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云之权谋与江山 第19章 青铜假面

作者:作家jhvjpj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10 20: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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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的阴影如同乌云压境,将渔船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江风卷着虫雾的腥气扑面而来,林羽攥紧斧头的手沁出冷汗——他终于看清,为首那艘官船的船帆上,灰黑色的斑点根本不是七星虫,而是无数细小的虫壳,密密麻麻地嵌在帆布纤维里,像一块被虫噬过的破败尸布。

“他们把官船也改造成了养虫的容器。”苏婉清的声音发僵,金瞳死死盯着船头的青铜面具,“那面具……是七星会的信物。三年前我在父亲的古籍里见过图样,说是用活人颅骨混合青铜浇筑的,能增强星盘的控虫之力。”

林羽的呼吸骤然停滞。三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炸开——燃烧的船舱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正弯腰检查虫尸,面具嘴角的位置刻着一道诡异的弧线,像是在无声地笑。当时他躲在货箱后,亲眼看到那人用指尖蘸起地上的虫血,抹在面具的凹槽里,星盘就在那人掌心发出红光。

“那面具后面是谁?”阿木的声音带着哭腔,錾子在他手里抖得像片落叶。

老渔民突然把鱼叉横在胸前,喉结滚动着说:“是……是都指挥使司的人!我认得那官服纹样,是掌管水师的千户!”

千户?林羽心头一沉。朱棣设立的都指挥使司掌管地方兵权,若是连水师千户都被七星会渗透,那长江沿线的卫所恐怕早已成了虫巢的外围。他看向官船甲板,那些双目赤红的水兵里,果然混着几个穿卫所制服的士兵,腰间还挂着朝廷制式的腰牌。

青铜假面突然抬起手,星盘在他掌心转动起来。“咔哒”声顺着江面飘过来,像一把钥匙插进锁孔。林羽立刻感觉头皮发麻——暗河里那只巨型江豚的呼吸声,竟和星盘转动的频率渐渐重合,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把水面下的怪物和船头的假面连在了一起。

“他们在用星盘同步所有寄生体!”苏婉清突然拽住林羽的胳膊,指向渔船右侧,“看水里!”

林羽低头望去,只见船舷两侧的水面下,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全是被七星虫寄生的鱼虾,最大的不过巴掌大,最小的像指甲盖,却都睁着赤红的眼睛,顺着星盘的频率轻轻颤动。它们聚集在渔船周围,形成一个不断收紧的环形,水面被搅起细碎的涟漪。

“是虫潮的先锋。”苏婉清从药箱底层摸出个油布包,打开后露出几颗黑色的药丸,“这是我爹秘制的驱虫丹,含在嘴里能暂时屏蔽气味,快让大家用上!”

药丸刚塞进嘴里,就尝到一股黄连混着铁锈的味道,直冲鼻腔。林羽正想让老渔民也含一颗,却见对方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角慢慢淌下涎水——老渔民的瞳孔正在变红,刚才划桨时溅到脸上的江水,竟带着潜伏的虫籽。

“醒神散!”林羽急忙去摸药箱,却被苏婉清按住手。

“没用了。”她的声音发颤,指着老渔民的脖颈,“虫籽已经钻进血管了,你看他皮肤下的青筋……”

林羽这才发现,老渔民的脖颈上,有几条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小蛇似的向心脏部位爬去。老渔民突然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羽,手里的鱼叉猛地刺了过来。

“小心!”阿木用錾子去挡,却被鱼叉的力道震得踉跄后退。林羽趁机拽住老渔民的手腕,斧头柄狠狠砸在他的肘弯。老渔民惨叫着松开手,鱼叉“噗通”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里立刻浮起十几只七星虫,全都扑向他的脸。

“对不住了。”林羽咬着牙将老渔民推下渔船。扑通一声落水后,水面瞬间炸开无数血泡,那些聚集的寄生鱼虾疯了似的涌上去,几秒钟就把老渔民的身影彻底吞没,只留下一滩迅速扩散的暗红。

阿木捂住嘴不敢出声,眼泪却顺着油污的脸颊往下淌。林羽刚想开口安慰,官船突然撞了过来。渔船像片叶子似的被撞得倾斜,三人同时摔倒在甲板上,阿木的錾子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林羽手背上,他立刻感觉一阵刺痛——水花里竟藏着细小的虫籽,正试图钻进皮肤。

“用驱虫丹的粉末!”苏婉清把自己嘴里的药丸咬碎,撒在林羽手背上。灼痛感瞬间消失,虫籽像被烫过似的蜷缩成球。林羽这才发现,苏婉清的嘴唇已经被药丸烧得起了水泡,金瞳里却没有丝毫退缩。

青铜假面在官船船头微微欠身,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挣扎。赵无咎突然从他身后走出,腹部的伤口用块黑布裹着,布上渗着暗红的血,手里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踩着船舷纵身跃起,竟在水面上踏出一串诡异的步法,每一步都踩在漂浮的虫壳上,像走在看不见的台阶上。

“三年前让你跑了,是因为你爹替你挡了星盘的共振。”赵无咎的刀指着林羽的咽喉,疤痕在脸上拧成蚯蚓,“可今天谁能替你?你那死鬼爹留下的驱虫玉佩,早就该碎了吧?”

玉佩?林羽猛地摸向胸口。贴身戴着的双鱼玉佩果然在发烫,玉质里的血丝正顺着纹路游走,像活了似的。这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能在长江流域保平安,此刻他才明白,玉佩里定是掺了克制七星虫的秘药。

“看来还没碎。”赵无咎狞笑着挥刀砍来,“不过也快了!等七星连珠,天下所有驱虫的东西都会失效,到时候你们林家的血脉,就会成为最好的虫皿!”

林羽侧身躲过刀锋,后腰却撞上船舱的木板,疼得眼前发黑。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七星会善用血亲共振控虫,吾儿林羽需远离长江流域,切记切记。”当时他以为是父亲杞人忧天,现在才明白,林家的血脉竟对七星虫有特殊吸引力。

苏婉清突然抓起船舱里的火油罐,狠狠砸向赵无咎。火油泼了他一身,阿木趁机捡起掉在甲板上的火折子,哆嗦着点燃了一根芦苇。火苗刚窜起来,赵无咎身上的火油就“轰”地燃起,他惨叫着跳进江里,水面却只冒了几个泡就没了动静——那些聚集的寄生鱼虾,已经把着火的身体当成了新的巢穴。

青铜假面似乎没想到赵无咎会失手,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突然将星盘举过头顶,红光穿透云层,在江面上投下一个巨大的星图倒影,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好对着七艘官船。林羽这才发现,远处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另外六艘官船,正呈北斗七星的阵型包围过来。

“七星阵!”苏婉清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们要在正午时分启动献祭仪式,用整个长江的生灵做祭品!”

正午?林羽抬头看天,太阳正悬在头顶,江面上的影子缩成一团。暗河里的巨型江豚突然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水面被拱起一道巨浪,浪头里裹着无数触须,直扑官船的船底。青铜假面却纹丝不动,星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红光在他和江豚之间拉出一道闪烁的光带。

“那怪物在帮他们?”阿木惊得后退几步,后背撞在船尾的舵盘上。

“不是帮,是被迫献祭。”苏婉清指着江豚露出水面的背部,那里的鳞片正在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虫群,“七星虫会在宿主失去利用价值时,啃食宿主的核心脏器,把能量反哺给星盘。那江豚活了十年,是目前最肥的祭品。”

江豚的嘶鸣突然变成哀嚎,背部的虫群像潮水般涌向星盘的红光,在半空中凝结成一条灰黑色的虫柱。青铜假面缓缓抬手,虫柱就顺着他的指尖钻进星盘,面具的眼窝处顿时亮起两道红光,竟和江豚的竖瞳一模一样。

“他在吸收虫力!”林羽突然想起宝船底舱的铜盆,“和郑和用铜盆养虫的道理一样,只是规模更大!”

就在这时,渔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林羽低头一看,船底不知何时被钻出了无数小孔,细小的七星虫正从孔里爬进来,密密麻麻地铺满甲板。驱虫丹的效力正在减弱,他手背上的皮肤又开始发烫,玉佩里的血丝已经蔓延到了边缘,像朵即将绽放的血色花朵。

“往芦苇荡深处划!”林羽抓起船桨塞进阿木手里,自己则和苏婉清用斧头砍断爬上船的虫须,“那里有暗河洞口,也许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渔船调转方向冲进芦苇丛,锋利的芦苇秆划在身上像刀割。林羽回头望去,只见七艘官船的船底都在渗出红光,江面上的星图倒影越来越清晰,连空气中的水汽都染上了淡红,吸进肺里带着股铁锈味。青铜假面站在星图中央,星盘已经完全嵌进他的掌心,和青铜面具连在一起,像长出了第二张脸。

“他在同步七艘船的虫巢!”苏婉清突然抓住林羽的手腕,指向暗河洞口的方向,“看!洞口在发光!”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暗河洞口的水面上,浮起了一层暗红色的泡沫,紫柽木的香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糖浆。那些嵌在泥壁上的紫柽木枝干正在渗出汁液,顺着水流汇入长江,在水面上画出一条条蜿蜒的红线,最终都流向星图的中心——青铜假面的位置。

“紫柽木是引子!”林羽突然明白过来,“他们用暗河的虫巢做根基,七艘官船做节点,把整条长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养虫皿!那些紫柽木枝干是脉络,正在把江水变成虫毒溶液!”

话音未落,暗河洞口突然喷出一股黑水,巨型江豚的尸体被冲了出来,腹部已经被蛀空,只剩一张完整的皮漂浮在水面上,虫群正从尸皮的破口处涌出,像一股黑色的潮水汇入江中的星图。青铜假面缓缓抬起头,面具的眼窝红光暴涨,星图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涌出浓稠的血浆,竟在江面上凝结成一只巨大的虫眼。

“海门要开了!”苏婉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抓住林羽的胳膊,“古籍里说,七星会的最终目的是用亿万虫尸打通海门,让他们信奉的‘海神’——也就是远古巨型七星虫——降临人间!”

林羽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突然浮现在眼前,那页纸被虫蛀得只剩几个字:“海门开于江眼,破之需……”后面的字被虫屎糊住,当时他怎么也猜不出,现在却在江面上看到了答案——那只由血浆凝结的巨大虫眼,正缓缓睁开,瞳孔里映出七艘官船的影子,像七颗即将被吞噬的星。

“破之需什么?”阿木突然大喊,他正拼命转动舵盘,渔船在芦苇丛里左冲右撞,“我爹留下的造船笔记里写过,紫柽木最怕……”

“最怕什么?”林羽抓住他的肩膀猛晃。

“怕桐油!”阿木的声音撕破风响,“宝船的船缝要用熟桐油混合石灰填补,紫柽木遇上桐油会腐烂!我爹说这是造船行的秘诀,因为紫柽木其实是……”

话没说完,官船的撞角已经刺穿了渔船的船尾。三人同时被甩进水里,林羽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刻,看到青铜假面正弯腰看着他,面具的眼窝红光里,映出了自己胸前玉佩的影子。

冰冷的江水瞬间灌满鼻腔,林羽在水里拼命挣扎,却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以为是虫须,伸手去扯,却摸到一片粗糙的鳞片——是那只巨型江豚的尸皮,不知何时缠住了他的脚。尸皮上的虫洞正在收缩,像无数张小嘴在啃咬他的皮肤。

就在这时,胸前的玉佩突然炸裂开来。碎玉片刺破皮肤,混着血水流出来,那些啃咬他的虫洞瞬间缩回,尸皮上的七星虫像被烫过似的纷纷坠落。林羽借着这股力气挣脱尸皮,浮出水面时,正好看到苏婉清举着个油布包向他游来,包里渗出金黄的液体,是宝船上用来保养铜炮的熟桐油。

“阿木说的对!”苏婉清的金瞳在阳光下发亮,“紫柽木的根须会吸收桐油,让整个虫巢腐烂!我们必须把桐油倒进暗河的虫巢根基!”

林羽刚要抓住她的手,星盘的“咔哒”声突然变得急促。江面上的巨型虫眼猛地收缩,七艘官船同时喷出灰黑色的虫雾,在半空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虫爪,直扑暗河洞口——青铜假面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要先毁掉虫巢的根基,让他们失去最后的机会。

“你去暗河!”林羽突然把苏婉清推向洞口,自己则转身游向最近的一艘官船,“我去抢星盘!”

“不要!”苏婉清的喊声被虫雾吞没。林羽已经抓住官船的船锚链,顺着湿滑的铁链向上攀爬。甲板上的傀儡水兵发现了他,举着刀围过来,他抓起身边的虫壳狠狠砸过去,趁对方躲闪的瞬间跳上甲板,直奔船头的青铜假面。

青铜假面似乎没想到他敢冲过来,星盘转动的速度慢了半拍。林羽借着这个空档扑过去,手指刚要碰到星盘,却被面具后的力量震得后退——星盘的红光里,突然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被寄生的受害者,他们的五官在红光里扭曲、融合,最终变成了林羽父亲的脸。

“爹?”林羽的动作瞬间僵住。

父亲的脸在红光里开口,声音却带着青铜假面的冰冷:“你以为能阻止吗?林家的血脉,本就是开启海门的钥匙……”

林羽猛地惊醒——是星盘在干扰他的神智!他咬碎嘴里的驱虫丹,粉末混着血沫喷在星盘上。红光瞬间紊乱,青铜假面发出一声闷哼,面具的嘴角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半截腐烂的下巴,爬满了细小的七星虫。

“原来是你!”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腐烂的下巴上,有颗熟悉的痣——是三年前负责审理官船沉没案的御史,当时他说案情复杂,要亲自押送卷宗回京,从此杳无音信。

御史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星盘再次转动起来。这一次,红光直接穿透林羽的身体,他感觉血液在血管里疯狂逆流,皮肤下的青筋开始变黑——七星虫的虫籽,竟在他血脉里潜伏了三年!

“放弃吧。”御史的声音混着虫鸣,“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天生的虫皿……”

林羽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被虫屎糊住的最后几个字,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破之需血亲噬心”。他猛地抓起身边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胸口,不是要害,而是心脏旁边的位置,那里正是血脉最旺盛的地方。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星盘上。红光瞬间变成惨白,青铜假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面具裂开无数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虫群。林羽趁机抓住星盘,用力一掰,星盘的边缘裂开,掉出半块玉佩——和他胸前碎掉的玉佩一模一样,是父亲的那半块。

原来父亲当年不是失踪,是被七星会抓去,用半块玉佩增强星盘的控虫之力。林羽将两块碎玉拼在一起,完整的双鱼图案发出白光,星盘在他掌心迅速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汁液,顺着甲板的缝隙流进江里。

江面上的巨型虫眼突然崩溃,虫爪化作漫天虫壳,七艘官船同时发出断裂的巨响,嵌在船身里的紫柽木枝干开始腐烂,涌出浓稠的黑水。暗河洞口传来苏婉清的喊声,熟桐油已经倒进虫巢,暗河两岸的泥壁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骨——都是被用来饲养七星虫的冤魂。

青铜假面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御史那张被虫蛀空的脸。他伸出只剩白骨的手指,指向林羽的胸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滩虫脓,渗入甲板的缝隙。

林羽捂着流血的胸口,靠在船舷上喘息。苏婉清划着渔船靠过来,眼里的金瞳闪着泪光,正用布条给他包扎伤口。阿木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个火把,照亮了江面上漂浮的虫尸——它们正在融化,变成绿色的汁液,渗入江水后,竟开出了细小的白色花朵。

“是……是净化了?”阿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苏婉清点点头,金瞳望着远处的朝阳:“七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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