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巧言令色,终究是小道。”
冯士安拂袖冷哼一声,表情威严地直视上官白继续说道,“十八岁已是成年之龄,你好歹也是官绅之后。”
“汝祖父上官良亦是进士出身,官居四品。”
“吾不要求你做到你祖父的地步,但考个举人功名,为今后谋身,这应该不算为难你吧?”
“伯父教诲,晚辈定当努力。”
上官白虽一心想躺平吃软饭,抱紧冯煦的大腿,可现实却由不得他。
冯煦要求他考秀才,还约法三章;冯士安更是要求他考上举人。
如今他与冯煦有了肌肤之亲,情感上难以割舍,身体里的蛊虫也将二人命运相连。
作为男人,他深知该有的责任和担当必不可少,虽说做不到“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但养家糊口的能力总要具备。
见上官白态度诚恳、应答爽快,冯士安反而心生怀疑,觉得对方或许是在刻意讨好自己。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纸,对上官白道:“既然你要参加童试,诗赋是必考之题。”
“听闻你也参加过两届童试,不妨写一首诗赋,让老夫看看你的真才实学。”
方才是面试,此刻转为笔试。
对上官白而言,这恰恰与常人认知相反——作为穿越者,凭借千年的历史文化底蕴,面试时他还能巧妙应对;可笔试作诗,却是实打实考验真本事。
“你读书也有十年了吧,难道连一首诗赋都写不出?”
见上官白迟迟未动,冯士安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在大梁,无论是童试、州试,还是省试,诗赋都是科举考试的重要环节。
考官多是科举出身,士子间也常以诗词歌赋交流。
一场宴会中,众人吟诗作赋,若有人无法参与,不仅场面尴尬,还会降低宴会格调;反之,若能作出佳作,便能扬名立万,如历史上王勃的《滕王阁序》、李白的《赠汪伦》,皆因诗词成就了作者与相关之人的千古名声。
诗赋虽对治国安民无直接作用,却在文化传承与情感抒发上意义非凡。
面对冯士安威严的目光,上官白快速在脑海中搜寻原主记忆,了解到科举诗赋考试需根据题目创作,且有严格格式要求:童试中四句二十字即可,省试则需五言排律六联共十二句六十字。
心中有了底,他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既然自己与原主都缺乏创作能力,作为穿越者,抄录前世诗词便是他的“杀手锏”。
很快,唐朝诗人祖咏的《终南望余雪》经他改编,以《天庐山望雪》的题目呈现在纸上:
【天庐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短短二十字,冯士安读罢,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游览天庐山冬雪的景象。
诗中雪景与现实意境交融,他不禁赞叹:“短短二十字,竟将天庐之秀、积雪之态、雪后霁色、城中暮寒尽数渲染,此乃上乘佳作!好,好啊!”
“不过是一首拙作,当不得伯父如此夸赞。”
上官白谦虚回应,心中却暗自庆幸。
“元庆过谦了,以此诗意境,中个秀才不难。但考试有题目限制,你若想一举高中,还需提升诗赋创作能力。”
冯士安笑意中带着试探,“不知元庆,还能否再作一首诗?”
“真是人心险恶!”
上官白腹诽,明白对方怀疑此诗来路。
但一首佳作难得,若他还能再写,便能证明才华。
他略作思索,提笔抄录李白的《行路难》。
凭借原主的记忆,他笔下的楷书颇有韵味。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冯士安震惊地拿过纸张,声音发颤地诵读起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反复诵读后,冯士安感同身受,连声赞叹:“好一首《行路难》!此篇足以名列千古名篇,尤其是最后一句!了不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人生感悟!”
他并未怀疑诗作出自抄袭,毕竟这样的千古绝唱若已问世,定会轰动文坛,上官白若抄袭,无疑自毁前程。
“爹爹,快让我看看!”
躲在门外偷听许久的冯煦冲了进来,抢过诗篇高声诵读。
见自己“抄袭”的诗词震撼了冯家父女,上官白反而从容起来——在这个与华夏历史不同的世界,他无需担心抄袭被识破。
“元庆,这两首诗篇果真是你写出来的吗?”
冯煦虽为上官白高兴,仍谨慎询问。
这样的名篇若传扬出去,能让他声名鹊起;若是抄袭,便会身败名裂。
冯士安也严肃地等待答案。
“这两首诗词,确实是这几年私下构思写出来的。若是你们不信,我倒是还有几首往日的诗作,可以一道写出来,让伯父和煦儿鉴赏一下。”
上官白笃定的回答,让冯家父女眼前一亮。
“元庆贤侄,你是说还有几篇诗作?”
冯士安双目放光,见上官白点头,激动地说,“快,快写来,老夫来给你研墨!煦儿,快给元庆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