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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二完成|奖励:「火器初级图纸」×1|信仰点+300】

【开启特殊车种:消防车(需消耗800信仰点,当前信仰点:869)[可兑换]】

血战方歇,望北烽灰烟未尽,天色将明。

破损的街巷间,遍地焦土与尸体。

拔野火独自坐在废墟一隅,铁甲复尘,神情凝滞,他眼神低垂,手里紧握着一截沾血的破箭羽,那是从老闫胸口拔出的。

拔野火手中握着那支染血的箭羽,脑海里浮现与老闫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

寒冬里,老闫身体不好,却依旧陪着拔野火巡视营地,说:「别让拔子你孤单。」

最后一夜,老闫将老兵交讬给赵光毅,语气坚定:「陛下,这些弟兄交给您了。拔子,谢谢你还来看我。」

韩烈带着几名士卒赶来,正想唤他起身,却被一声低语唤住。

「别去。」

是赵光毅。

他挽起袍袖,手中端着一只旧碗,脚边是一口大锅,热气蒸腾。

那锅里煮的是热粥,混着米、豆与些许肉末与薑丝,气味扑鼻。几名老兵协力摇锅添柴,泥水中蒸起的,是久违的人间烟火。

赵光毅走向一名负伤的老兵,亲自舀了一勺热粥,双手递过去。

「吃吧。」

那老兵浑身是血,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泥灰与烟尘。他望着眼前这双沾了粮灰与烟火的手,一时怔住。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双历经多年刀剑磨砺的手,如今竟连一只陶碗都握得吃力。热粥刚入口,他猛地一颤,烫意未散,却忽然哽咽,低头哭了起来。

不是为伤,不是为饥,而是多年未曾有人这样看他——如人,而不是一件会战斗的旧兵器。

远处,一道破旧门簷微微掀起,几道身影探头探脑地窥视。

那是几名衣衫褴褛的城民,神情惊惶如同困兽。他们挤在墙后,有人怀中紧紧抱着孩童,有人搀着白发苍苍的老母,脸上是饿久了的苍白与不信任。

一个小男孩指着远处低声问:「娘,那些人……他们给吃的吗?」

妇人惊慌地捂住孩子嘴,眼神满是恐惧。

但那一刻,赵光毅已放下勺子,侧过身,望向他们。他眼神平静而坚定,嗓音虽不高,却穿透了整个空场。

「出来吧,这城,是你们的了。」

他的语气没有激昂,也没有矫饰,如同夜过天明,如同风中一句安稳话语。

他一摆手,几名将士会意,迅速开出空地,挪来破桌与木板,又添柴火,继续煮粥。

几位军中老卒亲自舀粥、递碗,火光映照在他们沧桑的脸上,不再只是兵,而像邻里的壮丁,重新担起人间责任。

起初,城民们畏缩犹疑,一步三回头。但见无人喝斥、无人抢夺,便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走出屋簷,试探性地坐下。

一碗粥捧在手里,热气扑面。

妇人哽咽,老人颤抖,孩子睁大眼,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他们不敢说话,只小口地喝,却满眼含泪。

有人用衣袖拭泪,有人跪在泥地中感恩,有人只是摊坐在地,紧紧抱着碗,好像终于撑过了某段漫长的黑夜。

韩烈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那一幕,神色微怔。他见过太多战后的城池,多半是劫掠、屠杀、馀烟未敛;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落幕——有热粥、有眼泪,还有沉默的温暖。

他转头看向废墟角落。

拔野火仍静静坐着,身上的铁甲满是尘血,像一尊未动的雕像。那碗热粥被人悄悄放在他身旁的石头上,还在微微冒气。

韩烈抬步想过去。

「让他静静。」赵光毅低声说。

他的语气不重,却坚决。那是对将士的怜惜,也是一名领袖对亡者的敬意。

拔野火仍未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听。

他听见了那老兵的哭声,听见了孩子的惊问,听见了粥沸时的细响,也听见了身后那句:「这城,是你们的了。」

他没有动,但他的肩轻微颤了颤。

朝阳破云,照上城头焦黑的砖石,也照亮了沉寂多年的街巷。

在望北烽陷落之夜。

城中烽火四起,兵刃交鸣不绝,南门轰然开启,铁蹄如潮湧入,整座古老城池在血与火中颤抖。

但在那混乱之外,一道不起眼的身影,悄然自后巷滑出,如蛇穿行。

那是原监军——郑恕。

他早脱下锦服官袍,外披一件污浊破旧的民役衣,头发乱披如草,脸上抹了炭灰,眼中却仍闪着鼠窜般的警觉。

身形贴墙,低头弯腰,蜷入那些百姓惊恐逃命的人流中。

他的脚步极快,却无声无息。每过一处转角,眼神总先扫过阴影与屋脊,彷彿处处有敌。

他避开了正面战场,也避开城主府那边的巷道——石文晖已疯,留下只有死路。

他心知肚明:自己若留下,不论胜败,都无退路。

——赵光毅,那个人,早不是可以用话术周旋的对手。

他记得那夜帐中对视时,那双黑如深井的眼,没有怒意,只有静默冰冷,那是刽子手的眼神。

他见过杀人者,但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不像凡人,而像命运。

郑恕的背脊发凉。

当他终于绕至北门角楼,夜雾笼罩,小道崎岖。他从怀中摸出早前藏下的军符令牌,低声对门卒说了几句,又塞了半锭银子。

对方一怔,但终究未敢细问,放他出去。

铁门轻启,火光未照,郑恕便已隐入夜色。

远处的战鼓与喊杀声仍在,可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雾气浓重,地上湿滑泥泞,他衣襟沾满尘水,却从未停下。这一路,他不再回头。

三日后,幽州城外。

晨光灰白,一骑孤影自东南奔至,灰尘滚滚,马已疲瘦,骑者却紧抱马背,浑身发抖。

营门前,哨兵拔枪戒备。

郑恕跌下马背,颤颤巍巍爬起,衣衫破烂,面色青白,声音仍尖利如刃:「我是望北烽监军郑恕——我要见大帅!」

片刻后,他被带入城内。城中将佐环立,他站在灯下,像一只被逼急的野狐,喘息如破风箱,双目通红。

他低声说出那句话时,声音干涩而阴冷,彷彿要咬碎每一个字:

「……望北烽,变天了。」

幽州城外,鼓声尚未敲响,但气息已变。彷彿有什么从远方悄然翻转,如草原的风,转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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