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郑泌昌 第7章 插手新安江大堤工程

作者:艾斯奥美拉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0 18: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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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了?”

郑泌昌吃过早饭,停在院中,郑兆安主动跟上来。

“是的。”

郑兆安擦了擦嘴角,手帕还给春桃。

“子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郑泌昌再次提醒道。

“是!”

郑兆安接受敲打。

“随我去书房吧。”

今日傍晚就要回信,郑泌昌宿醉还没完全清醒,晕晕乎乎的。

到了书房,郑泌昌坐定,又喝了口雨前龙井。

郑兆安掏出昨晚上写的东西,规规整整摆在他面前。

“所谓字如其人,这字还要继续练。”

郑泌昌没看内容,一眼扫过去,只能说字迹工整。

若是一一点评,各个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好的,父亲。”

郑兆安虚心接受。

父亲能走到这一步,必有其成功可取之处。

郑泌昌定眼一瞧,细细阅读其中内容。

这应该是郑兆安第一次写策论,问题很多。

忽略这些瑕疵,郑泌昌把握住了,郑兆安应对方案的关键。

毁堤淹田的事情要做,不仅要做,而且还要超额完成去做。

郑兆安认为,切入点在新安江大堤。

既然大堤一定要出问题,那何必再浪费银两在大堤上。

不修大堤,那修什么?

郑泌昌迫不及待地阅读下去,想要知道儿子给了一个什么方案。

郑兆安给出的答案,是三十五米高竹筋混凝土拱坝。

大坝选址在建德上游,位于岭后村附近。

建了这个大坝,至少会淹掉淳安八千亩良田。

这只是郑兆安想到的第一步,随着技术发展,郑兆安的目标是一百零五米的大坝。

到那个时候,整个新安江将再也不会有水患!

看到这里,只是郑兆安方案的一半。

“一派胡言!”

郑泌昌看完郑兆安的方案,拍案而起。

“我竟然相信一个八岁小儿的癔语!”

郑泌昌懊恼道。

“《尚书·禹贡》有言: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郑泌昌引经据典,说的是大禹治水,疏浚本源。

他读过很多史书,类似的言论很多。

如《汉书·沟洫志》:“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代,修筑河堤,引导入海,是每一个官员的共识,是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

至此,郑兆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超前大胆的方案,对抗的不仅仅是罗龙文,还有以父亲为代表的时代。

“父亲,我若是可以证明,堵好于疏呢?”

郑兆安站起来,八岁的身体,蕴含着二十五岁的气势。

这个方案的基础,就是1959年开建的新安江水电站。

自其建成,近乎彻底消除了新安江的水患,也为后续大型水利工程提供了经验教训。

水电站效果呢,百年一遇降为十年一遇,对台风雨的削弱,更在三成以上。

后又陆陆续续建造了很多水电站,供给两岸电力,助力当地发展。

郑兆安估算过,一百零五米的水坝高度,需要大明二十年的全部财政。

可将高度降低到三十五米,坝体选用高竹筋混凝土拱坝,费用则可降到百万银两以内。

大坝筑成,淳安必淹。

若是随着科技发展,坝体高度来到一百零五米,淳安城都将沉入千岛湖湖底。

“你怎么证明?”

郑泌昌见郑兆安信心十足,他的气势反而弱了下来。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姑且听一听,或许有用呢?

郑泌昌之所以有这点希望,是因为郑兆安提过的改稻为桑的应对方案。

没有那个铺垫,郑兆安现在就要去祠堂跪着,准备执行家法了。

“一曰算数,二曰模拟。”

郑兆安没有做相应的准备,但给他一上午,就可以将这两件事准备好。

“准备好你的证明,中午休憩的时候来。”

郑泌昌挥挥手,让郑兆安离去上课。

“父亲,冒昧问一句,您的术数水平如何?”

郑兆安不担心模拟,那直观可见。

但算数需要太多计算,很多已经超越这个时代。

不讲明白每一步如何运算得到下一个结果,就没办法继续推导下去。

其难度,不亚于周文彬给懵懂无知的孩童启蒙。

遇到那种特别愚笨的,教了半年,嘴里还只会嘟囔“人之初,性、、、、、、人之。”

郑兆安在学堂里就遇到这么一个,是他的大哥,郑兆康。

“找打!”

郑泌昌故作生气,他若是术数不好,还当什么布政使?

郑兆安见此,一溜小跑离开书房。

只是身体弱,没跑多远,只能喘息着慢慢走向学堂。

“大哥,你喜欢玩泥巴,我想让你玩一个大的。”

郑兆安看到郑兆康,主动走了过去,说道。

“好呀,好呀,只是现在是冬天,泥巴冻住了。”

郑兆康叹息道。

“泥巴我来解决,你这样、、、、、、”

郑兆安还要上课,他没时间去弄泥巴,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大哥身上。

郑兆康是一个爱玩的主,听说这是父亲的任务,又能玩泥巴,又能逃课,立马满口答应。

课堂上,周文彬两腮泛红,估计昨晚也没少喝。

支撑着检查背书后,他让大家温习,便坐在太师椅上打起呼噜来。

至于课堂上少了一个郑兆康,他都没注意到。

众人望向周文彬,有的假装在认真看书,有的则小动作不断。

郑兆安手执毛笔,快速地计算着什么。

中午小憩,郑泌昌望着一堆公文,叹息一声。

浙江摊子那么大,破事那么多。

立春刚过,修新安江大堤的工程就批下来了。

上报一百二十万两预算,朝廷批了七十万两。

郑泌昌清楚,阁老、小阁老抽走了五十万两。

而到他这里,他也要抽三十万两走。

郑兆安说了很多,但有一点绝对正确。

改稻为桑迫在眉睫,没钱怎么办事?

没办法,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只希望在离任前,不要有堵不住窟窿即可。

揉一揉发酸的眼睛,郑泌昌见何茂才出现,赶紧溜。

“老弟,老弟,诶,你跑什么?”

何茂才赶紧追上去。

别看何茂才胖,那不过是在按察使的位置上养尊处优。

他干刑名的底子还在,年轻时候抓捕罪犯,跑得飞快。

如今,跑起来,如同胖橘,三步并两步,很快追上文弱书生郑泌昌。

何茂才搂着郑泌昌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声音如雷。

“那如烟也给你了,改稻为桑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立马执行了?”

何茂才自认为压低了声音,悄悄地与郑泌昌商量,实则和广而告之没区别。

“松开手,你这般,成何体统!”

郑泌昌努力挣脱,但何茂才人胖力量大,将瘦弱的郑泌昌紧紧勒住。

“你们看什么,都给我滚开!”

何茂才听闻此话,呵斥道。

周围官吏纷纷低头快步离去,不敢看两位大人“打情骂俏”。

至于什么如烟,什么改稻为桑,一律没听到。

“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的大牢还有很多空位置!”

何茂才继续威胁道。

众人加快脚步,作鸟兽散。

只是,消息随着银票的交换,迅速传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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