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倒不大……”
冯大头话刚出口，眼睛一扫，就见晴雯正拿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怯怯的看着自己。
小丫头头上的双丫髻微微有些散乱，瘦小的脸颊因为多日以来的身体不适而略显苍白。
精致的锁骨之下小荷才露尖尖角，素色长裙勾勒出娇俏的身姿。
此时暖黄色的阳光恰好从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
青春，清纯，青涩，无辜……
大部分长相娇小的女生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而也有些恰好相反。
站在他跟前的这个小丫头，属于后者。
冯大头心中蓦然一热，隐隐生出一股想要将她搂在怀中，狠狠欺负一下的冲动……
只是——太小了啊！
冯大头悄悄叹一口气，又“砰”的一声重新躺回去，口中有气无力道：“为了堵住老爷子的嘴，需要免费送出去几服药而已，算起来——大概也就值个几两银子吧？”
他倒是没夸大。
晴雯高烧不退、久咳不愈，这些症状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走在鬼门前。
就算有些幸运儿靠自身素质硬抗过来，多多少少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系统给的几种药，若能解决不能长期储存的问题，冯大头相信就算开价十两银子一份儿，也绝不会缺少买家。
更何况现阶段他手上的存货也不多，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啊！”
听到损失竟然“这么大”，晴雯原本就没有血色的一张小脸儿顿时更加苍白。
她昨天亲眼见证了自己被嬷嬷卖给小郎中的整个过程，知道自己就是被其用一根体温表换来的——甚至嬷嬷还为此另付了一两银子的差价！
这么一对比，岂不是说，就因为自己冒冒失失的几句话，差不多赔了一个自己进去？
晴雯觉得若是自己跟小郎中的角色互换一下，自己至少也要将惹事儿的丫头，拖出去打个半死……
甚至更可怕的是，自己闯出来的乱子还不止于此！
昨晚才失手刺伤主家，小郎中大人有大量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今天大清早的，她又开门败财……
晴雯小脸一垮，眼眶中的泪珠几乎要流出来：“少、少爷，婢子做错了事儿，请、请少爷责罚！”
“嗯？”
冯大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小丫头，不解道：“你说什么？”
晴雯仰着头重复道：“请少爷责罚！”
求罚？
你脑子秀逗啦？
冯大头拍拍晴雯的小脑袋，柔声道：“你才进冯家一天，试用期——不是，环境都还没熟悉，做错一些事、说错一些话也不全是你的责任。”
“而且俗语有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晴雯不为所动道：“嬷嬷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错就要认，做错就要罚。少爷可以宽宏大量，但婢子自己不能坏了规矩。”
冯焱看着她一脸倔强的小表情，强压下去的心头火噌的一下又涨了起来。
小丫头，你可不要玩火我跟你讲！
这里可不兴三年起步那一套……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话中意有所指道：“你——确定？”
晴雯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小郎中眼神之中有种很特别的东西，仿佛能透过外在看到自己内心的本质，她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身上的长裙。
“婢子确、确定！”
冯焱问道：“认罚？”
晴雯道：“认罚！”
“好！”
冯大头一拍大腿，随即调整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过来吧！”
晴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心道小郎中手中板子、戒尺一样都没有，这家法要怎么施行？
难道是要罚跪?
还是说冯家家法与别处不同？
心里又紧张又疑惑……
晴雯怯怯道：“少、少爷？”
冯大头一把将她扯过来，侧对着自己按在大腿上，嘿嘿笑道：“呐，趴好别动！”
他方才仔细瞧过，只要小丫头弯下身子，身前的柜台完全可以将她的身影遮挡住，完全不用担心被路上的行人看到。
“少、少爷……”
晴雯总觉着这样的行为有些羞耻，偏偏这惩罚又是自己亲口要求的。
她红着脸，扭头看向冯大头：“是、是这样吗？”
“啪！”
“嗯……”
“啪啪！”
“啪啪啪！”
冯大头抬头看向门外，连绵不绝的鞭炮声，顺着洞开的门扉此起彼伏的从远处传来。
他若无其事的将手掌从某处移开，揉着下巴道：“莫非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
晴雯一张俏脸红的跟水蜜桃似得，起身之时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到地上去。
“地藏月要结束了嘛！”
晴雯的声音细若蚊呐。
冯大头闻言一怔，奇怪道：“今天不是才农历七月二十八？”
晴雯低着头道：“我们这儿的风俗，地藏月的最后三日，每天都会放上一些鞭炮。等到晚上，庙门前还有烟花可看。”
“每年这个时候，小秦淮上的游廊画舫都供不应求。我、我曾跟着嬷嬷远远瞧过一次……”
冯大头看着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按照晴雯的性格来看，只要自己不主动抛弃她，这个倔强的丫头绝不会做出背主的举动！
所以……
早晚是自己的人嘛！
也就等上个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年……
他轻咳一声，认真道：“等来年，我带你一起去看！”
小丫头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信……
冯大头听着门外的动静，心道没有生活压力的日子过得还真是快，转眼就到了二十八。
再过两天，就……
嗯？
明天就是月末？
正在感慨时光飞逝的冯大头，忽然意识到这个月眼瞅着就要过去！
系统结算的日子要到了！
冯大头情不自禁地看了眼跟前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晴雯，心道自己这个月——成功接待一位患者……
即便是没把系统任务当回事儿的冯大头，也知道自己这个业绩，是真特么有点儿惨淡。
自己这么不努力，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系统突然优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