节奏就滚出队列!去旁边刺靶一千次!”

“己队矛头!低!低!你想捅破天不成?!手臂抬高!腰腹发力!”

不断有动作错乱、反应迟钝者被单独拎出,在旁侧对着草靶机械地重复刺击动作,单调枯燥,每一次刺出都感觉胳膊又沉重一分,仿佛灌满了铅水。

庚、辛二队则在刘武的亲自监督下,反复演练一种十人一组依托柴垛、矮墙等障碍物的简易攻防配合。

“举盾——!”木盾(多为临时找来的门板、厚木板)笨拙地举起。“挺矛——逼退——!”长矛从盾隙中探出。“穿插——!”小队试图从侧翼快速移动包抄。

每一次演练都磕磕绊绊,不是盾牌举慢了遮不住侧翼,被“敌军”的木棍戳中,便是穿插时自己人挤作一团,阵脚大乱。

刘武此刻如同换了个人,不再那个刘琦的武仆,而是冰冷严苛的判官,目光锐利地捕捉着每一个失误。

“庚队!左翼空档!敌矛已入!重来!”

“辛队!穿插慢了!贻误战机!全体重来!!”

两队人马在枯燥重复的进退、举盾、穿插中气喘如牛,汗水浸透了单衣,又被冷风吹干,留下刺骨的寒意。

最严苛、最令人胆寒的,当属李世民亲率的壬癸二队。

二十名挑选出的剽悍之徒聚集在校场最偏僻的角落,这里堆放着废弃的柴垛、矮墙、土坑,地形复杂。

李世民要求的是绝对的静默与爆发的迅捷,如同暗夜中的毒蛇。

他先亲自演练:只见他身影一晃,便已贴伏在地,全身肌肉紧绷如狸奴,在阴影与障碍物间无声滑行,落地时轻如鸿毛,连一丝尘土都未惊起。

随后,他抓起一把干燥的硬砂石和豆粒,猛地撒在众人必须潜行通过的地面上!

这是以前唐军禁军中训练的手法,如今拿来训练这些半吊子的丘八!

“过!动静压在一息之内,如同风吹落叶!”他断喝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头皮发麻,只得硬着头皮,踮起脚尖,努力避开那些极易发出脆响的沙粒豆子,笨拙地向前挪动。

不时有人踩响石子,“咯噔”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耳朵聋了?声大如贼敲更!”李世民的叱责如同冰锥刺来,“蠢笨如彘!重爬!”

紧接着是“上墙突入”训练。

要求在一息之间,手脚并力翻越一道由两排木杆架起的、约一人高的矮墙。

士卒们奋力向上攀跃,甲胄撞在木杆上砰砰作响,落地时更是扑通声不断,狼狈不堪。

而最耗费心力、也最接近实战的便是“夜袭近战”。

李世民手持一柄去了尖头、用布包裹的短木剑为教习武器。

他身形如鬼魅,剑势刁钻狠辣,口中呼喝指令如同催命符:“直刺喉!”“斜撩腹!”“反手割腕!”

每一下都直逼要害,快如电闪,根本不给反应时间。

要求士卒两两捉对,瞬间格挡、反击。

这些江夏兵平日哪受过这般如同生死搏杀的战技训练?

一时间手忙脚乱,格挡不及便被木剑狠狠戳中胸腹,痛得闷哼惨呼,冷汗直流。

反应稍慢,背后便会毫无征兆地挨上李世民冰冷迅疾的一“刺”,力道透甲而入,痛得人眼前发黑,几乎背过气去。

这一组训练强度最大,也最为凶险,汗水早已湿透里衣,紧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身体却因高强度的对抗而滚烫,冰火交织,苦不堪言。

廖化站在场边,目光紧紧追随着李世民在壬癸二队中穿梭的身影,心中的惊骇如同翻腾的江水。

这位府君所施展的近战搏杀技巧,刁钻、狠辣、简洁、致命,招招直奔要害,毫无花哨,是他戎马半生从未见过的路数!

昨夜李世民吩咐他准备练兵事宜时,廖化还只当是公子哥儿一时兴起,纸上谈兵,却万万没想到,短短一夜之间,这位府君竟能拿出如此详尽、如此匪夷所思却又章法森严的训练方案!

这哪里是看书能看来的?这分明是千锤百炼出的沙场真功夫!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府君,这等训练章法有度,环环相扣,非沙场宿将不能为!府君…究竟是从何处习来的?”

李世民正将一个动作迟缓的士卒用木剑“点”倒在地,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收剑转身,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道:“哦…闲暇时…看书学的。”

廖化眼中精光爆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求知欲:“末将只道书里尽是些之乎者也的经学道理,未曾想竟还有如此实用的杀伐战阵之术!府君,末将…末将也略识得几个字,不知…不知那书能否借末将观瞻一二?”他语气热切,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李世民心下微窘,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糊应道:“嗯…待我…待我写完…从襄阳取来再借你看!”

他赶紧转身,避开廖化那灼热的目光,对着一个动作走形的士卒又是一声低喝:“腰沉!步稳!再来!”

自卯时初至日昳时分,斜阳将颓,整整四个多时辰,郡府后院这片不大的校场,彻底化作一座熔炉。

初时的哀声叹气早已被榨干,只剩下粗重如风箱的喘息、机械麻木的重复动作、军官们暴烈如雷的呵斥以及士卒们压制不住的痛哼。

一百府兵,无论身处哪一队,无论操练的是弓矢、角力、矛阵、配合还是那要命的夜袭近战,皆被这空前繁重、严苛到极致的磨砺操碎了筋骨,耗尽了心神,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

当那声象征着终结的铜锣终于凄厉地撕开黄昏的雾霭时,大部分士卒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直接瘫软倒地,烂泥般瘫在冰冷的土地上,连呻吟的气力都无。

有人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有人蜷缩在地,抱着酸痛欲裂的胳膊或腿脚,无声地抽搐;还有人直接昏厥过去,被同伴勉强拖到一旁。

那刀疤脸汉子拄着长矛,勉强支撑着没有躺下,但高大的身躯佝偻如虾,两只布满血泡和老茧的大手,连抓握矛杆都哆嗦不已。

今日这郡府的差事,已与黄射营中那松散如沙、胜则争功败则鸟散的景象,判若云泥。

这新任府君治下的第一日,便以最酷烈、最不容置疑的铁血手段,在他们这些散兵游勇的骨子里,深深烙下了“军法”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痛入骨髓,永世难忘。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西天那轮将沉未沉的血色残阳,喉咙里滚动着想要嘶吼的冲动,却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太累了,累得连愤怒和抱怨的力气都已耗尽。

他知道,今日这撕皮裂骨的痛楚,这榨干骨髓的疲惫,恐怕…仅仅是个开始。

那玄色身影所代表的铁血与秩序,如同这沉沉暮色,已无可阻挡地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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