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武帝! 第29章 多事之秋

作者:小米糕没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8 14: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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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之上。

刘据一声令下,“嘉元新政”的诏书正式颁行天下。

新政的帷幕刚刚拉开,刘据便倾注全部心力,埋头于军备改革的筹划之中。

就在他殚精竭虑,勾勒强军蓝图之际,一份来自遥远北疆的密信,由心腹信使风尘仆仆地呈送到了他的案头——是深入匈奴腹地的张绵发来的。

刘据立刻拆开火漆封缄的信筒,展开羊皮信笺。

张绵的字迹清晰而有力,传递着至关重要的情报:

其一,单于病弱,王庭暗涌:匈奴现任单于狐鹿姑此前曾大病一场,虽侥幸康复,但精力已大不如前,身体明显亏虚。如今的单于王庭,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气氛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望、蠢蠢欲动。

其二,王位更迭,疑云重重:信中揭示了一段隐秘往事——狐鹿姑继位并非顺理成章。

前任单于临终前,本有遗诏传位于狐鹿姑。

然而,当时匈奴贵族们却联合推举了狐鹿姑的胞弟——时任左大将,继任了单于之位。

诡异的是,其胞弟刚刚登上大位不久,狐鹿姑便突然现身于王庭核心。

紧接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博弈后,其胞弟“主动”禅让,狐鹿姑这才登上了单于宝座。

其三,储位之殇,权力洗牌:狐鹿姑继位后,为安抚人心,立刻册封这位让位的胞弟为左贤王。

在匈奴的权力结构中,左贤王地位尊崇,仅次于单于,且遵循“兄终弟及”的传统,是法定的储君。

然而,好景不长,这位左贤王竟在不久后突然暴毙而亡!

狐鹿姑随即打破“兄终弟及”的惯例,火速将自己的儿子立为新的左贤王,确立了子嗣继承的路线。

其四,西陲布局,隐患初现:而那位暴毙的左贤王的儿子,一个名叫先贤掸的年轻王子,则被其伯父(狐鹿姑)封了一个看似荣耀实则疏远的称号——“日逐王”。

狐鹿姑命他带领自己的部众远赴西域,名义上是统领匈奴在那里的势力,实则将其调离了权力中心。

看着密报,刘据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丝难以抑制的快意甚至爬上嘴角:“内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然而,命运的嘲弄来得如此之快!

刘据嘴角的笑意尚未散去几天,一份刺眼的密报就摆在了他案头——燕王刘旦,反了!

刘旦公然叫嚣:刘据即位,名不正言不顺,并无先帝遗诏!

对这荒谬污蔑,刘据嗤之以鼻,但刘旦举兵造反的铁一般事实,却让他瞬间敛去所有轻松,神色凝重如铁。

短短三日间,长安城未央宫深处灯火不熄。

刘据以罕见的决断力,连续召集三公九卿、心腹重臣,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紧锣密鼓的廷议。

大殿之上,争论激烈,各方意见交锋碰撞。

最终,在刘据的强力主导和权衡下,意见趋于统一。

一道带着凛冽杀气的诏令旋即从宫禁发出,如同惊雷滚过长安:即刻征调四方精锐,配发武库兵甲,调集沿途粮秣!

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在最高指令下轰然启动。

半月后,一支旌旗蔽日、甲胄鲜明的浩荡大军,在沉重的号角与战鼓声中,缓缓开出了巍峨的长安城门。

铁蹄踏碎烟尘,矛戟寒光刺破长空,大军如蜿蜒的巨龙,目标直指关东。

然而,大军行至半途,前锋哨骑疾驰来报:前方官道上,一支风尘仆仆的车队正迎面而来,当先旗帜,赫然是青州刺史隽不疑的仪仗!

消息火速传入未央宫。

正坐镇中枢、密切关注前线动态的刘据接到奏报时,心中猛地一震。

一个模糊的线索瞬间清晰——那份关键至极、揭发了刘旦刘泽叛乱图谋的密报,原来正是出自这位青州刺史隽不疑之手。

此刻,更惊人的消息接踵而至:隽不疑并非仓皇回京,而是已将叛乱彻底平定。

主犯刘泽及其核心党羽,连同远在蓟城遥控的燕王刘旦,已被隽不疑以雷霆手段一网打尽,正严密押解在车队之中,奔赴长安受审。

刘据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内乱终被及时扑灭,未酿成大祸。

此案牵涉宗室亲王,震动朝野,刘据亲自督办,严令彻查。

随着案犯的陆续招供,真相如剥茧抽丝,层层显露:

八月,燕王刘旦在封地蓟城深宅之中,燃起了觊觎帝位的野心之火。

他遣心腹孙纵之携重金,秘密潜入齐地,联络素来对霍光心怀怨恨的宗室刘泽。

二人野心相投,一拍即合,迅速定下毒计:由刘泽在其根基深厚的齐地招兵买马,起兵作乱,同时散布流言,污蔑刘据继位不正,并无先帝遗诏,以此为刘旦登基造势铺路。

九月,刘泽返回齐地,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在暗流中搅动。

他秘密联络旧部,招揽亡命,打造兵器,紧锣密鼓地为叛乱做准备。

然而,这一切看似隐秘的活动,却未能逃过青州刺史隽不疑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这位以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著称的地方大员,不动声色地布下罗网,很快便掌握了刘泽等人密谋造反的确凿铁证。

深知叛乱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隽不疑毅然抛开繁冗的奏报程序,亲率州兵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刘泽巢穴。

行动如疾风骤雨,刘泽及其主要同党尚在梦中便被一举成擒。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叛乱,被隽不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效率,干净利落地扼杀在萌芽之中!

“可恨!”御案后的刘据,指节捏得发白。

这刘旦、刘泽二人,为一己私欲作乱,生生打断了他精心筹划、关乎大汉未来武备的军制改革,满腔恨意,切齿难消。

然而,怒火之后是冰冷的权衡。

对于刘泽这等乱臣贼子,刘据毫无怜悯,直接大笔一挥:斩立决!人头落地,以儆效尤。

可面对异母弟刘旦,情况则复杂得多。

血脉相连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刚经历动荡的皇室亟需稳定,新君亦需展现宽仁。

几番思虑,刘据最终压下怒火,下诏“赦免”刘旦谋逆大罪。

但这赦免绝非无代价——宗正府奉旨,削去刘旦封地三成,收归朝廷直辖。

这是打在宗室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亦是昭告天下的严厉惩戒。

其余涉案人等,或流或徙,皆按律严惩不贷。

至于力挽狂澜的隽不疑,刘据毫不吝啬地予以重赏:擢升其为京兆尹,执掌京畿重地,并赐钱百万。

同时,刘据亦借此良机,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心腹近臣如侯,安插到青州,接替隽不疑的刺史之位,牢牢掌控了这块刚刚平息的险地。

此案尘埃落定,刘据本以为能稍得喘息,将精力重新投注于搁浅的军改。

岂料天不遂人愿,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值秋收时节,关西沃野本应一片金黄,颗粒归仓。

怎料铺天盖地的蝗虫如黑云压境,所过之处,禾稼尽成白地,大片良田惨遭蹂躏,收成锐减。

消息传来,朝野忧心。

所幸当年夏粮丰收,国库粮仓尚有积储。

刘据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开仓赈济灾民。

为安抚民心,彰显朝廷体恤,刘据这次精准施策,直接下诏:免除所有受灾郡县当年的佃租赋税。

这道诏令如同及时雨,极大缓解了灾区的压力,也暂时稳定了浮动的人心。

多事之秋,接踵而至的麻烦让刘据分身乏术,不得不将军改计划再次搁置,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应对这些繁杂的政务和天灾人祸之中。

时值十月,凉风渐起,好不容易将蝗灾的后续安置安排妥当,刘据刚觉得能喘口气,一份来自西南边陲的加急奏报又如同冰水浇头——益州太守吕辟胡八百里急报:益州夷民大规模反叛,攻掠郡县,形势危急,恳请朝廷火速派兵镇压!

接到奏报,刘据立刻召集重臣于未央宫前殿举行紧急廷议。

平叛人选成为争论焦点。

刘据心中属意的是沉稳老练的金日磾。

然而,天不假年,金日磾恰在此时告病在家,无法领兵。

殿上,公卿大臣们为选将之事争论不休,各执一词,难有定论。

更雪上加霜的是,不过数日,金日磾府上传来的消息更令人揪心:车骑将军病情骤然加重,已至沉疴难起。

刘据闻讯,心中忧急交加,不顾帝王之尊,轻车简从,亲自前往金府探视。

病榻之上,曾经英武的金日磾已是形销骨立,气息奄奄。

看到皇帝亲临,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用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竭力向刘据推荐一人:“车骑将军长史...赵充国...沉稳有谋,堪当...大任...”

刘据紧紧握住金日磾枯瘦的手,强忍心中酸楚,郑重应允:“秺侯为国荐才,拳拳之心,朕铭记于心。赵充国之名,朕定会认真考量,委以重任!秺侯...务必珍重,安心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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