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信王府。
一大早,朱由检吃完早饭,回到书房拿出昨天做好的魔方,漫不经心地转着。
朱由检人麻了,昨天和李凤翔折腾半天,终于把木块打磨好了,今早才想起来关键问题--没上色!
这光秃秃的木头疙瘩,六面都一样,玩个寂寞啊。
枯坐一会,还是决定叫人去买,进宫晚点就晚点吧。
正要喊王承恩,这时周玉凤寻了过来。
“殿下。”
“玉凤?什么事?”
周玉凤走到跟前,看着他手中转着的方盒子,也不知道是啥。
“没事呢,殿下怎么啦,愁眉不展的?”
朱由检虽然人麻了,但面对美女还是很好说话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她说了。
周玉凤不假思索当即开口,“颜料?这事好办,秀英妹妹那边就有。”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找她。”
见朱由检兴冲冲跑出去,周玉凤撅着嘴巴登时气恼,这几天朱由检跑来跑去的,都把她和两个妹妹冷落了,本来想和他多待会,结果自己一时语快又把人弄跑了。
啊,真是被自己蠢到了。
王府后院偏房,说是偏房,其实是个小院,也有三五间房。
田秀英正在吃早饭,她和袁氏都是不能跟朱由检周氏一起用饭的。
正吃着呢,门口就来个小太监,“夫人,殿下过来了。”
田秀英一愣,随即一喜,连忙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可惜这里没有镜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刚走出房门想要去迎接,就见到朱由检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万福。”田秀英连忙行万福礼。
“免礼免礼。”
田秀英刚想抬头,小手手腕就被朱由检握住往屋里走。
田秀英脸色登时红了,大白天呢。。。
到了屋里,听到来意后,田秀英有些讶然,“殿下怎知妾这里有颜料?”
自从信王娶亲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周玉凤那里,田袁两个侧妃很少宠幸,更别提了解她们的平常生活了。
果然,朱由检便直男一般开口,“是玉凤说的,她说田妹妹擅书画,这里肯定有颜料。”
田秀英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领着朱由检到她房间的隔壁间。
进了房间后,田秀英来到书桌,按照朱由检的要求给魔方上色。
这比她画画简单多了。
朱由检看她很是专注,便四周看了起来。
看来这位田妹妹确实很擅长书画,尤其是画画,水平虽然达不到书画大家的水准,也算独具一格了。
不过嘛,朱由检确实欣赏不来,他也就字写得不错,就这还是前主留下的肌肉记忆。
将房内挂着的画都看了一遍,形式一番就可以了。
望向书桌,田秀英正专注得上色。
朱由检一时被吸引,走了过去,刚靠近便闻到一股幽香,朱由检没看到屋内有香炉之类的物件,这幽香难道是身体散发的?
朱由检忍不住又凑近嗅了两下,田秀英察觉到他凑了过来怔了一下,却没有动弹,依旧描着魔方格子,就差最后一面了。
很快最后一面也描好了,朱由检站直身体,轻咳两声稍掩尴尬。
田秀英莞尔,这种无意间亲密的举动她自不想拒绝。
片刻后,朱由检拿着上好色的魔方离开了偏院。
田秀英看着这个缓步离去的男人,心里莫名期待起来。
...
乾清宫殿门口。
朱由检刚到,就见旁边阴影处站了十来个人,有太监有宫女,簇拥着一个妇人。
似乎是等了很久,妇人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很快,进去通报的王体乾走了出来。
“信王殿下,随咱家进殿吧。”
这时旁边的妇人不乐意了,迅速走过来,朝王体乾喝道:“本夫人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有空?”
王体乾扯了扯嘴角。
本着尽量不得罪人的准则,王体乾还是拱手道:“奉圣夫人,陛下还在与内阁几位先生商议政务,这会确实没空。”
“那他怎么能进去?别跟本夫人说藩王也能参议朝政吧。”
周围的太监宫女登时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朱由检刚跨进门内,闻言一怔,这女人这么无脑的吗?
奉圣夫人?那不就是客氏?
忽然,朱由检想到前几天晚上,皇嫂写的密信,当时他还推测不太可能是客氏,权力的最高层做事都带着政治目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差了。
原来自古就有蠢货,无论地位高低。
朱由检目光悠然变冷,仿佛没听见她在叫嚷,径直走了进去。
王体乾也是变了脸色,没有了刚才恭维的神色,不冷不淡开口,“奉圣夫人也可以硬闯,不过殿门当值的褚公公应该不会答应。”
说完甩了下袖子,转身进了殿门。
客氏脸涨得通红,气得破口大骂,把王体乾的祖宗都骂了个遍,还是她的仆从比较理智,连忙围过来将她劝走。
“走,去东厂!”
朱由检到了那间工作室门口,就见天启确实跟两个大臣在商量政务。
于是停下脚步没有靠近,隐约听到辽东建奴之类的话语,看来还是在谈辽东那档子事。
小半个时辰后,两个大臣均退了出来,路过朱由检时还拱手,朱由检只好还礼。
一位是黄立极,还有一位就不认识了。
“另一位是兵部尚书崔呈秀。”
朱由检讶然,不是惊讶这个崔呈秀,而是惊讶王体乾为何要告诉自己。
王体乾笑而不语,伸手请朱由检进去。
“臣弟见过皇兄。”
“过来吧。”
看得出来,天启心情不错。
“刚刚宁远传来军报,袁崇焕用信诈了一下奴酋,奴酋中伏,丢了几十级,宁远之围算是解了。”
朱由检却高兴不起来,自萨尔浒大战之后,明军一直败多胜少,即便是战损比明军也是高得吓人。
为了这几十级,不知明军又丢了多少性命。
朱由校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皇兄,非是臣弟堕我军士气,我军损失多少?”
果然,天启笑意收敛,片刻后开口,“满桂奏报,一百余。”
看到天启逐渐收敛的笑容,朱由检只好开解一句,“不过,袁都督用计诈其中伏,解了宁远之围,也算小胜一场。”
“呵呵。”天启无奈地笑了笑,埋伏敌军,敌军也中伏,结果战损比依旧比敌军多。
这种情况既好也不好,归根结底,明军底层士兵的战斗力还是不行。
不过现在天启欢快的情绪被自己破坏了,这把玩物拿出来也不太好啊。
直男也不是这样直啊。
啧,这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