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楼大观园过于硬核 第38章 叛主求荣

作者:陈皮味橙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8 15:5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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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

韩七很快命人将查抄出来的东西点算,而后下令搬离。

他在离开前对满堂人下了一道军令:禁足此处,静待军令。

待堂屋再无外人后,贾母眼前一黑,身形摇晃起来。

邢夫人直接晕了过去,王夫人搂着宝玉痛哭失声。

贾政面如死灰,贾赦则瘫坐在地,嘴里不住念叨:“完了…全完了…”

鸳鸯强忍泪水扶住贾母,却见老太太眼神空洞,喃喃道:“我贾家…竟遭此大难…”

话音未落,身子一软,昏倒在榻上。

“快请大夫。”鸳鸯眼睛通红地大喊,而后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满堂顿时哭喊声四起,却无一人敢违抗军令,私自踏出荣庆堂。

鸳鸯冲出荣庆堂时,正撞见几个边军士兵抬着贾母的紫檀木匣往外走。

那些匣子装着老太太积攒大半辈子的体己银。

“军爷且慢!”鸳鸯顾不得害怕,扑上去按住一方木匣,“这里头是老太太的救命钱,求您留下一些,容我出去请大夫……”

边军没想到丫鬟狗胆包天,竟如此大胆伸手来抢,一时不慎,手中那方锦匣应声倒地。

“滚开!”

那名军士大怒,猛地一抬脚想要将她踹翻在地,后想到军令,刚踹出去的脚尖又收了回来。

“这是抄家所得,岂能容你拿回。姑娘,你还是回吧。”

鸳鸯被那一脚吓得摔在雪地上,却仍死死抱住木匣不放,“求求这位军爷,这是老太太的救命钱呀!”

混乱中,她忽听见连绵不断的问礼声。

“拜见凉国公。”

“参见将军……”

不多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鸳鸯耳边响起:“怎么回事?”

“呀。鸳鸯姐,地上凉,你快起来。”晴雯和袭人认出地上的人后惊呼出声,麝月小跑过去搀鸳鸯起身。

鸳鸯抬头,看见一个披甲的年轻将领背阳而立。

阳光从他身后穿过,在鸳鸯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那名边军甲士马上抱拳,实话实说道:“回将军,这丫头阻挠抄检……卑职犯了浑,起初想一脚踹走她。后面想到军令便收了脚,她被吓得倒地不起。”

宋辞的目光落在韩七身上,见后者点头,他的目光转而落在那位身形高挑的丫鬟身上。

方才袭人喊她鸳鸯?

红楼第一大丫鬟?

这丫头今日穿着件半旧的藕荷色比甲,里头衬着月白绫袄,腰间束着一条褪了色的湖绿汗巾子。

虽是被抄家的慌乱光景,但她那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却仍梳得齐整。

月白绫袄的领口露出一截脖颈,白得竟似新雪堆就。

那肌肤莹润得几乎透光,连颈侧淡青的血管都隐约可见,倒比宋辞在边关见过的天山雪莲还要洁净三分。

“怪道贾宝玉要讨她嘴上的胭脂吃。俱因他称赞过鸳鸯,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宋辞漫不经心地忖度。

鸳鸯生得不算绝色,胜在一身气度沉静,尤其此刻垂着眼睫的模样,竟无慌张,全是担忧贾母的眼神。

宋辞弯腰拾起从木匣中散落的一本《金刚经》。

“这是史老太君的?”

鸳鸯怔住,没想到这位将军竟会问这个。

“是。”她咬着唇点头,又急忙道,“回这位爷,老太太因气急攻心,刻下昏厥。奴婢原想找这位军爷要回点体己银,好替老太太请大夫时打点一二,奴婢绝无异心,更不敢抢回抄家钱财。”

“求求这位将军开恩!”

说罢,鸳鸯双膝跪在宋辞面前,光洁的额头就磕在雪地之上。

耳听鸳鸯所言,袭人和晴雯等人纷纷抬眸去看宋辞。

宋辞不置可否,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

他手下全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军士,识字者也不多。

这抄家到最后,还需要自己人清点一番,省得被户部的人下绊子,落人口实。

最合适的人选,非贾母的大丫鬟鸳鸯莫属。

“替你请大夫也不是不可。”

宋辞眯起眼睛,佯装好色地上下打量鸳鸯,“唔,身段儿不错。”

“本公身边还欠一位端茶递水的丫鬟。瞧你这忠心模样,倒是个合适人选。”

一听此言,再瞅见凉国公色眯眯的眼神模样,袭人和麝月顿时脸色绯红。

晴雯已经咬牙切齿地别过脸去。

适才在琏二奶奶院里,这个煞星手起刀落,眼也不眨就把一位京营大官给砍了脑袋。

且还在屋里欺负琏二奶奶,晴雯纵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就怕对方像欺负琏二奶奶般欺负自己。

“啊!”鸳鸯的脸颊唰地红了,几如滴血,“若、若能治好老太太,奴婢愿意伺奉……”

“很好,识时务者为鸳鸯。你很不错。”

宋辞微微颔首,接着转身对韩七道,“传我军令,贾府女眷陪嫁首饰暂不抄没,待监国示下再作定夺。”

说罢,他单手指了指鸳鸯,“这丫头忠心可嘉,本公院里正缺个管账的,就她了。宁荣二府,她可随意走动,届时你派两个亲卫护着她。”

“得令。”

“户部主事的抄家登记册,一律让她先行过目对账,再报与本公核实。”

“喏。”

“另派人持我令牌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史老太君诊治。”

“喏。”

韩七接过令牌交给亲兵,那亲兵抱拳一礼,快步离去。

待宋辞走远,袭人、晴雯、麝月一时怔在原地。

这时韩七压低声音提醒四人:“你们还不快上前谢恩?我家将军这是给你们留了活路。难道你们真想被锦衣卫抓进诏狱,或被礼部没入教坊司不成?”

此话一出,袭人、晴雯、麝月的身体俱是一颤,手脚冰凉。

进了锦衣卫诏狱,莫说性命难保,即便活着出来,也难保清白之身。

更遑论教坊司那等去处了。

“鸳鸯姐姐,快些跟上。”袭人气息微喘,连忙拉着鸳鸯,“老太太那边有琥珀照料,你且先跟着国公爷,寻机为老太太求情才是。”

晴雯和麝月认命般地抬脚走向凉国公。

鸳鸯闻言,终于收回望向贾母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袭人向前走去。

趁着空隙,袭人、晴雯、麝月等又偷偷向鸳鸯打探宝二爷的消息。

当得知二爷和老太太在一起,她们才放下心来。

四人沉默地跟在宋辞亲兵身后,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袭人听闻宝玉无恙后长舒一口气。

却又立即愧疚地攥紧衣角,她本该以命护主,如今却成了‘叛主求荣’之人!

此时此刻,袭人唯有强撑体面,她的脚印愈发规整。

晴雯内心抗拒脚印凌乱带起拖痕,当她看到鸳鸯三人顺从的模样,心底涌起一丝鄙夷。

却又在看到宋辞背影时下意识低头。

麝月庆幸宝玉有老太太庇护,却也明白从此主仆殊途。

她此刻小心观察着,脚印与其他三人保持固定距离。

惟有鸳鸯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背叛了侍奉半生的老太太!

深吸一口气,她在心里不断用救老太太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却仍被负罪感吞噬。

鸳鸯苦涩一笑,暗自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求得国公爷善待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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