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华紧了紧军大衣。
哪怕穿着军大衣，都感到冷。
“知道什么时候发表么？”秦振华带着期待。
这里面可是有一篇论文，会出现他的名字。
“现在《航空学报》还没有联系我，我也不知道。”陈羽微笑。
投稿，期刊是会进行审查，如果有需要修改的会联系论文作者进行修改。
不需要修改要发表，也会将期刊样板和稿费寄给论文作者。
现在中国的稿费标准比较低，像科技类期刊，如《航空学报》、《电子学报》的稿费标准是每千字5~15元。
陈羽的论文，一篇在5000~8000字之间，算起来一篇论文稿费都没有多少钱。
“陈羽，你应该不会长时间待在601所吧？”秦振华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看向陈羽。
陈羽点点头：“我三月底或者四月回京。”
他虽然作为歼-7改实际负责人，也在歼-8Ⅱ项目中担任重要角色，但是他不需要长时间在601所、沈飞。
只需要完成设计阶段，除非是建造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需要他出面，不然的话他自由的时间还是一大把。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北航的在读博士生了。
甚至于，他现在离开东北返京，都没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要留在东北，是为了更加了解中国航空工业。
在601所，陈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中国战斗机、截击机的研制团队技术力量。
如果要陈羽给一个评价，恐怕没有什么比青黄不接更合适了。
每一个技术人员，年龄都在35岁以上。
很多七八十岁的，原本应该退休了，依旧还奋斗在一线。
也正是在601所，陈羽才明白为何到了90年代，有各种更先进的歼-7改进型、歼-8改进型、歼轰-7，就是FC-1‘枭龙’、歼-10战斗机也是在90年代完成设计，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在等待着他们这一批年轻人才成长起来。
秦振华等人，都是属于601所、沈飞、黎明厂重点培养的。
陈羽，更是让顾诵分想方设法的要留下的。
“我把工资寄给你嫂子了，不过你若是回京，跟她说一下，让她不用担心！”秦振华说道，“这次事发突然，都还没有跟她说一下。”
“行，我回京会去找嫂子一下。”陈羽答应下来。
秦振华比陈羽大了十岁，当年恢复高考，秦振华已经娶妻生子，一个一女，秦振华急匆匆准备高考，结果高考考了338分，这个分数都可以读清华北大了，而秦振华因为有一个造飞机梦，报考了北航。
因为住的是大杂院，环境差，秦振华平常都是住学校宿舍，也就周末回去。
陈羽记忆中，就有去秦振华家里，大杂院真的是脏乱差。
秦振华没有来得及告诉家人，陈羽能够理解。
就是陈羽，也没有告诉自己家人。
他们可以给家里打电话，给家里写信，不过打电话旁边得有专门的人，写信则是需要经过审查。
打电话最方便，但是问题现在普通人家哪里有装电话的。
如今电话资源主要由单位或政府机构使用，家庭申请安装电话都需要严格审批，往往只有高级干部、知识分子或特殊行业人员才能获批，而且安装一部固定电话的初装费高达500~2000元，有些地方还得支付线路铺设费、材料费等额外成本。
甚至在很多农村，村委会都没有一部电话。
秦振华离去后，陈羽回到房间，便继续写论文。
此时的610所，屠吉达和宋雯骢正在一口吃辣椒一口吃饭。
两人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当年他们一起入川，建起了610所和成飞。
早在两年前，宋雯骢就被任命为610所总设计师，首席专家！
“老宋，设计资料看得怎么样？”屠吉达问道。
“歼-7改从设计角度来说，确实非常出色，钱老这次收了个不得了的学生！”宋雯骢点点头道，“可惜这次歼-7改样机制造任务交给了沈飞，不是交给我们成飞。”
宋雯骢当年便是在沈飞、601所工作，是中国飞机战术和气动布局专业创建人之一，也是中国先进新式气动布局设计技术的开拓者，在歼-8的研制工作中做出了重要贡献。
歼-8Ⅱ的研制任务，宋雯骢也是参与其中。
“你去了东北，有没有见过陈羽？是不是真的很有才华？”屠吉达问道。
屠吉达主持着歼-7Ⅱ研制任务，结果好了，年都还没有过，就被上面喊停了。
他参与的跟欧洲各个厂家谈判采购敌我识别器等，也被叫停。
他打电话一问，上面领导就说了，我们已经攻克了，干嘛还要花宝贵的外汇跟欧洲人买昂贵的落后产品。
没多久，屠吉达便知道了，北航一个大学生，毕业设计是歼-7改，正是这个歼-7改方案，导致歼-7Ⅱ被喊停，他们的工作做了无用功。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屠吉达就一直关注陈羽。
“确实非常出色，这一次不仅仅歼-7Ⅱ研制任务被喊停，老顾的歼-8Ⅱ也被全盘推翻，重新设计，现在事实上，这陈羽是担任歼-8Ⅱ的总设计师，他在多个专业领域都非常出色，让我们都不由得生出自己老的感慨。”宋雯骢点点头，“短短时间内，他就折服了整个601所，才华横溢都不足以形容他！”
一款飞机的设计，往往需要好几年时间。
但是在陈羽的作用下，歼-8Ⅱ的重新设计工作却突飞猛进着。
预计再有一个月时间，便可以完成设计工作，然后便开始制造样机。
这种进度，堪称恐怖。
““10计划”领导已经批了，等歼-8Ⅱ设计完成，你得赶紧把他拉进新一代歼击机项目，说不定可以起到重大作用，现在我们就缺这样的人才。”屠吉达说道。
宋雯骢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太缺人才了，特别是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才！”
宋雯骢眼中充满着期待之色，‘10计划’这是他亲自去国防科工委找领导，反映情况建议开始搞新一代歼击机，国防科工委领导去找上面领导建议，才获批的。
新一代歼击机，这是宋雯骢认为将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的作品，也将是一辈子的骄傲。
只要看到中国新一代歼击机研制成功，翱翔于祖国的天空，守卫着祖国的领空，他就是死了也瞑目。
不然的话，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