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万历: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第2章

作者:森上木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12 12: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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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遵循祖制会动摇国本?小皇帝说了听不懂。

说具体的祸事?难道他能说,走了承天门,大明江山就会少十年气数?那不成他和冯保口中的“术士”一样了?

朱翊钧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又扭头看向冯保。

“冯公公,你也告诉朕。”

“你说的吉兆,到底有多吉?”

“是能让朕的江山千秋万代,还是能让天下的百姓人人吃饱饭?”

冯保也愣住了。他同样无法回答。

他可以说这是为了大行皇帝好,为了新君好。但他敢不敢打包票说,走了这条路,新君就能千秋万代?

他不敢。

大殿里,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但这一次的寂静,与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两头猛虎对峙时的压抑。

现在,这份寂静的中心,却是那个坐在龙椅上,身形瘦弱,穿着宽大孝服的九岁孩童。

他用最天真的话语,问出了最尖锐的问题,像两把柔软的刀子,同时抵在了张居正和冯保的喉咙上。

张居正那张如同古铜雕塑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看着御座上的那个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孩童的懵懂

也没有帝王的威严,而是一种近乎于无情的平静,仿佛在看两只斗蛐蛐。

冯保则是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他伺候过两代帝王,自认揣摩人心的本事已臻化境。

可今天,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九岁的万岁爷。

他刚才那番哭诉,那番表忠心,自以为能拿捏住一个孩子

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不仅没伤到对方,反而烫了自己的手。

朱翊钧看着他们俩的窘态,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一丝。

他知道,火候到了。再逼下去,这两只老狐狸就要狗急跳墙了。

过犹不及,尤其是对于一个九岁的“皇帝”来说,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智慧是武器,但太过锋利,就会伤到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落寞,像是一个被难题困扰许久,终于决定放弃的孩子。

“唉……”

这一声叹息,让张居正和冯保都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宁愿面对一个发怒的君王,也不愿面对一个让他们无法应对的“孩童”。

“朕累了。”朱翊钧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他揉了揉眼睛,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充满了孩童气。

“张先生和冯公公都是为了大明,为了父皇,也为了朕。朕都知道。”

他先是给两人各自戴上了一顶高帽,缓和了气氛。

“既然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朕一个小孩子也分不清对错。

这样吧,”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下面鸦雀无声的百官

“此事干系重大,既关乎祖制,又关乎孝心。

张先生,你们内阁六部,再会同礼部、钦天监,重新拟个章程出来。

要详尽,要把为何如此、道理何在,都写得明明白白,朕要看得懂。”

这话听上去是在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却是把皮球踢回给了文官集团。

重新拟定,就意味着冯保和他背后的内官监,被暂时排除在了决策圈之外。

张居正何等人物,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躬身领命:“臣,遵旨。”

他身后的文官集团,齐刷刷地松了口气,看向御座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敬畏。

冯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化为了一片恭顺。

他知道,此刻再争,就是不明事理了。

小皇帝已经给了他台阶,甚至还用“孝心”二字肯定了他,他若是再纠缠不休,就真成了张居正口中那个“只为私心的阉竖”了。

“万岁爷圣明。”冯保深深一拜,姿态比刚才还要谦卑。

“朕还要去给母后请安。”

朱翊钧站起身,宽大的孝服显得他更加瘦小

“今日就到这吧。你们拟好的章程,递上来,待朕请示过两宫太后,再给你们答复。”

他搬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无法辩驳的靠山,两宫太后。

一个是仁圣皇太后陈氏,另一个是他的生母孝定皇太后李氏。

在这个时候,以孝治国,谁也挑不出错来。

“恭送万岁爷。”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朱翊钧在冯保的搀扶下,转身走向后殿。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最强大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地钉在他的背上。

一道是张居正的,充满了审视与思索;另一道是冯保的,隐藏在恭顺之下,晦暗不明。

朱翊钧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回到偏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冯保一人时,朱翊钧才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脱力。他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冯保察言观色,连忙端上一杯温热的参茶,低声道:“万岁爷受惊了。张阁老他……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您别往心里去。”

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上眼药,试图将自己和小皇帝重新捆绑在一起,将张居正塑造成共同的敌人。

朱翊钧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居正固然是权臣,是一座必须翻越的大山,但他至少在明处。

而冯保,这条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毒蛇,更让他忌惮。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朱载坖,临终前留下顾命,让张居正等文臣辅政

又把冯保提拔为司礼监掌印,让他“从中调护”,本质上就是玩的一手权力制衡。

可他朱翊钧不是朱载坖。他不需要一个“常务副皇帝”

更不需要一个打着太后旗号,在自己身边监视的“内相”。

这两人,都是他未来亲政路上的绊脚石。

只是现在,他还太弱小,弱小到只能在他们制造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寻找一丝喘息的空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哭声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仿佛整个紫禁城都能听见。

“皇侄啊!我的皇侄啊!臣来迟了!臣来迟了啊!呜呜呜……”

冯保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躬身对朱翊钧解释道:“万岁爷,是礼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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