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襄世子:重塑日月河山 第18章 恰似故人来

作者:老襄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09 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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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典膳所随行临时烹制的一些小零嘴。

朱常澜随手垫吧了下肚子。

期间,鉴于此行出趟的仪卫人手不够。

朱常澜又令几名家丁,换上仪卫锦袍暂时充数一二。

此间又过了半个时辰。

县衙派来的车马终是姗姗来到。

“下官郭裕,前些年岁由圣上钦点,自举人官知枣阳县,见过世子殿下!”

刚一出门,就见知县领着一干县衙属吏齐刷刷地行礼问好。

“郭知县无需拘泥,倒是本世子唐突了。”

说着,朱常澜又令典膳所随行,将先前烹制的便食零嘴一并分给县衙众人。

“先前不知本地人文,适才问了周边佃户才知,这尚家宅院此去尚有个二十余里地。”

“郭大人和诸位县吏们也一同吃些,免得待会路上饿昏了过去。”

双手捧接世子赐食后,郭裕等人均是歉身行礼直言“谢千岁赐。”

如是这般一来二去。

一行人才算是从进贤郡王府邸出发。

出于对古代马车的厌恶,朱常澜依旧坚持自行骑马而去。

不过为防有变,马鞍侧还悬有一杆骑弓。

朱常澜身上也着有一件内衣软甲。

而这郭知县则是策马稳行于世子坐骑之后。

为其沿途讲解枣阳县辖各地人文风情。

至于那位肩负随行监督之责的张克俭大人。

自然是一口回绝了这场晚宴的邀请。

只是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便独自一人回房看书歇息去了。

行至半途。

郭知县满脸踌躇,终还是决定向上禀告道:“殿下,请恕下官僭越,此番所去其实并非尚家祖宅院落,而是其家族长于县城附近新建的一套院宅。”

“这倒是未曾听说,先前问及王府下人,皆言其宅院坐落枣阳旁侧,竟还不是其祖宅?”

见世子似乎饶有兴趣。

郭知县便趁机作恭敬之态,指向南方认真介绍道:

“这尚家祖业丰厚,名下宅田数甚,故在其祖居尚家塆建有一围墙大院。”

“而在这县城周遭,还另起有一院宅,其本家族人都已搬入其中居住,祖居旧宅据说已经荒废。”

“眼下年岁贼祸不断,前些日子还有一伙数十人的流寇盘踞周边山林之中。”

“故只得恳请殿下将就一二,今夜先在这尚家院宅夜饮,日后待周遭安定,再为殿下引路前去赏玩。”

流贼盘踞....

恐怕说的就是李定国他们吧。

根据时间推算。

若是杨嗣昌没有畏罪自杀,这会儿左良玉应该率军回援湖广了。

这位老哥虽说手下军纪恶劣,经常杀良冒功、残害百姓。

但打起仗来,可是保持着对张献忠的百分百胜率。

当初玛瑙山一战。

此人就曾杀尽张献忠精锐,大西王的妻妾亲属更是被打包俘虏。

“....知县可知这伙流寇是何路人马?”

“这下官就暂且不知了,不过听逃难至此的百姓言语,说是前几日,有官军精锐与一伙贼寇在房县附近鏖战。”

房县...

张献忠的数万步军主力在那,看样子真是左良玉率兵回援了。

于心中稍稍估摸出当下左右局势后。

朱常澜便催促着众人快些行动,驾马朝着尚家宅院疾驰而去。

一时间,驿路之上顿生滚滚尘烟。

不过跟襄阳府周边相比。

这枣阳地界之上,夯土路面均被打理的还算妥帖。

除了一点不可避免的土渣细灰之外。

并无其他开裂、凹陷问题。

“自崇祯裁撤官驿后,各地府县均不把这道路养护之事放在心上。”

“此地县府却能将辖区驿路维护到此等地步,倒也说明本地主官是个务求实干之人。”

急驰之余,朱常澜于心中稍作分析,进而得出了一个略显麻烦的结论:

这个郭知县,可能有点不好搞定。

........

如是这般疾驰数刻后。

马队终是抵达枣阳城墙往东二十里。

此地有一突兀高山名曰大仙山。

而在大仙山西侧平原之上、山林遮蔽之中。

有一幽径小道,可直通去一开阔之处。

只见一座围墙高起、内有各色假山园林的宅院坐落于此。

便是闻名本府各县的尚家宅院。

院门外。

尚家本家一众老小约有数十人,皆手持灯笼分列肃立,恭敬等候世子殿下亲临。

“草民尚祺,携贱内诸子、本家族老,恭迎世子千岁殿下亲临!”

待朱常澜停马落地后。

尚家家主急忙领着众人行跪拜叩首大礼。

“诸位请起,今夜乃本世子临时起意,多有叨扰了。”

假意客套间。

朱常澜快速打量着眼前众人。

这自称尚祺者,大抵就是现任尚家家主,约莫五十来岁,身着一套盘领棉袍。

在其两侧,另有两位二十来岁青年分立。

“尚家主,这两位是?”

“回世子殿下,此乃犬子尚溙、尚敏,为隆中书院门下,前岁已过小考,现为襄阳府学生员,正待明年秋闱一试。”

家主介绍同时,二位尚家公子一道歉身行礼,若只从外表看去,倒也算得上谦谦君子。

可就不知这皮囊之下,究竟会是何等样人。

点头致意后,朱常澜说道:

“久闻尚家宅院园林之名,还请家主略带赏玩一番,期间叫下人准备宴饮,待饭热酒齐,我等再一同就席!”

“如是这般,草民僭越了。”尚祺随即上前作邀请状,“还请世子殿下入门临院!”

尚家其余人等则是一同唱和道:“恭请世子千岁殿下!”

好一个排场!

朱常澜面挂喜色,心中却是暗自斟酌起来。

口号喊得这般熟练,定然不是仓促为之。

想必此处平时没少接待各路达官显贵。

有钱、有地、有关系。

在古代,此等“三有”士绅。

背后基本上都会与本地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腌臜勾当。

“好像随行买来的婢女里面,有几个是前段时间从王老八那里买来的枣阳女子。”

“回去后再细细问下,若是仍不开口,就叫仪卫吓唬一二。”

胡思乱想之际。

朱常澜随着尚祺漫步于假山园林之间。

虽说规模颇大且摆放精致。

但整日看腻了襄王府假园之景后。

此间山水摆设,在朱常澜眼中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物。

只能称得上寻常明末地主小院的水平。

“不过....换个方向思考下的话......”

朱常澜停立于鱼池旁。

令尚家仆人举起火把后。

他看似随兴地往池水之中抛入饵食,一时引得众鱼争抢,激起无数水花。

“池鱼不肥,看样子投喂次数不多。”

“中国人向来注重乡土,有这等家资,不应只会做个如此中庸之景。”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此处只是个临时接待、落脚之所,真正的家伙什都藏在尚家祖宅中!”

哗啦啦!

看似想通后,朱常澜便将手中饵料全数抛入,令池中鱼儿争得飞起。

不少水花甚至溅落到朱常澜脚上。

“尚家主,饭菜可备齐?”

“回殿下,皆已准备妥当!”

“行吧。”

转身时,朱常澜还不忘故作色痞摸样交代道:

“饮宴之间,可有小娘子陪侍?”

尚祺顿时也是露出一脸预谋得逞的笑脸模样说道:“自是有的!”

说完,尚祺又向旁侧招起手来。

立马就有两名身着轻纱薄裙的曼妙女子上前,一左一右依偎着朱常澜。

可谓雅香铺面、魅音绕耳。

“素闻世子殿下喜好红粉丽人相随,草民怎可不准备一二?”

“着实劳心了。”

朱常澜假意应和,而后随着众人往宴厅走去。

又是复行片刻,众人这才来到居于宅院主位的古雅厅院门前。

抵近一瞧,朱常澜发现此间主厅并未悬挂牌匾。

“不起名?”

“殿下误会了,名字早已经起好,只是草民借着今夜有幸承宴,斗胆想请殿下赐个墨宝,日后好临刻上去。”

看着这位家主一脸谄媚讨好的摸样。

朱常澜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另一句经典台词:

“诺,这就叫专业!”

应和了一句“有心了”之后。

朱常澜在两侧娇娘的搀扶下走入厅院之内,端坐于主位之上。

“这家伙溜须怕马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估计这地方每来一个官员,都会以此为由头请个墨宝。”

“读书人,好得不就是这口吗?”

与县衙官吏以及尚家老小入座致意的同时。

朱常澜就着讨墨一事,又想到了个新的路子。

“....每来一人便求得一字,这家主必定会将其临刻。”

“不然下次官员再来,若不把其亲提的牌匾挂上去,可就是出了个大篓子。”

“如是这般的话...想必只要能看到其他临刻牌匾,大致就能清楚平日有谁来此处吃喝嫖乐。”

“届时就看能否从这些人里,把襄阳知府王承曾给找出来,把柄这东西可是越多越好。”

待众人皆已入座。

婢女们端着各道佳肴摆上桌面。

看上去倒是些寻常野味,但菜品之上仍是热气环绕。

由此可见为招待贵客,这尚家伙房炉灶一直处于温火保热的状态。

“刚才假园鱼池游览,少说也有两刻钟.....这么长时间保持着灶台火势,这家不简单啊。”

此事在现代或许很稀松平常。

但在古代,若想长时间保持住炉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中最为首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柴火。

“周遭林木未见砍伐,愈发说明此地不过是个刻意为之的良景院落。”

“其中所用木柴定是由他处运来,且能持续添柴维系半个小时燃烧而不间断.......”

分析至此,入院后一直在暗中窥伺的朱常澜,不禁感到有点大脑过载,嘴巴里也已是口干舌燥。

“算了,暂且就这样吧,好好吃一顿回去休息,其余诸事明日再想。”

朱常澜拿起手边杯盏准备饮酒解渴。

而尚家家主见状,立刻举杯致辞道:

“此番幸得襄世子殿下亲临,草民尚某略表心意,于此先饮为敬!”

说着,尚祺又是朝向朱常澜之主座举起杯盏致敬,而后一口饮尽。

“好!”

“家主海量!”

听着周边众人的喝彩声。

与左右小娘子故作痴态的朱常澜,不禁于心中嗤笑起来。

喝个米(黄)酒还敢吹海量?

不过碍于表面功夫,朱常澜还是举起杯盏回应道:

“尚家主可谓性情中人,本世子随你一饮!”

待一杯饮尽,周遭又是一番吹捧之声。

“世子千岁海量!!”

“下官斗胆,亦随饮一盏!”

“各位同僚请,同敬世子千岁殿下!!”

喧闹声中,饮乐不止。

众人一番酒饮后,尚家二公子主动起身道:

“此间吃饮怎可少了戏乐,尚亮何在?”

随着二公子一声令下。

只见尚家府上一名矮瘦家仆走上前来。

“小人尚亮,见过世子殿下!”

是时虽为早春倒寒,其人却只身着麻布短打,一脸作贱哗众之相。

而尚家二公子亦在旁边起哄道:

“小亮,给世子殿下整个活儿!”

听闻主人发话,尚亮随机双脚跃。

竟能不凭任何助力,于原地后空翻跳。

众人喝彩之余。

朱常澜却是萌发出一股久违的怀念之情。

只要心有挂念。

处处都是沈阳大街。

.....

一个时辰后。

待到夜深之时,此番宴饮才算作罢。

席间春夜寒风袭来,不少饮酒过多者迎风就瘫。

倒是这朱常澜。

仗着有世子身份傍身。

一而再再而三地谢绝互饮。

如此一顿酒宴过后,他也只吃了不到三杯米酒而已。

“尚家主,此行多有叨扰,本想在府上歇息,无奈有旨意在身,留宿他处恐遭人参奏,今夜就此别过。”

“这番可是折煞小人了,能承殿下令旨开宴,可是家门之幸,唯愿日后殿下能常来此间玩乐!”

于尚家宅院门前一阵客套后,朱常澜领着王府众人骑马离去。

至于随行而来的本地县衙官吏,则是一个个瘫倒在地、烂醉如泥,看样子得在此过上一夜了。

“先前知县说有流寇在此作乱,所有人跟紧点,另选个弟兄单独先行探路。”

“若是到了郡王府片刻后,还未见我们归来,就速领仪卫家丁原路搜寻!”

听见世子殿下发令后。

随行假扮仪卫的家丁邻长挑出一名马术好手,令其先行速探。

待此骑冲出半刻后,朱常澜才令其余人等出发返回。

是时夜色沉闷、乌云密布。

众人只能靠着些许的环境微光,勉强识别返回方向。

穿行于密林小道之上,一股不详之感顿时涌上朱常澜心头。

“今夜探访之前,我是不是该看眼黄历啊...”

乌鸦嘴还未说完。

忽而就听见两侧山林之间呼号声大作。

“杀!!!”

十数道人影突然从两侧袭来,并伴有长枪投掷之声。

“有流寇袭扰,速速护住殿下!”

家丁们纵马上前,掩护着朱常澜快速通过。

但还未等他冲出多远,就有一杆白蜡长枪轰然掷来。

只听噗嗤一声。

朱常澜胯下坐骑就被扎了个对穿,整个人被摔落马下。

四周流寇见状,立刻上前试图将他擒住。

“殿下!!”

而王府家丁们亦是怒吼着冲杀上前,试图援护世子。

咻!

咻!

咻!

但听三道箭矢破空声响起。

朱常澜落马后,立刻从马鞍上抽出骑弓,抬手间就是三发连射。

暂时击退了逼近自己的数名贼寇。

待他准备转身乘上其余家丁的马匹时。

却是又有一道黑影窜出。

稀薄月光下。

朱常澜只见此人持一柄短刀,就将赶来援护的家丁邻长斩落马下。

其身上动作。

皆是仗着天黑月稀,加之两侧山林阻碍,限制骑手视线及行进路线。

而后趁马匹冲撞之际,于堪堪之间错身而过并挥刀上撩。

乍看上去,不禁令朱常澜感到有些许熟悉:

“这动作....好像是那天在北街,庞仪卫把常澄拽下来的那套身法!”

快速判断后,朱常澜断定此人身手远在自己之上,近战搏杀绝无胜算!

不远处,其余流寇纷纷持长枪结阵,令其余数骑家丁无法靠近,再趁机用绳索、铁钩等物将骑手拉下。

考虑到近身处再无其他家丁,他只得试图向林中跑去。

只求能抢下一匹方才受惊跑开的家丁马匹。

咻!

可还未等他走远,身后又是一杆长枪掷来,死死钉入身前土地之中。

“这等准头,想必就算强行跑开也会被一枪命中....”

“先前落地时只来得及抽出三支快箭,用尽后手上只有一张骑弓,再无其他兵器。”

唉....!

叹了口气后,朱常澜转过身来。

表面上准备亮些身价,看能不能从这些流寇手上买下自己一命。

实则是打算拖延些许时间。

等前行快骑发现不对后,迅速带领其余仪卫家丁们赶来搭救。

一众流寇趁机赶来将他团团围住。

“诸位好汉,还请宽恕则个,我乃本地富商之子,家资颇丰。诸位无论所求何物,家父定能.....”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

还未等朱常澜说完,就见众流寇身后走来一位身形高大之人,粗略估量恐是八尺有余。

于黑夜之中看识了好一阵。

朱常澜才算是认出来者为谁,顿时放下心来。

毕竟。

眼前此人向来只劫富济贫,绝不会纵容手下滥杀。

“宁宇兄,半月不见,近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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