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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房的蒸汽像团化不开的棉花,裹着浓浓的草药香,把四壁的木架都熏得发亮。海云帆蹲在浴桶边,手里捏着片晒干的荷叶,正往桶里撒叶菲菲配的“安神花瓣”——她今早特意叮嘱,“往药浴里加这个,能让人心神安宁,说真心话时不结巴”。桶里的热水冒着泡,花瓣在水面打转,像一群粉白的小蝴蝶。

“磨磨蹭蹭的干嘛?”风铃抱着换洗衣物从屏风后走出来,发带松松垮垮系在颈后,被蒸汽熏得泛红的脸颊像熟透的桃子,“叶菲菲说这药浴能治跌打损伤,你昨天在晒谷场被麦芒扎的伤,泡了准好。”

他慌忙站起来,手里的荷叶“噗通”掉进桶里,溅了他满脸热水。看着她解开腰带,外衫滑落露出的肩头,他的脸“腾”地红透,眼睛瞪得像铜铃,手忙脚乱地转身背对着她,结结巴巴道:“我、我出去等……”

“跑什么?”风铃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带着点水汽的湿润,“昨天在麦堆里抱着我啃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这话像根小鞭子,抽得他脚底板发飘。他刚想回头辩解,就听见身后“哎哟”一声——风铃踩在他刚才撒的花瓣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浴桶里摔。

海云帆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结果两人一起“噗通”掉进桶里,水花“哗啦”溅得满地都是,连房梁上的蛛网都被震得晃了晃。他的后背磕在桶沿上,疼得“嘶”了一声,却死死搂着她的腰,生怕她呛水。

“海云帆你个丧门星!”风铃的头发全湿透了,贴在脸上像层黑纱,嘴里还呛了口药汤,苦得她直吐舌头,“昨天撞翻我的排骨饭,今天毁了我的药浴!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胳膊被她压在身下,麻得像过了电,却盯着她沾了药沫的嘴唇,傻呵呵地笑,“药汤……有点甜。”

“甜你个头!”她的拳头在他胸口乱捶,药水里的花瓣粘得两人满身都是,像两只裹了糖霜的粽子,“这是叶菲菲加了黄连的!苦得能掉眼泪,你还说甜!”

他被捶得往前倾,鼻尖蹭过她的下巴,药香混着她发间的皂角味,奇奇怪怪的,却让他心里发颤。浴桶太小,两人挤得紧紧的,她的膝盖顶在他肚子上,脚还在水里乱蹬,把他的裤腿都踹得卷了起来,露出的小腿上还留着昨天被麦芒扎的小红点。

“别动……”他突然按住她的脚,指尖触到她脚踝上的红痕——是早上晾衣服时被绳子勒的,“这儿有伤,别踹了。”

风铃的动作顿住了,看着他小心翼翼捏着自己脚踝的样子,突然觉得胸口的火气像被药汤浇灭了,只剩下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从脚底一直窜到心口。她别过脸嘟囔:“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叶菲菲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药浴水温刚好,别泡太久哦——花瓣进了眼睛会疼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远,还故意把木门留了道缝,让外面的蝉鸣钻了进来。

海云帆的脸“腾”地红透,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有多亲近——她的湿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他的手还攥着她的脚踝,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肤下的脉搏,跳得比桶里的水花还急。

“那个……我帮你擦药沫。”他慌忙松开手,在水里胡乱划着,想帮她把脸上的药渣擦掉,结果手一滑,把她的头发拽得更乱,还扯掉了两根,疼得她“嗷”一声。

“海云帆你找死!”她张嘴就往他胳膊上咬,却在碰到他皮肤时顿住了——他胳膊上还留着昨天她咬的牙印,新伤叠旧伤,红得刺眼。她松了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牙印,声音软得像棉花,“疼吗?”

“不疼……”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突然鼓起勇气,抬手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烫得两人同时缩了下,“比、比麦芒扎的轻多了。”

浴桶里的水还在晃,花瓣粘在他的下巴上,像颗粉白的小痣。风铃看着那片花瓣,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用嘴唇轻轻把它叼了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药香里混着点若有若无的甜,是他早上偷偷撒的桂花糖——叶菲菲说“苦药里加点甜,才像你们俩”。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带着药汤的苦和桂花的甜,还有点她没咽下去的药沫,涩得人想皱眉,却又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从推拒变成环住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湿透的头发,像抓住根救命的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桶里的水渐渐凉了,花瓣也沉了底。海云帆的嘴唇离开她的,鼻尖还蹭着她的脸颊,呼吸乱得像被风吹的烛火:“我、我刚才……”

“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风铃猛地推开他,水花又溅起老高,她抓过桶边的外衫裹在身上,头发上的水珠顺着领口往下淌,像串断了线的珠子,“流氓!再敢趁机占便宜,我就把你扔进灵溪河喂王八!”

他坐在桶里,摸着发烫的嘴唇,半天没回过神。浴桶边缘还沾着她的发带,红得像团燃烧的火,把他的心都烧得暖洋洋的。

爬起来往外走时,他看到屏风后掉着支她的银簪——早上帮她编辫子时还戴着的。他捡起来揣进怀里,指尖能感受到簪子上的温度,像她刚才贴在他胸口的脸颊。

药浴房外的蝉鸣正欢,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碎金铺成的路。海云帆摸着怀里的银簪,突然笑出声,笑得比桶里的桂花糖还甜。

走到院子里,他看到风铃正蹲在井边打水,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发梢还在滴水。他悄悄走过去,把银簪往她手里塞:“你的簪子……掉了。”

风铃抬头瞪他,眼睛里却没什么怒气,接过簪子往头上插,手指却抖得总也插不准。他伸手帮她把簪子别好,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头皮,烫得两人同时缩回手,又偷偷对看一眼,都红了脸。

“傻子。”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风,“明天……叶菲菲说药浴还要再泡一次。”

海云帆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使劲点头:“我、我明天早点来撒花瓣!”

“撒你的头!”她往他胳膊上拧了把,却没用力,“再敢撒花瓣让我打滑,我就把你绑在井台上,让闻宝的老鼠啃你的脚趾头!”

他看着她转身走进屋的背影,突然觉得,被药汤呛,被浴桶磕,被她拧胳膊,只要能每天这样看着她,好像都是藏在日子里的糖——又甜又烫,让人想再来一口。

井边的水桶还在晃,映出他红扑扑的脸。海云帆摸了摸胳膊上的牙印,突然想:明天一定要记得提醒叶菲菲,药浴里少放点黄连,多加点桂花糖——苦的她不爱吃,甜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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