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万历: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第9章

作者:森上木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12 12: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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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太过伤心,以至于整个人都在抽搐。

李太后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不停地安抚:“不哭不哭,钧儿不哭,有母后在,谁敢欺负你?谁敢欺负你,母后扒了他的皮!”

朱翊钧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抽抽噎噎地从她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

“儿子……儿子就想着,叔父是咱们自家人,是亲的。

就想……就想让翊亨哥哥来陪着我。他是哥哥,又是自家人,有他在身边,儿子……儿子心里能踏实一点。

母后,儿子是不是又做错了?是不是不该信自家人,该去信外人?”

他这番话,偷换概念,将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布局,扭曲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寻求亲情慰藉的可怜举动。

最后一句反问,更是诛心之极。

不该信自家人,难道该去信外姓的张居正,该去信一个奴婢冯保吗?

李太后抱着他的手,微微一僵。

她看着自己儿子那张挂满泪痕,充满无助与祈求的小脸,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是啊,他再怎么是皇帝,也终究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骤然丧父,被推上那个冰冷的宝座,面对着满朝如狼似虎的臣子,他会害怕,会寻求依靠,这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严苛了?只想着朝局的稳定,却忘了他内心的恐惧?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暖阁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一旁的冯保,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

但他竖起的耳朵,却一个字都没有漏掉。他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万岁爷这一番哭诉,简直是滴水不漏,将所有的政治意图都包裹在了亲情和恐惧的糖衣之下,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在偏殿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万岁爷真的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不,不可能。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掐灭了。

一个单纯被吓坏的孩子,绝对说不出“你的忠心,是对着朕,还是对着母后”这样的话来。

这分明是一头懂得利用眼泪和身份作武器的,披着羊皮的幼狼。

终于,李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傻孩子。”她用手帕仔细地帮朱翊钧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

“你想让你翊亨哥哥陪着,是好事。他是你的兄长,血脉相连,总比外人可靠。此事,你办得没错。”

她顿了顿,话里又带上了一丝身为太后的威严。

“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要先来跟母后说一声。

母后虽然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朝政大事,但总能帮你出出主意。别一个人闷在心里,知道吗?”

朱翊钧闻言,脸上立刻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儿子知道了!谢谢母后!”

他像只小鸟一样,重新依偎进李太后的怀里,脸上带着雨过天晴的灿烂笑容。

这一局,他又赢了。

他不仅让自己的行为在法理和情理上都站住了脚,还成功地在母亲和冯保之间,打下了一根看不见的楔子。

朱翊钧并没有在慈宁宫逗留太久。

李太后又温言细语地安抚了他几句,问了问他的功课和饮食,便让他回宫歇息了。

临走时,还特意赏了一碟她亲手做的杏仁酪,并让冯保亲自护送。

整个过程,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仿佛之前那场暗流汹涌的试探与交锋,从未发生过。

步辇再次抬起,缓缓离开慈宁宫。

朱翊钧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宫殿,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赢了吗?

表面上看,是的。他保住了自己的胜利果实,甚至还得到了母亲的“口头嘉奖”。

但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休战。李太后最后那句话“要先来跟母后说一声”

才是真正的核心。那是在明确地告诉他,君主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但必须在太后的允许和知情下进行。权力的缰绳,她一分一毫都不打算放松。

而冯保……

朱翊钧的视线,落在了步辇旁那个亦步亦趋,身子躬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的太监身上。

他能感觉到,冯保比来时更加恭顺,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谦卑。

这并非是畏惧,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审视和戒备。

这条毒蛇,只是暂时把毒牙收了起来。

暖阁之内,朱翊钧离开后,那股温情脉脉的家庭氛围瞬间消散。

李太后重新捻起了那串佛珠,只是这一次,珠子在她指尖滑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

“起来吧。”她没有看冯保,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谢太后。”冯保站起身,依然垂着手,不敢有丝毫逾矩。

暖阁里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佛珠碰撞的轻微声响,和银丝炭偶尔爆出的火星声。

过了许久,李太后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半分面对儿子时的温柔,只剩下属于一个执政者的清冷和锐利。

“冯保,今天在奉先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字不漏地,说给哀家听。”

冯保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不敢有丝毫隐瞒或添油加醋

因为他知道,任何一点小聪明,都瞒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

她或许不懂四书五经,不懂治国平天下的繁复道理,但她对人心和权谋的敏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躬着身子,用一种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将早朝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从张居正与他关于奉移路线的争执,到小皇帝那看似天真、实则刁钻的两个问题

再到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将皮球踢回内阁,并搬出两宫太后做挡箭牌的处置方式。

他说得很慢,很详细,连张居正当时皱眉的弧度,百官们微妙的眼神变化,都没有放过。

当他说到朱翊钧用“天会不会塌下来”和“百姓能不能吃饱饭”来反问张居正和他时,李太后捻动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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