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号。
陈凯明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李牧一同去往福安。
发出前，他和父母报备。
他说道：“爸，妈，我和李牧一起去福安做生意，要在福安住几天。”
现在是早上五点钟，父母刚刚完成备料，准备出发去早餐店。
陈凯明母亲，王慧说道：“你们去福安市摆摊卖那个手串？”
陈凯明点头。
王慧想起，最近几天看到不少人在卖那个手串。
她说道：“上一次你们合伙做生意，他出的主意，他多拿一点也就算了。”
“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卖手串，你们还合伙做什么生意，你自个儿单独卖，也不用分钱，赚的也能多一点。”
陈凯明撇了撇嘴，懒得和母亲多说。
手串是玻璃做的，那些卖手串的人都是李牧招收的代理，这些陈凯明都没有和父母交代过。
他怕，说了母亲又唠叨。
他摆了摆手，说道：“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我先走了，李牧在等我，有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陈凯明提着三花色的行李袋出门去，里面装的除了换洗衣物外，都是要卖的货。
见到陈凯明匆匆离去，一点也不愿意和自己多交流，王慧有点难过。
她说道：“看看你教的儿子。”
陈凯明父亲，陈海，苦笑的摇摇头。
他在心里暗想，凯明这孩子，这年龄正是重感情的时候。
但，也正是因为重感情，他和李牧之间的友情，会产生裂纹的。
因为合伙做生意，再好的朋友也会产生裂痕。
李牧这孩子，是有做生意的头脑，这样的人，性格多少带点傲气。
而他儿子，从小衣食无忧，性子是偏懒散的。
如果这一次福安之行不顺利，李牧可能会怪儿子太懒，两人可能会吵一架。
唉，吵架倒是没什么，这也是一种成长，只怕两人不要吵上这一架，直接掰了才好。
……
谭平县的公共汽车站。
李牧和陈凯明验过票后，搭乘最早的一班车。
二十四人座的公交车内，弥漫着皮革味道。司机旁边的位置，有一块大大的黑色方形沙发，沙发外皮破旧，绷出里面黄色棉花芯，验票员坐在沙发上，用手清点着钞票。
陈凯明因为怕东西被偷，把三花色行李袋靠在脚边位置。
他对李牧拍着胸道：“哥，这一次，你尽管吩咐我，你指哪我打哪。”
这一段时间，陈凯明跟着李牧可谓是赚翻了，除过开始那一天赚的一千分红外，这十来天内，他又赚了一千元。
这一件事，他连父母都没告诉。
有了这一笔钱，他在大学里不知道可以舔多少女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凯明对李牧的态度从算你牛逼，到佩服。
他美美想着，这个暑假赚个四千五千块钱，买一部诺基亚3310，再换一身名牌。等到大学去，啧啧，可以迷死多少学姐啊。
现在是早上六点，车上已经有不少乘客，他们都是大人，乘客们听到陈凯明的言语，暗中窥视一番，发现是一位学生仔。
呦，小小年纪就做生意了？
不少人发出好笑的嗤笑声。
这种笑声没有恶意，只是感觉好玩而已。
听到这笑声，陈凯明涨红了脸，他毕竟年轻，脸皮薄。
李牧笑了笑，说道：“你去工厂门口，体育场，步行街，还有酒吧一条街，这些地方都可以摆一摆，扫荡一下。”
“然后这一次如果你能招聘到加盟商，加盟费我们五五分，后续供货商给的钱，我可以给你10%分红。”
陈凯明眼睛亮起。
他也顾不上被小瞧带来的羞恼感，连忙问道：“其他的我明白，酒吧一条街怎么说？”
“哦，我懂了。”不等李牧解释，陈凯明自己想明白，喃喃自语道：“酒吧妹子多，男人可以买手串送给妹子。”
李牧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孺子可教也。”
这时，有人忍不住哄笑道：“小孩，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啊？”
“你爸爸妈妈放心你们？”
陈凯明面色不爽，就要反怼，李牧按住他的手，打开行李袋，从里头拎出一个白木色盒子。
他推销道：“对啊。”
“帅哥，都是谭平老乡，支持一些老乡生意？”
“这里是手串，都是从江南来的上好的货，原价都是一百多，两百多，都是同乡，我便宜卖你八十八。”
好家伙。
陈凯明表示自己学到了，在这里都可以卖上货啊。
那人神色尴尬，车上众人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他身上。
他面色一红，尴尬道；“你个小孩，自己人都坑，我又不是没看过有人摆这手串，他们都只卖二十块。”
李牧一副被戳破的羞涩笑意。
他摸了摸头，说道：“这不是要卖到福安去，福安人有钱，我卖贵一点。”
“这样好了，我同行都卖二十，我今天讨一个开门红，只卖你十五元。”
“帅哥，支持一下生意呗。”
哎?
十五元？
带着红色鸭舌帽的青年人真心动了。
而且，车上人都看着，他实在不好拒绝第二次。
他掏出钱来，说道：“成，来一盒。”
李牧把手串给他，交接了十五元，对陈凯明亮了亮手中钞票，意思是，你看，学着点，小小赚了十五倍利润。
陈凯明对他竖起大拇指。
哎？
这么说来，在车站旁边摆摊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插曲过后，车上很快坐满了乘客，二十四的车位坐满后，又上来三人，他们坐在司机旁边，那方形黑色沙发块上。
这时，一阵玉米香味儿从敞开的车窗钻进来。
一位小贩在叫唤道：“玉米，玉米，五毛一根，有没有要的？”
李牧今天早上出门早，爸妈都没有做早饭，刚刚路过早点铺子的时候，又担心吃豆浆油条会拉肚子，那到时候就很尴尬了。
玉米很香，又顶保，最主要的是吃了不会容易拉肚子。
他抽出一块钱，说道：“老板，给我来两根。”
“凯明，你要吗？”
陈凯明嗅了嗅香气，他出发前已经吃过早餐，但现在闻到味道又饿了。
他说道：“给我也来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