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汉骨 第7章 势若虎貔

作者:三点水米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6 23: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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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霍羡用长矛挑起匈奴头人,抽刀割下仑那真的首级,策马往山坡上冲去。

沿途的匈奴人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偶尔有勇气出手的,也不过徒然成为霍羡的杀敌数字。

霍羡跃马跳上山顶处,山顶的高车人没有阻拦,放开防线,任由霍羡进入。

“霍驹,感谢你来救我们。”

一个中年高车人迎了上来,身上流着血,看着伤的不轻,但还是坚持站起来。

霍驹面无表情地笑了笑,他并不认识这个高车人。

虽然跟阿昌黎部关系不错,但阿昌黎部足有几千人,霍羡认不出也是正常的。

既然不认识,霍羡也不想多言,点了点头就当做回应,他上山顶可不是为了谈闲打招呼。

霍羡站在山顶上,举起匈奴头人的首级,向低处大声喊道:“汝等头领已死,头颅在此,证我所言非虚。若有欲溺战者,可来与我决死!”

闻言,大多数匈奴人都陷入慌乱之中。即使之前与霍羡隔得远,没能观察到霍羡的神威,此时见他穿阵而过,提着首领的首级,便也失了战意。

尤其是,下面的高车人也已经冲近了,失去指挥的匈奴人甚至没有向下射出几支箭矢。

陡然间,数根箭矢却向山顶的霍羡射来,还是有桀骜的匈奴人不服气。

“吾等杀长溺子,决意掠劫诸部,乃向死求生之举,今首战不利,大人战死,数百族亲,因一人之力而退,此后如何立足草原?不若依仗地利,拼死一战,方能搏出一线生机。”

霍羡敢站在山顶,自然是有十足把握,手中长矛一扫,便将多数箭矢扫落,另一手挥起手中头颅,用其面部接了一箭。

霍羡低头看向出声和出箭的匈奴人,也有一些动摇的匈奴人被他们说动,向他们靠拢过去,但多数人还是已经丧了胆气,准备向外逃跑。

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好事。

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有人往外,有人往里,这会让尚有战意的人不好聚集,没有战意的人不好逃遁。

尤其山坡还有些坡度,这就很容易马失前蹄,造成踩踏。

霍羡低头一笑,就让他再加把火吧。

他将手中贯穿了箭矢的头颅,向刚刚出声的匈奴人掷去,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他。

“既有胆气,那便来战!”

霍羡直接跃马跳下山顶,再次挥舞手中长矛,向阵中杀去。

他欣赏有胆气的人,对于敌人,他欣赏的结果就是亲手送对方一程。

匈奴人见霍羡亵渎首领的尸体,也是大怒,越过丧胆的同伴,纠集起来十几人向霍羡冲去。

没有什么疑问,十几人的战力和霍羡还是有些差距,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就被霍羡一枪穿喉,被杀光只是时间问题。

阿昌黎开始带着高车人冲击已无战意的匈奴人。

多数匈奴人已经向山坡的另一侧逃窜,高车人衔尾追杀,也打出了几分之前怂在山脚时没有的威风。

李克之他们离得较远,此时还未上山,见匈奴人开始往山下逃窜,便也冲去另一侧。

李克之打算拦截逃窜的匈奴人,却被卢野拦下了。

“霍头儿曾讲过,溃兵宜追不宜堵,归乡之卒势难阻。我等当以中路截之,两侧袭扰为上。”

李克之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对。

经过卢野提醒,他立时想起霍羡确实说过这句话。

这就是将与将的差距所在,同样读过兵书,学过兵法,有人能合适地用于实战,有人却临场忘之于脑后。

溃兵虽溃,但为了活命,总能激发潜力,忘我突破,对拦截方造成较大损失,这是霍羡这支小队伍难以承受的。

除非是有重创敌军的战略需求,或者有地形优势,否则就不宜拦截退兵,甚至有转胜为败的可能。

李克之或许不是智将,但绝对堪称猛将。

他手持长矟,一马当先,衔坠于匈奴队伍之侧。

不同于一般人,需要将长矟夹在身侧,借着马的冲力杀敌,李克之可以凭借神力握持长矟底端,像挥舞长棍一般肆意扫刺。

任何回头抵抗的匈奴人,都要吃上李克之猛力一击,触之非死即伤,尽数被斩落马匹。

紧随李克之身后的众人则查漏补缺,将没有战意或是深受重伤的匈奴人刺杀。

队伍成楔形,只有一侧与匈奴人接战。

偶尔有自作聪明,向另一侧逃离大部队的匈奴人,便由外侧擅射之人取其性命。

若是有人体力耗尽,就迅速变阵,与居中间没交战的人换位。

这支队伍里,很多都是跟随霍羡驰骋草原数年的老人,霍羡虽然不懂正规的练兵之法,但也靠反复的练习,训练了彼此之间的默契度。

三十人的绞杀速度要比霍羡一个人快得多,当霍羡用长矛将最后一个围在周边的匈奴人钉死在地上时,李克之他们已经逐杀了一百多人。

仗着人数优势,高车人的围杀很严密,像个口袋一样将匈奴人从三面包住,只留出李克之那个方向。

撤退不及、落在后面的匈奴人被尽数围杀,跑得快的也要被李克之他们大杀一通。

李克之追出十里后,就停了下来,最后只有十几个匈奴人侥幸逃出生天,留下绵延十里的血路。

依靠同伴的性命,剩余的匈奴人已经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李克之的马虽然不错,但扛着李克之和半套马铠,已经有些喘息,速度拔不上来。

“就到这里吧,”卢野叹了口气,“这些匈奴人活不下去的。今日刀兵尚且能逃,来日饥饿又该如何逃呢?”

“嗯。”李克之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便带人往回走。

沿路上,尽是匈奴人的尸体。

众人没有收拾战利品的打算,他们人少,弄起来很慢,这种事就让高车人干就好,阿昌黎还是懂规矩的,当然他们也不怕阿昌黎不懂规矩。

另一个,也是担心霍羡。虽然高车人是老朋友,但让自家头人,一个人与数百高车人待在一起,总归是不合适。

山坡上,阿昌黎简单安排救治伤员和战利品等战后事宜,便向霍羡走去。

此时的霍羡斜坐在山顶的石崖上,用从尸体上取下的衣襟擦拭着环首刀。

单手轻轻一抹,将血迹擦去,手指划过刀刃边缘处,霍羡眉头微皱。

卷刃了,而且是好几处。

正经的汉制环首刀在草原上并不多见,霍羡这把还是朋友送的,因此用的比较珍惜,不像矛矟,说扔就扔。

凭霍羡的武力,往常用的时候,都是直取喉咙,损耗较小。

但这次孤身破阵,还是给了霍羡一些压力,迫使他用刀硬接了几次攻击,有几次也没能准确地砍到喉咙,而是斩到肩骨上。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修理一下,霍羡对此不抱太多希望,以后多半只能成为自己的收藏品了。

阿昌黎爬上山崖,在霍羡身边坐下。

“这次多亏霍驹你了。”

如果这是游戏的话,大概能看到霍羡在阿昌黎这里的声望,由“友善”上升到了“尊敬”。

霍羡放下手中的环首刀,语气平和:“我也是为了自己。”

阿昌黎点头:“老阿昌黎明白你的意思,匈奴人留下的马匹、皮甲、武器,我会让族人收拾好,给你们送去。”

阿昌黎是懂规矩的,没有在这方面扯皮。虽然他的部众也出了力,但他心里清楚,此战能以碾压之势结束,靠的是谁?

为了这些装备和霍羡交恶,没有任何必要。

而且这次阿昌黎部死了不少青壮年,部族的装备需求也小了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老阿昌黎还是甚怀感激。若非有你在,今天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儿郎永远留在这里,这都是我的过失呀!”

“嗯?”最后一句让霍羡来了兴趣,“为何说是你的过失呢?说来也怪,匈奴人为何选你们做目标呢?”

阿昌黎部的族人可不少,青壮比匈奴人还多,运气不好,匈奴人就有翻车的风险。

比如这次,运气不好,僵持了一会儿,就把霍羡等来了。

若是一个小部落,哪还用僵持对峙,直接靠人数碾压,牵着牛羊就走了,霍羡也不会为了死人动手。

另一个,也是没有必要去抢大部落。

霍羡也经常在草原上劫掠,本质上和匈奴人做的事没区别。

这几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一个道理:东西不是抢的越多越好。

草原不是中原,没有天险,缺少城塞。

在中原,只要能守住边关,那抢回内地的就都是你的东西了。

草原上不行,更重要的是机动力。

抢了超出部族承载能力的牛羊,那行动速度就会被大大拖慢。

即便匈奴人这次大获成功,也无非面临两个选择。

留下牛羊,从飘逸如风的劫掠者回归游牧部族,而且是严重违法的,实力不强的游牧部族。

镇将就算再怎么废物,也不会容许这样的部族存在,镇城里那两千甲骑可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还有高车大部,也不介意为同族报血仇。

另一个就是丢弃多余缴获的牛羊,保持机动力,但这样岂不就是白和阿昌黎死磕了,打一些小部落也一样。

这账不难算,匈奴人不该犯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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