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发布任务四:活下去。辽军内部认定百吨王乃天命象征,因此倾巢而出,誓要踏平望北烽。】
【提示:目前尚在幽州城内召集兵马,并先行派遣斥候探查。】
嗯……这实力悬殊的,简直天差地远。
全城上下也不过千人,其中大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能堪一战的,仅有四百馀人。这点兵力,若对上辽军派出的精锐部队,无异以卵击石。
赵光毅双手负背,俯视整座城池。风从北来,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也吹得他眉头深锁。
片刻后,他低声吩咐,声音虽不高,却冷峻有力:
「召战锋营、远探营、以及辎重营的主帅入帐议事。」
「是!」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敢有半点耽搁。
风声中,赵光毅依旧立于原地,神情沉稳而坚决,彷彿在风暴之前凝定住一线生机。
随后,赵光毅进入帐内,背影笔挺,动作从容,仿若胸有成竹。帐中灯火微暗,烛光摇曳,映出一张张将帅轮廓。
不多时,战锋营、远探营与辎重营的主帅也陆陆续续步入帐中。他们脱去甲冑、整整衣冠,在帐中列阵站定。
「陛下万安。」三人齐声拱手,齐齐俯首。
赵光毅坐于帐中主位,未多寒暄,语气平静却沉得发冷:「朕召你们来,可知何事?」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神情错愕,谁也不敢轻言回答。
帐中一时沉寂,只馀火光轻响,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见心跳。
这时,韩烈微微上前一步,低头抱拳,声音稳中带惧:「臣愚钝,不敢妄测圣意。」
赵光毅望着他,目光如刀,却带着一丝欣赏。他缓缓开口,语气不急不缓:
「若你是辽军,派出百人部队,结果却被山神的兵器——百吨王——撞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你会如何?」
一语落下,帐内气氛陡然一变。
拔野火微蹙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赵岳则眼神一凝,似有所悟。
而韩烈眉头轻皱,沉思片刻后,直起身,语气明朗而果决:
「臣必不敢怠慢。此等异象,若非天命所显,便是敌中有神。若我为敌,必回报主帅,令其戒慎恐惧,且派重兵查探真相……若再迟疑——军心必乱!」
赵光毅望着他,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韩烈这小子,悟性还挺高的嘛。
他心中暗忖,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嗯,没错。」
拔野火低声说道,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敬畏:
「……嗯,我第一次见到‘百吨王’,就觉得它像一条龙。那身躯,那气势……。」
他顿了顿,望向营帐外的夜色,声音放得更轻了些:
「而在我们的信仰中,龙是天命的图腾。祂一出现,就意味着有新的王在呼唤天地。辽国中央……不可能容许这种东西的存在。」
气氛一时凝重。
赵岳双手抱臂,眉头紧锁,缓缓开口:
「若敌方主帅得到的,是这等能呼风唤雨、压倒战场的‘神兵利器’——」
他看了赵光毅一眼,声音低沉:
「那么这场仗,就不是单纯的歼灭战,而是一场天命之争。」
几人沉默,气氛凝重如山。
正在此时,一名斥候快步奔入帐中,满身风尘,气喘如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急促而沙哑:
「报——陛下,审讯结果出来了!」
众人心头一紧,赵光毅立即问道,声音沉冷:「说。」
这是他近日亲自下令,命人暗中审问那名在野外潜伏数日、终被俘虏的辽军小军头。此人宁死不言,直至今日才松口。
斥候抬头,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干透,声音低沉如铁道:「辽国已下令,集结三万大军南下,誓要彻底剿灭——目标正是望北烽,并且要将——」
「说!」赵光毅沉声打断。
斥候颤抖着继续说:「要将陛下与百吨王从这世上彻底抹除。」
帐中顿时寒气陡升,火盆中的炭火突然「啪」地一声碎裂,众人不由自主地互望一眼,神色瞬间凝重变化。
赵光毅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却冷静:「……果然如此。」
「陛下。」韩烈开口。
「臣认为,可先向南撤退,沿途寻求尚未被武功郡王挟持的城池庇护,以保存实力为先。」
帐中一静。
这确实是条可行之路,但赵光毅心中却泛起波澜——
倘若我们现在撤退,不管理由多正当,对士卒而言,那就是「未战先逃」;民心可散、军心亦可溃,到时就算真有援军,也未必能再集众志。
他眼中掠过一丝犹疑,轻声应道:「嗯……」
「韩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赵岳忽然开口,语气沉稳如山,他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在思索。
「但此举,恐怕会重挫士气,未战先退,万一消息传入敌军耳中,更是雪上加霜。」
韩烈紧咬牙关,双手握拳,身体微微前倾,却不再发言。
这时,拔野火猛地抬头,双眼闪烁着精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或许,我们可反其道而行——」
赵光毅转头,眼神锐利地望向他:「怎么说?」
拔野火拍了拍身旁的桌沿,身形微微前倾,语气坚决且充满自信:
「散布辽军主力即将南下的风声,借此安排民众有序南撤,名义上是避难,实际上也是转移负担、稳定军心。」
他顿了一下,目光更为锐利,露出一抹凌厉的笑容:
「而臣,愿带一支轻骑奇袭,趁辽军立足未稳,先斩斥候、扰其后营,给他们一记闷棍!」
赵光毅的眼神顿时一亮,语气中带着决断和自信。
「……说的很好,不过,就由朕来打这个先锋。」
他站直了身子,语气沉稳而充满威严:
「凭借这片山地地形,朕将利用百吨王搅乱敌阵。」
目光扫过赵岳以及拔野火,语气更加凝重:
「你们各带一百五十轻骑,从侧翼偷袭,打了就往后方城池撤,别硬拼,最重要的,是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