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瑄早有准备，指尖轻点触控板，调出附录三的对比表格：“程总监，我们的收费确实高于市场平均，但请您看这个——高晟过去五年操作的IPO项目，上市首日涨幅平均达到43%，远超行业28%的平均水平。高收费带来的是高回报。”
程柳娟撇撇嘴，还想说什么，被程远峰抬手打断：“时间有限，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
会议进行到尾声时，林世诚突然提出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蓝小姐，听说你是南江人？这次回来感觉如何？”
蓝若瑄警觉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珍珠项链：“变化很大，但家乡的感觉还在。”
“哦？你和程总都是南江人，真是巧合。”林世诚意味深长地说，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昨晚你们叙旧叙得如何？找到共同话题了吗？”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有人端起茶杯掩饰笑意，这明显是暗示两人关系不一般。
蓝若瑄感到脸颊发热，但声音依然平稳：“作为专业人士，我与客户的交流都围绕工作展开。如果林副总对我们的服务有任何疑虑，可以直接提出。”
程远峰的表情冷了下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世诚，蓝小姐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请保持专业态度。”
林世诚摊手，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精致的腕表：“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程总很少单独与女性合作伙伴共进晚餐，上次还是五年前……”他故意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暗示程远峰已故的妻子。
蓝若瑄看到程远峰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决定主动解围：“各位，高晟国际的职业道德准则严格禁止与客户有不正当关系。如果我的性别让各位感到不适，我可以申请更换男性同事来负责这个项目。”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隐含锋芒，几位董事连忙表示没必要。程远峰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会议结束后，蓝若瑄正在整理文件，程柳娟又走了过来，米白色套装随着步伐泛起涟漪：“蓝小姐，财务部需要你提供完整的尽职调查清单。”她居高临下地说，“今天下班前。”
蓝若瑄抬头，墨绿色铅笔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按照流程，尽职调查清单应该由双方团队共同确定，不是单方面提供。”
“在云鼎，我们有自己的流程。”程柳娟冷笑，珍珠耳环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如果你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换一家更有经验的中介机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蓝若瑄合上文件夹，站起身与程柳娟平视，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折射出冷冽的光：“程小姐，我不知道你对我个人有什么误解，但IPO是一项严肃的专业工作。如果云鼎确实有意更换顾问，请通过正式渠道通知高晟国际。”
程柳娟显然没料到蓝若瑄会直接反击，一时语塞。这时林世诚走了过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怎么了，柳娟？”
“蓝小姐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流程。”程柳娟立刻告状，声音里带着委屈。
林世诚假笑，领带夹上的云鼎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蓝小姐，云鼎是高晟的客户，客户的要求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向，不是吗？”
蓝若瑄正要回应，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世诚，柳娟，你们在干什么？”
程远峰不知何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脸色阴沉，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舅舅，我只是在跟蓝小姐沟通工作……”程柳娟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米白色套装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
“我都听到了。”程远峰冷冷地说，目光在林世诚身上停留片刻，“蓝小姐是高晟的专家，我们需要尊重她的专业意见。再有类似情况，我会重新考虑财务部的人事安排。”
林世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掩饰住了，金丝眼镜滑下半分：“远峰，柳娟年轻气盛，说话直了些，但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公司好。”
“那就用专业的方式表达。”程远峰不为所动，转身对蓝若瑄说，“蓝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蓝若瑄跟着程远峰走出会议室，乘专用电梯上了顶层总裁办公室。一进门，程远峰就松了松领带，长叹一口气：“抱歉，让你面对这种局面。”
“他们以为我们……”蓝若瑄斟酌着用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珍珠项链，“关系不一般？”
程远峰苦笑，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林曼去世五年，董事会一直有人想给我‘牵线’。林世诚最积极，因为他外甥女程柳娟就是候选人之一。”
蓝若瑄恍然大悟，墨绿色裙摆随着转身泛起涟漪：“所以他看到你单独和我吃饭……”
“感到威胁了。”程远峰点头，转身时领带微微晃动，“尤其是他发现你不仅年轻漂亮，还聪明能干。”
这个直白的赞美让蓝若瑄耳根发热，她急忙转移话题：“程柳娟在财务部是什么角色？”
“名义上是副总监，实际权力不小。林世诚把她安插在那里，说是培养接班人。”程远峰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痕，“若瑄，有件事你应该知道。最近半年，公司账目有些……异常。我怀疑与财务部有关，但还没找到证据。”
蓝若瑄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是说林世诚和程柳娟可能在账目上做手脚？”
“只是猜测。”程远峰的眼神凝重，深灰色西装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这也是我坚持要你负责IPO的原因之一。我需要一双不受云鼎内部势力影响的眼睛，帮我找出问题。”
蓝若瑄沉思片刻，指尖轻点桌面：“我需要完整的财务系统访问权限。”
“已经安排好了。”程远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门禁卡，推到她面前，“这是最高权限，可以查阅所有账目和系统日志。但小心使用，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