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噩梦的枪声（搜查篇） 四
“那么…那个壁炉呢？”宫野志保似乎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出口”，快步再次走到壁炉前，指着黑漆漆、足以容纳一个人弯腰的炉膛内部说：“这个壁炉虽然废弃不用，但整个烟道也足够宽敞了，理论上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猫着腰，手脚并用地从这里一路爬出去逃走吧？”
“这个可能性，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工藤新一果断按亮手表型手电筒，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束如同光剑般直射入幽深的炉膛，瞬间照亮了内部每一个角落！
“你仔细看看内壁的积碳情况。”他调整光束角度，光束扫过炉膛四壁和更深处弯弯绕绕的狭窄垂直烟道内壁。
灯光所及之处，显露出令人惊讶的细节：“这壁炉看样子至少有半年以上没有生过火了，主人家也从不打扫。这层积碳……”
他的手电光聚焦在炉壁和烟道内表面，“覆盖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就是一层厚厚的、松软的、如同黑色天鹅绒般的纯粹积碳粉末，厚度估计接近1厘米！没有任何一处有被布料、皮肤或其他东西摩擦蹭掉的痕迹！”
新一为了证实，直接伸出手指，用力在那冰冷的炉壁积碳层上捻了捻！指腹传来的是极其干燥、松软、均匀的触感！像捻开了一层细密的黑沙！
他展示了一下沾满黑色碳粉的手套指尖：“看，碳粉完全是松散的、均匀的覆盖。再看烟道向上延伸的入口处——”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垂直向上、截面呈不规则的圆形的开口，“这直径，用卷尺量可能不到30厘米！即使是个体型偏瘦的成年女性，想通过这个垂直细窄的烟囱口，也绝无可能！更别说留下清晰的足印或手印压痕了！”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质疑：“这些均匀连续且未被破坏的积碳，以及这不可能通人的尺寸，已经形成了一道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条！它唯一能证明的就是——最近根本没有人爬过这个烟囱！至少最近一年没有生火，而这几天内也绝没有活物从这里进出过！”
“……”
宫野志保的目光缓缓扫过被验证过的每一个可能的出口——坚固反锁的门、窗外令人绝望的深渊高度、烟道内那松软完美的碳粉屏障……她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口，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极轻的低语，像在确认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现实：“所有理论上能离开的通道……都被逐一排除完毕了……”
“也就是说，这真是一桩不可能犯罪——完完全全的、物理意义上的、纯粹的密室喽！” 工藤有希子那带着惊喜探秘腔调的清脆嗓音，突兀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伴随着她像只真正的灵猫般，轻巧无声地突然从新一身后“噌”地探出脑袋，美丽精致却显得过分轻松的脸上满是发现新玩具般的惊讶和好奇。
仿佛刚才那个被尸体吓得脸色发白、冲到楼下去报警的不是她本人。
“老妈？！”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几乎被同时吓了一小跳，猛地转身看向她，“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去楼下报警，等警察来了吗？！！”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这女人情绪转变未免太快了点？
“哎呀呀，拜托！小新！”有希子立刻委屈地瘪起她那丰满诱人的嘴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双大的惊人的蓝眼睛里瞬间就浮起了朦胧的水雾，眼圈红得像小兔子，声音带着控诉的颤音：“你是不是有了小哀，在旁边当助手，就觉得我这个老妈碍手碍脚了？怎么能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一个人丢在下面空荡荡、黑漆漆的酒馆里担惊受怕嘛！下面死寂一片……我一个人等警察，也是很害怕的好不好！”
“行了行了……快别演了！”工藤新一看着母亲那双在昏暗光线里也依然漂亮灵动、实则笑意暗藏的眸子，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对自家老妈这招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你说得对，是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下面等。万一真有凶手潜伏在楼下呢？”
他正色道，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如同淬火的钢针：“证据几乎被完全清除！凶手的密室手法就像一道完美缝合的魔法，他到底是如何在杀害死者后，从这个物理上被彻底封闭的空间里蒸发出去的……这背后的诡计，依然是个谜团！”
“不过嘛！”工藤新一话锋一转，脸上重新露出那标志性的、充满自信与洞察力的微笑。
他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象征着智慧与推理的平光眼镜，镜片后的海蓝色瞳孔闪烁着成竹在胸的光芒，对着母亲和神情稍缓的志保肯定地说：“别被表象迷惑！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看似完美密室里，那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又绝对致命的逻辑破绽和物理漏洞了！”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般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每一件物品的摆放角度：“但更详细、更严格的现场勘验、痕迹固定和物证搜集提取，还是需要等纽约警方到了之后，按专业程序进行。”
他指了指现场凌乱的脚印（他们的）和被移动过的物证，“现场破坏了不少。专业的事，交给最专业的人处理。”
此刻恢复侦探身份的工藤新一，展现出了对程序和合作的高度尊重。
“对了，老妈，”像是忽然捕捉到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他转回头看向有希子，话尾微微扬起，带着确认和一丝隐隐期待的语调问道：“……这次出警的，该不会正好是……”
“没错！”有希子双手轻轻地、如同鼓掌般轻快一拍，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明媚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正是纽约警局的重案组组长级人物——说起来他还是优作先生多年的老朋友和老搭档呢！”
她灵动的眼眸促狭地眨了眨，带着点怀旧的俏皮补充道：“你还记得吧？上次百老汇剧院那个连环吊灯谋杀案，那位虽然被凶手精心设计的障眼法搞得晕头转向，但最终还是在你的‘协助’下成功破案、还特别感谢你提醒的胖胖的纽约警官——”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强调着那个名字和形象：“拉迪修·雷伍德（Radihal Rye-Wood）警探！你没忘记他那顶标志性的、因为太紧总是压扁耳朵的警帽和他那超级大的甜甜圈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