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武帝! 第8章 潜龙出渊

作者:小米糕没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8 14: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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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阳春日,郡邸狱中,当刘据听闻自己有个孙子早已呱呱坠地时,他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只记得巫蛊案发前,刘进刚满18岁,才给他娶亲。

随后他欣喜地笑了,因为自己在这片天地扎根越深了,拿起笔来,在书简上写下了一行字。

当望气者来报长安狱中有天子气时,刘彻惊惧交加,下令彻查。

好在丙吉及时奏报,刘彻才了解到实情。

当看着竹简上“当取名为刘病已”这几个字时,刘彻不禁想起过去他也曾为霍去病赐名,心里渐渐地生出一丝愧疚。

丙吉敏锐地捕捉到皇帝的表情变化,趁机谏言:“陛下,巫蛊案距今已经近两年了,种种迹象表明太子刘据是无辜的,请陛下圣裁。”

刘彻看向丙吉,缓缓开口:“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事已至此,他又何尝不知刘据被冤枉,但又不能立马把太子放出来。

自巫蛊案以来,百官们趋炎附势,依然历历在目,让他无比痛恨。

至于身后事,继承人这些的,他还要再看看,再做计较。

丙吉退去后,刘彻又召来了宗正,嘱咐道:“去郡邸狱核实一下,如果准确的话,将新生的皇族血脉载入宗册。”

“喏~”宗正领命。

不久后,当刘据再度拿到竹简时,竟然看到了父皇留下的几行字:

“朕将东巡,朕知道你会反对,但是你也曾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今这大汉天下到底如何,朕想亲自看看。”

征和四年春,刘彻以赴东莱求仙的名义东巡。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也感受到了,特别是路过京城郊外时,流民聚集,很多都是曾经征战漠北的老兵。

不久后,刘彻召见群臣,追思以往过失,命遣散方士,停止求仙。

捕捉到这一丝变化后,经暴胜之之手,将高寝郎田千秋的上书呈给皇帝。

这让刘彻略感惊讶,因为此前连他都认为暴胜之倒向了钩弋夫人一派。

暴胜之也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立马表态:“陛下,臣自始至终都只忠于您,过往的种种,每次都呈书给陛下,丝毫不敢欺瞒,而建言册封皇后,完全是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

刘彻看了看身边,贴身内侍们默契地悄悄去核查奏疏存档,而他则专心看着田千秋的奏疏。

不一会儿,看到内侍点了点头,刘彻了然,最近精力大不如前,确实很难再日理万机,把奏疏都看一遍。

随后,他和颜悦色地说:“朕始终不怀疑暴大夫的忠诚。”

然后,他顿了顿,指着奏疏说:”这田千秋也是忠良之人,是个人才,朕就擢升他为大鸿胪。“

暴胜之退去后,刘彻对贴身内侍说:”去,召廷尉丙吉来见朕。“

丙吉前来,刘彻直接下令:“将苏文、王弼、常融等人抓起来,严加审问,朕要看看他们在巫蛊之祸中干了些什么。”

丙吉领命查办。

没过多久,苏文等人命丧黄泉,江充宗族和朋党全部被杀。

只是,刘据依旧没有被放出来。

又是一年中秋日,建章宫内依旧像往常一样热闹非凡,可刘彻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正当他神情恍惚时,可爱的小儿子怀里揣着东西,走到他身旁扯着他衣角撒娇地呼喊:“父皇~父皇~”

回过神来,刘彻将刘弗陵抱起,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地说:“小东西。”

刘弗陵奶声奶气地说:“父皇,孩儿可不可以为母亲讨要一件赏赐?”

刘彻点头答应:“什么赏赐,你说,朕一定给你。”

刘弗陵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眼前晃了一晃,说:“请父皇将这个赏赐给母亲,让它永远陪伴我们。”

刘彻定睛一看,脸色大变,此物不就是那个刻着“思”字的玉佩吗?

皇帝脸色瞬间阴沉:“是谁给你的?”

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钩弋夫人脸色难看,一脸惊恐,急忙忙地从席位走出,想要从儿子手里抢过玉佩,却被制止。

刘彻呵斥:“你站住!”

见此情形,刘弗陵也被吓坏了,哭喊着要娘亲。

刘彻强忍着愤怒,平静地问怀里的刘弗陵:“玉和娘亲,你要哪个?”

此时,刘弗陵哪里还管什么玉佩,伸着双手,只想回到娘亲的怀抱。

从孩子手里拿过玉佩,放下刘弗陵后,小孩子直扑娘亲,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此时,刘彻心中顿生无尽的悲凉。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秋意渐浓,趁着丰收的喜悦,桑弘羊带头上奏,请求在轮台屯田,但刘彻没有应允。

将士们震天动地的呐喊,分明如昨日般清晰可闻;田野荒芜,流民如蚁,村落十室九空的凄惨,又历历在目。

刘彻颤巍巍地写下了自己的追悔。

《轮台诏》一经颁布,天下震动,自此朝廷轻徭薄赋,不轻言用兵。

受此鼓舞,民间,令狐茂上《讼太子冤书》于皇帝。

看完奏章,刘彻颇为感动也有些庆幸,亲自召见令狐茂,赞赏其贤,封其为壶关三老,赐令狐茂所在村为“崇贤”。

但他依旧没有答应放出刘据,只因有些事还没确认,不到时候。

某日,刘据正在狱中练字时,突然有人造访郡邸狱。

尽管他心里有所猜测,可见到真人时,立刻跪拜:“孩儿拜见父亲。”

刘彻愣了一愣,父亲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刘彻看着刘据,打量了一圈后,说:“起来吧。”

随后,他便绕过刘据,走到案前,拿起竹简。

“继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看到这句时,刘彻不由地念了出来,随后连连称赞:“好~好~好~”

良久之后,他缓缓放下书简,转身看向刘据,问:“据儿,你恨父皇吗?”

刘据直视刘彻的双眼,笑了笑说:”哪有孩子怪罪父亲的?“

刘彻微微动容,顿了顿,又问:”据儿又如何看待父皇?“

刘据自豪地说:”只要有汉,千秋之后,后人仍颂父皇之名。“

翌日,刘彻口谕:东宫久旷,皇子刘据一家被暂时迁居于此(西汉初期,东宫代指长信宫)。

时隔两年多,潜龙出渊,卫太子的命运终是划出了一道不一样的轨迹。

与此同时,漪兰殿内,卫子夫端起御赐“毒酒”,一饮而尽。

看着她如此决绝,刘彻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汇成一句话:“子夫,可曾恨过朕?”

卫子夫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不恨,只是对据儿有些愧疚。“

“唉~”刘彻一声长叹。

曾经,他以为心里只能装的下江山,其他不过点缀之物,包括亲情。

可现在,他却发现,心灵中那一丝失落和孤寂,源自对亲情的渴望。

刘彻不想表露出任何情绪,深深地看了卫子夫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良久之后,卫子夫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毒酒,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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