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大烟的挑出来！”
“欺男霸女，手里有人命的也挑出来。”
有了周大脑袋等人的证词，半个时辰后，三百绿营兵中，七十八人被挑出来。
“饶命啊！我也愿意归顺。”
“天工将军，我再也不抽大烟了，我改还不行吗？”
或许是察觉到刘渊的用意，不少人面如土色，抖动的双肩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害怕，求饶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赌咒发誓。
“鸦片是害人的东西，一旦沾惹上，人不人，鬼不鬼，一个人也就完了。”
背着手，刘渊面无表情，“我的队伍中，不需要抽大烟的，一经发现，除非自首，否则杀无赦！”
鸦片摧残人的意志，扭曲人的灵魂！
因为吸食鸦片，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沦落为不知廉耻的娼妓，善良的老实人成为凶残的暴徒，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军队是暴力机构，吸食鸦片就完了，一如当下的绿营，这是刘渊绝对要禁止的事情。
挥挥手，刘渊冷冷道：“大脑袋，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明白！”跟在刘渊身后的周大脑袋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相当于入伙仪式，戏文里都这么演的。
在周大脑袋的带领下，余下的绿营兵咬咬牙，一拥而上。
顷刻间，七十八人在凄厉的哀嚎声中成为一摊肉泥，青石板上刺眼的血红色让绿营兵心中一颤，对刘渊的畏惧油然而生。
知敬畏，方有忠诚，这也是刘渊的目的之一。
周大脑袋双手抱拳，“主公，任务已完成。”
“嗯，不错。”
点点头，刘渊嘴角微微勾起，接着说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我们的理想，你们既然加入我们，就要剪掉头上的辫子。”
说到这里，刘渊面色很是严肃，“最重要的是剪掉心中的辫子，剪掉对满清的恐惧。”
进一步试探开始，一步步试探他们的底线，这也是服从性测试。
听说剪辫子，周大脑袋嗡的一下，心中一阵恐慌，好半晌后，他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刘渊头上早就没有辫子，只留下与耳根齐平的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这……”周大脑袋瞠目结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打死了不能投降的绿营兵，他们已经走投无路，周大脑袋一咬牙，将辫子甩到胸前，拿起剪刀，咔嚓一下，油乎乎的辫子落在地上。
没一会儿功夫，瓮城里满是剪辫子的声音。
“啪啪！”
刘渊轻拍手掌，程大牛搬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十分耀眼，勾引出人们心中最深的渴望。
毕竟谁不喜欢钱？当兵为了什么，也是为了钱！
拿起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刘渊微微一笑，“刚才你们的表现很不错，算是过关了，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指着身后的赵二狗，“你跟他们说一说士卒的待遇。”
“诺！”
赵二狗大步向前，恭恭敬敬朝刘渊行了一个礼后，转过身来，说道：“根据《军队管理条例》，新兵有十两银子安家费，还有三十亩上好的水浇地。”
在周大脑袋等人眼冒精光，齐齐咽口水的时候，赵二狗接着说道：“新兵经过考核后是下等兵，每月足有三十两银子，上面还有中等兵，上等兵等。”
“三十两银子！”
周大脑袋一声惊呼，比划着三根萝卜粗的手指，“一石粮食一两五钱，三十两银子可以买二十石粮食，养活二十口人都没问题。”
想到后面还有中等兵，上等兵等等，周大脑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兵当得值！
余下两百多绿营兵都是一个表情，炙热的目光像是要融化金铁，此前刘渊强迫他们杀同僚，剪辫子，要说没有丝毫怨言，不可能。
只是惧怕刘渊下杀手，这才强忍着，此刻丰厚的薪俸一出来，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中，刘渊在他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名字，一个象征的符号，而是他们的主公，唯一的主公。
服从性渐渐融入骨血，融入灵魂。
恩不重，人不敬我；威不显，人不惧我，恩威并施，以儆宵小之徒，刘渊不知从哪里看到这句话，下意识用起来。
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杠杠的！
“带他们下去换身衣服，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挥挥手，在刘渊的示意下，程大牛带着两百多刚归顺的绿营兵离开瓮城，前往新兵营。
“噼里啪啦！”
捏着手指，刘渊将目光放在被俘虏的武者身上，看着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面色一冷，“按理说，你们不是我的敌人，可谁让你们响应征召，攻打石堡。”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们应该认同吧？”
“认同！”百胜武馆馆主谭云泽咬着牙，脸色变换不定，像开了染坊一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身为阶下囚，活了四五十年的谭云泽还是非常识时务的，扯了扯嘴角问道：“天工将军，我想赎回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听说百胜武馆的独门秘药虎骨膏效果非常好，很适合筋骨境武者。”
刘渊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死死攥着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谭云泽盯着刘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给！”
在刘渊的示意下，手下送来纸笔，谭云泽挥毫泼墨，上好的宣纸上洋洋洒洒数百字，属于谭家的独门秘药从今以后不再是他们一家独有的。
“赵家主，据说你们手中有气血散，是用党参、黄芪等药草炮制的，能够壮大气血之力，我能见识一下吗？”
“周老爷子，我这儿急缺粮食，你们家世代贩卖粮食，不知能否资助我五万石粮食？”
“钱少爷，你们家的布匹很不错，我很喜欢，都是好朋友，来我这里做客，怎么也得送点见面礼，不多，三万匹布而已。”
敌人来了有猎枪，朋友来了有酒肉，刘渊笑呵呵的，拿出十二分热情接待乐山县的“老朋友”，场面很是和谐，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可能是太过热情，有人暗中垂泪，让人不禁感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