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噩梦的枪声(搜证篇) 一
昏黄的应急灯光刺破守望者酒馆内部的压抑，刺眼的黄色警戒带在门口拉起，蓝黑色制服的纽约警察面容冷峻，如同沉默的铁壁，将这座弥漫着威士忌与死亡气息的建筑严密地封锁起来。
二楼那扇被暴力撞开的房门前，空气依然粘稠着硝烟与血腥。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却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材壮硕、头发略显花白、神情中透着与目暮警官神似的严肃气质的白人中年警官，带着两名同样面色凝重的警员出现在门口。
他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灰色眼眸扫过房间内尚未来得及离开的新一、志保和有希子三人，眉头紧锁，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案发现场禁止任何无关人员滞留！立刻出去！”
“啊啦~是拉迪修警官呀！”有希子脸上那抹职业性的担忧瞬间切换成明媚的笑容，轻盈地迎上几步，语调热情得如同见到了老朋友：“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是我呀，有希子！您难道忘了吗？就在上个季度，您还特意从曼哈顿专程跑到洛杉矶去找我们家优作请教那起华尔街金融大亨失踪案的案情分析呢！”
“噢！暗夜男爵夫人！”拉迪修警官那双原本因现场被“闯入”而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圆了，严肃的面容如同冰雪消融，绽开极其热情甚至有些夸张的笑容。
“真是有希子女士！抱歉抱歉，灯光太暗，一时没认出您来！”他搓了搓粗壮的手掌，语气真诚，“工藤先生？他可是帮了我们纽约警察署天大的忙！那份人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头想着怎么报答呢！”
“哎呀，您真是太客气了！”有希子优雅地摆摆手，姿态从容自信，“优作常说，拉迪修警官是纽约警界真正的定海神针，能力出众又坚持原则。能为您这样的优秀警官稍尽绵力，维护这座城市的公正与安宁，是我们的荣幸才对，说什么报答可就见外了呢。”
趁着有希子与拉迪修警官熟络寒暄之际，宫野志保身形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地贴近工藤新一，冰蓝色的眼眸快速瞥过那位正在大笑的警官，声音压到最低，凑在新一耳边：“这位警官？关系似乎不错？信得过吗？”她的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谨慎。
“嗯，可靠。”工藤新一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视线礼貌地与拉迪修警官的方向接触着，声音同样细微却清晰地传入志保耳中：“不用担心泄密。只是这起案子水太深，尽量别让他卷得太深。说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追忆光泽，“那起百老汇连环杀人案，就是我正式踏上侦探之路后，独立解决的第二个案子，当时就是在纽约，和他搭档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我和小兰来纽约旅行时遇到的案子，虽然是我妈说出的推理，但最终是我推理出真相，并在警官他全力配合下，成功阻止并逮捕了那位陷入复仇迷途的女性凶手。”
“……哦，原来是你和毛利兰小姐在纽约邂逅时解决的案子。”宫野志保平静地复述道，语速均匀，脸上惯常的淡漠表情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但话语中那一丝微妙的停顿，但这点点醋意，像是在寂静湖面投下的一粒微小石子，泛起了难以察觉的涟漪。
“没错。”工藤新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随即语气加重几分，带着确信补充道：“总之，拉迪修是个正直且有担当的好警察，可以信任。”
“好啦，好啦，有希子，”拉迪修警官适时地结束了亲切的寒暄，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带着几分审视与习惯性的职业疑惑，目光扫过新一和志保：“那么这两位……是您的家人？”他的眼神在新一尚显稚嫩的脸庞上停留了一下。
“您居然认不出来啦？”有希子发出略带惊讶的轻笑，纤指优雅地点向新一，“这位，就是我们家的捣蛋鬼儿子——工藤新一呀！这位嘛——”她的目光转向志保。
“失礼了，拉迪修警官。”宫野志保在介绍落定前率先开口，微微颔首，姿态得体，声音清晰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我是工藤新一的助手，您称呼我宫野小姐即可。”
“哦！！工藤新一！天啊，都长这么大啦！”拉迪修恍然大悟，随即惊喜地笑了起来，厚实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自己那颇为圆润的肚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爽朗地赞叹道：“果然是将门虎子！都开始有助手相随了！这股劲儿，跟你老爸工藤优作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就像优作老弟当年的翻版啊！”
“您过奖了，拉迪修警官。”工藤新一得体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暖意：“上次在百老汇剧院之后，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过了吧？”
“可不是嘛！那次案子里的推理，现在想来还让人啧啧称奇呢！”拉迪修警官的笑容更盛了，眼中闪烁着回忆的亮光：“虽然当时是你母亲从中传话，但关键的突破点和最终结论，都是你小子想出来的！那份抽丝剥茧、直指核心的犀利劲儿，当真是青出于蓝，完全不输给你老爸当年！”他又用力拍了拍新一略显瘦削的肩膀，充满长辈的认可。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彻底消失，神色重新变得如同岩石般严肃。灰色眼眸锐利地扫过三人，带着不容回避的质询：“不过，公事公办！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三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案发的酒馆？尤其在这个时间点？”
他的目光在新一和志保脸上定格：“恕我直言，单从年龄判断，你们三位中有两位——特别是这位工藤少爷——怎么看都还未成年吧？纽约晚上可不是什么迪士尼乐园。这里……是刚刚发生凶案的现场！”
“关于这一点，”有希子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混合着困扰与真诚的浅笑，声音清晰地解释道：“实不相瞒，警官。我与这家酒馆的老板，马休先生，确实有些私人往来。今天本就是按照约定，来这里与他商谈一些……商业上的合作计划。”
她的语气转为沉重和深切的忧虑，“只是……大约在一楼大厅交谈了十几分钟之后，马休先生说他需要上二楼办公室取一份重要的商业文件，就先行离开了我们。”
“我们就在楼下的位置上继续等待，”工藤新一立刻无缝接上母亲的话头，声音里充满了沉重感和对关键节点的精确把握：“大约等了……”
他抬眼看向墙壁上那走时不准的老挂钟，“……将近半个小时之后。”
他与有希子极快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充满担忧和暗示的眼神，“突然，从我们头顶正上方——也就是这间办公室的方向——极其突兀地传来了一声沉闷但异常清晰的枪响！”
“我们担心他遭遇不测，立刻冲上二楼，”工藤新一目光沉重地转向那扇被暴力破坏、门锁处金属断裂痕迹狰狞的门板，“试图开门，门却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只能强行将它撞开。”
他的视线最终，如同无法回避的审判，落在房间中央地板那具保持着僵直倒卧姿态的尸体上，声音低沉：“然后……就看到了马休先生他……已经中弹身亡的现场。”
“嗯……”拉迪修警官摸了摸自己结实方正的下巴，发出低沉的鼻音，锐利的目光在新一三人脸上来回审视了几个来回，似乎在评估措辞的准确性。
最终，他点了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三位，就是这起枪击谋杀案的第一发现者。”
他开始习惯性地梳理现场情况，声音洪亮地在狭窄的走廊产生回音：“根据我手下初步的搜索报告，案发时这间酒馆里只有你们三位顾客。我们的人已经彻底搜查过整栋建筑，包括所有角落和可能的藏身点，确认没有其他可疑人员或滞留、藏匿者。”
紧接着，他雷厉风行地转向身边紧绷待命的副官，下达指令：“鲍勃，你立刻带一队人！盘查周边，两个街区！所有商户！后巷！问清楚每一个可能的目击者！给我查清楚今天之内，特别是案发时间前后一个小时左右，有没有可疑人员，单独或结伙，从这间酒馆或者附近区域快速离开！任何异常行径，都要记录！”
“还有你！”他转向法医和助手的方向，“尽快把尸体转移到法医中心！我需要在最短时间内——24小时内！——拿到最详细的验尸报告！重点是精确的死亡时间、射击角度、创口特征！越快越好！时间就是线索，别给我拖！”
“是，长官！”副官快速在小本子上记录，声音洪亮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