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铁契压案,酒气里的刀光】
淯水的晨雾尚未散尽,王凤的大帐已被浓烈的酒气和汗味浸透。青铜酒樽重重砸在案几上,溅出的酒液在粗糙的羊皮地图上洇出深色痕迹,宛如未干的血渍。严光踏入帐内时,正看见王凤用油腻的手指抠着牙,目光像饿狼般盯着他腰间悬挂的革囊——那里装着刘秀伪造的铁矿契书。
“严先生可算来了!”王凤打了个饱嗝,嘴角沾着肉屑,“某家的弟兄们可都等着开拔呢!听说你带了‘硬货’?”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陈牧捻着山羊胡的手指微微停顿,成丹斜倚在立柱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血槽。严光注意到成丹身后的雷豹袖口染着新的血渍,那是今早与舂陵军士兵冲突时留下的——这正是他预料中的试探。
“自然。”严光走到案前,将革囊解开。铁契入手冰凉,上面用错金工艺刻着“南阳铁矿永属新市兵”的字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虚伪的光泽。这是他昨夜用系统能量“字符篡改”伪造的文书,能量消耗栏显示【-3点,当前能量值:10→7】。
王凤的呼吸骤然粗重,伸手便要去抢。严光手腕一翻,铁契滑入掌心,指尖触到契书边缘时,胸前古玉突然微烫——这是系统的预警。他眼角余光瞥见成丹喉结滚动,藏在袖中的手正缓缓握紧。
“王将军稍安勿躁。”严光将铁契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帐内的喧嚣,“此契能否生效,取决于一件事。”
“什么事?”王凤的目光死死钉在铁契上。
“破宛城后,新市兵愿不愿做先锋。”严光的指尖划过契书上的“永属”二字,系统面板悄然展开:【检测到王凤贪婪指数 90→95,成丹敌意值 85→90】。他知道,贪婪已让王凤失去了警惕,而成丹的杀意正在凝聚。
“先锋?”成丹突然开口,刀疤脸因冷笑而扭曲,“严先生是想让王凤将军的弟兄们去填护城河吧?”
严光没有理会成丹,只盯着王凤:“将军若应下,这铁矿便是新市兵的根基。若不应……”他指尖用力,铁契边缘在案几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刘某的礼物,可不是白送的。”
王凤的额头渗出汗珠。铁矿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兵器和财富,而先锋则意味着伤亡。帐内的寂静被远处绿林兵操练的喊杀声刺破,陈牧忍不住咳嗽一声,打破了僵局:“严先生,此事是否过于仓促?”
“仓促?”严光猛地抬眼,目光扫过陈牧,“陈将军莫非也觉得,绿林兵连先锋都不敢当?”
陈牧的脸瞬间涨红。他最在乎名望,严光的话恰好戳中痛处。成丹见状,立刻接口:“某家就说舂陵军看不起我们!王凤,别被这书生骗了!”
就在成丹话音落下的刹那,严光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他抓起铁契,猛地撕裂!
“嘶啦”声在帐内回荡。王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像被踩了尾巴的狗。成丹和陈牧同时愣住,连雷豹都忘了按刀。严光将两半铁契掷在王凤面前,冷声道:“既然将军犹豫,这铁矿,严某不给了。”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警告!联盟破裂风险 70%!是否启动“威慑气场”?消耗能量 5点(当前能量值 7→2,低于安全阈值)】。严光咬牙确认指令,他知道能量告急时必须赌一把。
王凤盯着破碎的铁契,眼睛赤红:“严光!你敢!”
“我为何不敢?”严光上前一步,几乎贴到王凤面前,“主公带舂陵军来,是求合作,不是求施舍。将军若只想守着淯水喝西北风,严某这就告辞!”
他转身便走,每一步都踩在王凤的心上。帐内死一般寂静,只有王凤粗重的喘息声。严光的指尖在袖中颤抖——那是能量透支的征兆,但他必须维持镇定。
“等等!”王凤的声音带着哭腔,“铁契……铁契我要!先锋……新市兵做了!”
严光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联军矛盾值 70→55,王凤忠诚度 10%,能量值 2→2(临界值)】。他知道,第一步险棋走对了,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二节:伤药染血,瓶身上的毒誓】
离开王凤大帐时,严光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晨光穿过营地的帐篷,在泥地上投下歪斜的影子,像无数把指向他的刀。他刚走到拐角,就见邓禹扶着腰,脸色苍白地靠在树旁,右肩的绷带渗出新的血迹——那是昨夜为掩护他与王凤的亲兵冲突时受的伤。
“先生,您没事吧?”邓禹挣扎着站直,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
“我没事。”严光扶住他,触到他额头的冷汗,“你的伤……”
“小伤。”邓禹避开他的目光,“万菀姑娘派人送了伤药来,说……说让您务必收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严光接过药瓶,指尖刚触到瓶身,胸前的古玉突然剧烈发烫,几乎要灼穿衣衫。系统面板瞬间展开:【检测到时空锚点物品能量共鸣!命运线纠缠度 15%,古玉能量适配度 75%】。
“若违此约……”严光低声念出瓶身上的小字,发现字迹边缘竟透着淡淡的蓝光。这不是普通的刻字,而是用某种特殊颜料写成,与他穿越时带来的古玉产生了能量呼应。
“万菀姑娘还说,”邓禹的声音压得更低,“绣衣直指的人今早出现在营地外围,她怀疑是冲着您来的。”
绣衣直指!严光心中一凛。王莽的特务机构竟然追到了淯水,这说明他们的行动早已被监视。他握紧药瓶,古玉的热度顺着手臂蔓延,竟让他枯竭的能量值微微回升【2→3】。这意外的补充让他精神一振,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万菀为何会有与古玉共鸣的伤药?她的家族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先生,您看这药……”邓禹看着严光变幻的脸色,有些不安。
“收好。”严光将药瓶塞进邓禹手中,“告诉菀儿,今晚三更,到淯水边的老槐树下见我。”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让她务必小心成丹的人,我刚才在王凤帐里看到雷豹袖口有血,恐怕今早的冲突是成丹故意挑唆。”
邓禹点头,刚要离开,严光又喊住他:“仲华,”他很少用邓禹的字,“你的伤不能再拖,用万菀的药,别省着。”
邓禹一怔,看着严光眼中的关切,喉咙有些发紧。他想起五年前在老槐树下遇见的那个青衫书生,那时的“槐客”与此刻的严光,总能在细微处让人感到暖意。他用力点头,转身消失在帐篷之间。
严光望着邓禹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有一道浅疤,是昨夜伪造铁契时被刻刀划伤的,此刻竟在古玉与药瓶的共鸣中隐隐发痒——这是能量修复的征兆。他忽然意识到,万菀或许不仅仅是新朝遗臣之女,她与这跨越千年的时空锚点,似乎有着更深的联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陈牧的亲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严先生,我家将军请您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严光眯起眼。陈牧此刻相邀,必然与王凤答应做先锋有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云。淯水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这漩涡中,为刘秀找到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