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的北京城,大雪压得东厂旗幡吱嘎作响。掌刑千户崔应元捏着柄雁翎刀,刀尖正刮擦诏狱墙砖的旧血痂,“刺啦”声吓得过路文官尿湿了貂裘:“赵铁岩?这回可不止假官罪喽——老子要把他炮烙疤旋下来当陀螺耍!”
一、诏狱砖缝的催命符
刑房铁炉烧得泛青焰。崔应元的绣春刀挑起卷宗,“假官冒职”的朱批旁黏着片枯叶——细看竟是苗疆巫符!番子急报:“云南沐府飞鸽传书,姓赵的会妖术!把税牌变火龙!”
“放屁!”崔应元刀劈炭火,“那是蒯义《火器图》残页!”火星迸溅处,枯符突燃绿焰,在青砖地烙出螺旋纹。老狱卒突然跪倒:“千户大人!这纹路...和万历三十六年烧死杨涟的烙铁...”
话未说完,崔应元的刀鞘已捅进他喉咙:“传令!十二路缇骑携‘螺旋烙’出京!”鞘尖滴血在烙纹上,竟冒烟显八字:
“妖器现世,格杀勿论!”
二、官道雪泥藏杀机
保定府驿馆马槽旁,赵铁岩的破靴正踩进雪泥。冰碴子钻进脚底炮烙疤,疼得他扶住草料堆——堆里忽露出半截绣春刀鞘!
“赵大人好脚力!”驿丞捧热汤的手在抖,“喝口姜茶暖暖...”
陶碗底黏着蒯义机簧零件!赵铁岩佯装烫手摔碗,零件“叮当”滚进雪地。番子拔刀扑来时,他突踹翻料槽。冻硬的草料块砸地进裂,内里竟裹着改良火龙出水器——竹管螺旋纹间卡着苗疆银丝!
“妖器在此!”番子挥刀砍管。刀刃却被银丝绞住,管口“噗”地喷出蓝烟,遇雪凝成“东厂”二字!赵铁岩趁机翻墙,墙根雪窝里埋的《工部秘典》残页被风掀开,页角焦痕恰是螺旋烙的拓印!
三、城隍庙里的活鲁班
真定府破庙供桌下,赵铁岩削着木楔。忽听庙门“吱呀”洞开,崔应元的鹿皮靴碾碎香炉灰:“赵郎中好手艺!给城隍爷修断头台呢?”
供桌上零件突被踢飞。赵铁岩袖中苗锦展开,银丝云雁遇香火骤亮,光影在壁画投射奇景:城隍判官笔竟化作螺旋烙,生死簿变作东厂缉捕令!
“雕虫小技!”崔应元的刀鞘扫灭烛火。
黑暗里机括声爆响!赵铁怀中的蒯义锁弹开,锁芯螺旋簧片疾射,竟将缉捕令钉上梁柱。崔应元摸黑挥刀,刀刃“当”地砍中梁上硬物——
半块万历工部印应声而落,印底螺旋纹里嵌着粒炮烙铁砂!
四、螺旋烙烤的忠奸谱
广平府官衙地窖,崔应元将赵铁岩按上铁床:“今日让你尝尝新烙铁——转着圈儿烫才入味!”
烧红的螺旋烙柱嘶鸣逼近。赵铁岩忽展苗锦挡脸,银丝遇热熔断,珠链般滚进烙纹凹槽!
“滋滋!”
青烟腾起恶臭。烙柱卡死冒火花,苗银竟熔成《洪武宝训》字样!崔应元暴怒抽烙柱,不料柱底带起块地砖——砖下油布裹着的,竟是沐昌祚亲笔的灭口令!
“看好了!”赵铁岩咳血大笑,“你的新主子要洗...”
话未说完,崔应元已将烙柱捅向他嘴!千钧一发间,地窖顶“轰”地塌陷——雪水冲下蒯义水龙车,冷水泼中烙柱“砰”地炸裂,碎铁片在墙身嵌出“忠”“奸”二字!
五、缇骑血染的归京路
崔应元跛着脚逃回卢沟桥。怀中半块工部印突发烫,印底螺旋纹竟渗出鲜血!桥洞下忽飘来沙哑船歌:
“东厂刀快旋人头哟——
旋到自家脚后跟!”
猛回头,见赵铁岩立在冰河浮尸间。残破苗锦系在蒯义弩上,银丝引燃火药捻,箭杆螺旋纹在月光下泛蓝。
“崔千户可知?”赵铁岩拉满弩,“这纹路是蒯义按黄河漩涡刻的!”
弩箭离弦时,崔应元怀中工部印轰然炸裂!冲击波将他掀进冰窟,血水涌出刹那凝成螺旋冰花。对岸传来最后的讥笑:
“回去告诉九千岁——
炮烙疤里藏惊雷,专炸阉党磕头虫!”
批注
天启三年修东厂档库,掘出螺旋烙残件。铁锈中裹着未燃尽的苗疆符,遇潮显“格杀令”反文。魏忠贤令熔铸“忠字碑”,碑成当夜自裂,纹路恰似黄河舆图。
更奇者:
康熙帝查前朝旧档,见卢沟桥工部奏折夹页有血冰花拓片。汤若望以水晶镜观之,冰纹竟组出火炮膛线图。后南怀仁仿制失利,因图中螺旋纹暗藏蒯义机关锁,钥匙乃半枚东厂腰牌。
后世谓之:
缇骑一出风雪寒,
追得上逃官追不上惊雷箭;
烙铁半根螺旋纹,
烙得穿皮肉烙不穿忠义胆。
君看那卢沟血冰消融处——
当年奸佞化春水,犹载民舟渡劫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