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系短篇 第12章 圆桌死亡真人秀3

作者:加钟居士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6-26 15:5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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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投票倒计时无声跳动,如同悬在每个人心脏上的铡刀。六束射灯重新亮起,惨白的光柱将其他六人重新拉回这残酷的舞台中心,但气氛已截然不同。陈齐的故事像一瓢冰水,浇灭了最后一丝侥幸,只剩下砭骨的寒意和濒死的窒息感。

【投票结束。】

【陈齐:得票——最低。】

电子合成音毫无波澜地宣布。结果并不出人意料,陈齐的故事内容太过邪恶,但讲述本身却冷静、清晰、极具冲击力,甚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说服力”。投票者出于极致的厌恶或“不能让他轻易解脱”的扭曲心理,反而将他暂时“保”了下来。

巨大的屏幕上,陈齐的名字后面,冰冷的数字显示着一个相对安全的低票数。灯光下,陈齐脸上的微笑加深了,那是一种洞悉了人性阴暗面的、带着轻蔑的满足。他甚至还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或许是隐藏的摄像头——微微颔首,仿佛在感谢观众们的“欣赏”。

“真遗憾,”他低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看来,欣赏‘艺术’的人还是太少了。”他的目光,带着一丝遗憾和更多的期待,扫过其他六人。他知道,真正的恐惧盛宴,现在才刚开始。下一个被淘汰者,将用生命上演第一场“精彩演出”。

【第二位讲述者:楼巍。】

冰冷的合成音落下。

“唰!”

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只留下一束惨白的光柱,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轰然砸在楼巍身上。

楼巍魁梧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粗壮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甲与光滑的桌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灯光刺得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浓重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紧咬的下颌线和不断滚落的汗珠,在强光下闪着油亮的光。他粗重的喘息在地下室回荡,如同困兽濒死的挣扎。

外科医生钟鸣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溺水中短暂获救,但随即更大的恐惧攥住了他——楼巍之后,就是轮到他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还在痉挛的双手,绝望更深。

保育员宋慈把头埋得更低,身体缩成一团,仿佛想消失在椅子里。她无法承受任何更多的“故事”了。

画家白夜的视线却死死钉在楼巍身上,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疯狂地、无规则地划动,像是在描绘某种崩塌的轮廓,眼神里充满了混乱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专注。

【弹幕:卧槽!是那个大块头!】

【建筑师?他能怎么杀人?推墙吗?】

【看他抖得好厉害!】

【陈变态在笑!妈的!】

【投他!这轮必须投死一个!】

【别急,听完故事!规则是投故事最差!】

【对,看看这个肌肉男能讲出什么花来!】

陈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像一个最挑剔的观众,准备欣赏下一幕戏剧。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楼巍紧绷的身体上逡巡,尤其关注他那因极度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那是恐惧即将冲破临界点的征兆。

楼巍沉默了足有十几秒。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在消耗他仅存的氧气。终于,他猛地抬起头,强光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充满了惊惶、暴戾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我…我盖房子!”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与他庞大的身躯形成反差,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我盖的是…‘完美’的房子!每一根钢筋!每一块砖!每一个角度!都必须…分毫不差!”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在灯光下飞溅。

“那个…那个该死的包工头!”楼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王德发!他…他贪!他偷工减料!在我的图纸上!在我的心血上!”他挥舞着拳头,仿佛那个叫王德发的人就在眼前。“我警告过他!一次!两次!他当放屁!还在酒桌上嘲笑我!说老子吹毛求疵!说‘房子塌不了’就行!”

律师顾千寻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听出了关键——不是直接的谋杀,而是利用职业特性。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又开始叩击桌面,但节奏更快更乱。

【弹幕:包工头偷工减料?】

【这很常见啊…】

【然后呢?杀人灭口?】

【感觉没那么简单…】

【陈齐在摇头,好像觉得不够刺激?】

陈齐确实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这种基于愤怒的暴力,在他看来太粗糙、太缺乏“美感”了。

“杀人?”楼巍像是读懂了陈齐的轻蔑,或者仅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冷笑,“呵那太便宜他了!太不‘完美’了!”他眼中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偏执的光芒。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杰作’…怎么一点、一点、一点地…崩塌!”楼巍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他负责的那栋楼…十二层。外墙保温层…他用的材料是劣质的,粘结剂…根本不合格!我…我‘帮’了他一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在关键的承重节点…做了点‘微调’。”楼巍的语速慢了下来,像是在回味一个精妙的杰作,“不是破坏!绝对不是!只是…让应力分布…变得‘有趣’了一点。非常非常细微的调整,验收仪器都测不出来那种。然后…我耐心地等。”

他粗壮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模仿着某种节奏。

“等风。等一场…足够大,但又不会大到引起普遍警觉的风。”楼巍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那栋楼,“风来了…呜…呜…地吹。刚开始,只是外墙保温层边缘…有点细微的开裂声,像小虫子啃木头。王德发被我叫去了现场。”

“他一开始还不信!骂骂咧咧!”楼巍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快意和残忍的笑容,“我让他…贴墙听!仔细听!听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像不像骨头慢慢裂开?他脸白了!汗下来了!他感觉到了!脚下的楼板…那微不可查的…震动!”

神父卢远山停止了祈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那来自地狱的“咔擦”声。画家白夜划动的手指骤然停止,整个人僵住了,仿佛自己正置身于那栋即将崩塌的危楼之中。

【弹幕:卧槽!心理折磨 物理崩塌!】

【让他看着自己的楼要塌?】

【这比直接杀还狠啊!】

【风…应力…微调…细思极恐!】

【这特么是利用专业知识杀人啊!】

【完了,我觉得他故事讲得比陈齐还‘专业’!】

【冷静!投他故事差!说他讲得不够生动!】

“精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楼巍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沉醉,“风越来越大!裂缝像蛛网一样蔓延!保温层开始…一片一片地往下掉!砸在地上,啪!啪!啪!像摔碎的烂肉!王德发想跑!腿软了!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他哭!他嚎!他求我救他!说他知道错了!”

楼巍模仿着包工头的声音,尖利而绝望,在地下室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救他?”楼巍嗤笑一声,充满了鄙夷,“我的‘完美’被玷污了!谁来救我?!”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灰尘都飞扬起来。

“轰隆——!!!”

他模仿着巨响,身体也配合着剧烈震动了一下。

“不是塌了!是…是阳台!他瘫着的那个阳台!栏杆!那块他偷工减料、用劣质钢筋和水泥浇筑的阳台栏杆!它…先撑不住了!”楼巍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是一种近乎狂喜的狰狞,“连着他一起…掉了下去!十二楼!我看着他掉下去!像个破麻袋!在空中…还手舞足蹈了一下?哈!哈哈哈哈!”

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里疯狂冲撞,带着血腥味和水泥粉尘的味道。

“完美!”他喘着粗气,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未褪的疯狂,“结构会说话!它告诉我…哪里脆弱!哪里会…先断!这结局…分毫不差!比图纸还精确!这就是…我的艺术!”他死死盯着圆桌中央那点猩红,仿佛在寻求某种认同。

死寂再次降临。比陈齐讲述后更沉重的死寂。楼巍的疯狂和那种基于专业知识的、冷血的预谋,带来的是另一种维度的恐怖。

保育员宋慈在听到“像摔碎的烂肉”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干呕,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抽搐。律师顾千寻脸色铁青,他意识到楼巍的罪行利用了规则漏洞——表面看是意外事故,包工头自己偷工减料导致,楼巍的“微调”根本无法被证明!他感到一种被规则本身嘲弄的愤怒和无力。

陈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评估和思考。楼巍的“艺术”虽然粗糙,但其中那种基于物理规则的、毁灭性的“精确”,让他感到一丝意外的“趣味”。他看向楼巍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观察,多了一丝…同行相轻般的审视?

【弹幕:疯了!都疯了!】

【这特么也是个变态!】

【用建筑杀人…太隐蔽了!】

【他居然还说是艺术!】

【律师脸都青了!这钻空子钻的!】

【投他!必须投他!这故事太恶心了!讲得也歇斯底里!】

【对!说他不符合规则!不够冷静!投他差评!】

【陈变态好像对他有点兴趣?别啊!】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爆炸,充满了对楼巍的恐惧、厌恶,以及针对投票规则的激烈争论。“楼巍去死”、“钻空子”、“结构杀人魔”等词汇疯狂刷屏,许多人开始号召以“讲述状态差”、“不符合规则精神(过于依赖意外)”等理由投他“最差”。

楼巍讲完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庞大的身躯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空洞的眼神,仿佛刚才的疯狂爆发耗尽了所有生命。他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陈齐那审视的目光,更不敢看圆桌中央那点猩红的、即将决定他命运的光点。

“我的…故事…讲完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又仿佛预知了结局的绝望。

猩红的独眼,光芒闪烁。新一轮的投票倒计时,在巨大的屏幕上,无声启动。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死亡的铡刀,这一次,似乎悬得离楼巍的脖颈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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