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握着刀,环视大厅,一时间似君临天下,豪气冲天。
为什么杀蔡中?
倒不是说他与那蔡中有多大的仇怨吗?
虽然蔡中害了刘琦,但也不是针对的李世民!
此举只是引子,为了让自己拿下江夏这颗棋。
厅内血腥气混着烛烟弥漫,黄射盯着蔡中倒伏的尸身,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这真是刘琦吗?
怎么看也是个杀神啊!
他也是跟着父亲与江东作战多年,多少生死杀戮也不曾让他眨一下眼睛。可就算是换了他,也不可能如此当机立断!
这蔡中是谁啊?
此獠虽然是个庸材,但他代表的却是荆襄蔡家!
这是彻底要与蔡家翻牌了!
黄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也看着他。
李世民眼神里的狠戾,让黄射不寒而栗。
此时,再不表态,他怕李世民下一个要杀的便是他了。
“蔡中谋逆,死有余辜!”黄射猛地起身,甲叶哗啦作响,“府君当机立断,乃江夏之福!”
他刻意忽略蔡中死前那句“蔡瑁大军“,只将目光投向李世民腰间染血的环首刀,“某愿率江夏将士,唯府君马首是瞻!”
这话一出,刘备手中茶盏轻颤,溅出的茶汤在案上洇出暗痕。
刘备他与刘琦认识久了,自认为了解他的人品,换了别的时候自然是做不出这些事情来的。
看来,公子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他内心自有一股冲动,想要振臂欢呼,但是仔细一想,那日与诸葛亮定的计策是作壁上观,心中又犹豫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阵混乱之后,诸葛亮的心神总算平复下来!
李世民转身看向刘备,血刀斜指地面:“玄德公以为如何?”
当李世民的目光转向自己时,刘备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
袍袖扫过案几的瞬间,他已在心中盘算出数种应对之策。
蔡中谋逆证据确凿,此刻若不表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蔡中贼子!蔡瑁匹夫!我与景升公情同手足,怎能看到荆州落在蔡家逆贼手里。”他的怒喝声在厅内回荡,语气里的激愤半真半假——真的是憎恶蔡家弄权,假的是借题发挥以撇清关系。
他刻意加重“与景升公情同手足”的措辞,指尖指向舆图上的襄阳,仿佛要将自己与刘表的情谊刻进众人眼底。
“玄德公大义!”李世民颔首,目光却瞟向诸葛亮。
只见那羽扇缓缓摇起,扇面遮去诸葛亮半张脸,只听他轻咳一声:“主公所言极是。”
诸葛亮脑中想了多条计策,但都无法化解现在的情况。
蔡中就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那蔡中谋害公子琦也是证据确凿,总不能颠倒黑白。
但诸葛亮实在不想趟刘家夺权这趟浑水。
可现在,已然由不得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诸葛亮的声音平稳无波,“然荆州局势复杂,蔡瑁势大,公子虽除内患,仍需外联诸侯。”
刘备心领神会,立刻接话:“军师说的是!”
他朝李世民一揖,“公子若有驱策,备虽不才,愿率新野之兵为援!”
李世民盯着刘备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精明,忽然笑了:“玄德公肯相助,琦感激不尽。”
他踱步至舆图前,指尖点在新野与江夏的连线处,“只是兵贵神速,若曹操南下或蔡瑁来犯,恐信使难以及时互通。”
诸葛亮握扇的手指紧了紧,听李世民继续道:“久闻赵子龙将军忠勇无双,若能暂留江夏为使,既可震慑蔡瑁,亦可与玄德公遥相呼应。”
刘备脸色微变,赵云是他心腹猛将,如何肯留?
却见诸葛亮羽扇朝赵云轻挥,那白袍小将已上前一步:“主公,某愿听府君差遣。”
“子龙!”刘备欲言又止,诸葛亮却低声道:“主公,留子龙在江夏,可察刘琦虚实,亦能……”
后半句隐在扇风里,刘备听懂了“坐收渔利”的深意,遂长叹一声:“也罢,子龙就暂助公子。”
一直沉默的黄射忽然拱手:“府君,蔡中已诛,某需回营整肃军纪,以防蔡瑁余党生乱。”
他急于离开这暗流汹涌的正厅,更想回去清点兵马——刘琦连蔡中都敢杀,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黄都尉请便。”
他挥了挥手,血刀在烛火下划出冷光,对身后廖化说道“元俭,送黄都尉出府。”
黄射如蒙大赦,匆匆一揖便转身离去。
直到踏出府衙大门,夜风吹在脸上,他才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正厅,那个曾经懦弱的刘琦身影,宛如鬼神?
厅内,李世民看着黄射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忽然对赵云笑道:“子龙将军,江夏简陋,委屈了。”
赵云抱拳道:“府君言重,将军不敢当!”
李世民这才想起来,赵云此刻还没有正式官身,只是刘备的掾属罢了。
赵云目光扫过地上的尸身,又看向李世民腰间的刀,“某既留此,必听从府君调遣!”
刘备起身告辞,直到踏出府衙大门,雨水打湿了冠冕,刘备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身后的正厅里,刘琦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尊新铸的铁像。
他回头望了一眼,对诸葛亮低声道:“军师,这刘琦……怕是比我们想的更难掌控。”
羽扇在雨中轻摇,诸葛亮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主公,难掌控,方有变数。”
刘备听懂了——变数,正是他们等待的时机,哪怕这时机伴随着鲜血与杀戮。
待刘备等人离去,司马瑗上前递上湿巾:“夫君,需不需要……”
“不必。”
李世民擦去刀上血迹,看向刘武,“把蔡中的人头和罗艺的证言一同送往襄阳!同时送我的信去武陵、零陵、长沙、桂阳四郡!”
刘武领命而去,厅内只剩李世民与司马瑗。
烛火跳跃,映着舆图上蜿蜒的汉水,李世民忽然握住司马瑗的手:“瑗儿,且看襄阳那边是什么动作了!”
“怕就怕他们不动!其他四郡,金旋、韩玄,赵范三人不会轻举妄动,零陵太守刘度自小与夫君交好,只是他亲属在荆州为质,可先通书信交好!”
司马瑗又道:“妾身观刘玄德虽然表面上与我们结盟,不知他心下如何打算。那诸葛孔明曾在家父这里访学,此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李世民笑了笑,“夫人说的是。”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摸上司马瑗的腰肢。
“这刘备嘛,绝不会久居人下的!”
说着,李世民空着的一只手指向画布上龟山的位置,“这天降的宝贝,也该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