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胡惟庸笑笑,“他当他的魏国公,咱当咱的丞相。”
“井水不犯河水,有何惧哉!”
汪广洋看着胡惟庸无畏的表情,好言相劝。
“子申兄,你想想看,他可是陛下亲自认定的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呐!”
“咱虽然知道你们之间早有过节,但明面上总要过得去不是?”
“现今你们闹得不可开交,只怕魏国公会报复你的?”
见汪广洋与李善长是同一个想法,胡惟庸笑了笑。
“谢谢朝宗兄!”
“咱会注意的!”
汪广洋还待说什么,正在此时,韩宜可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胡相、汪相!”
汪广洋识趣的站起身,“你们俩聊吧,本相回去了。”
等汪广洋走后,胡惟庸笑着伸手指着桌案前的座位。
“韩中丞,请坐!”
看着韩宜可坐下,胡惟庸笑着对韩宜可拱拱手。
“恭喜你升为中丞!”
“本相希望你像弹劾本相一样,不惧权势,勇于直谏,才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
韩宜可面无表情的拱手道;“谢胡相!”
“下官一定牢记陛下的教诲与胡相的叮嘱!”
“朝野之中任何贪腐与不作为的官员,只要下官一经发现,就必会直谏到底!”
“决不会让那些官员好过!”
“好!”
胡惟庸大赞,“很好!”
“大明就需要你这种不畏权势、勇于直谏的官员!”
“本相相信,若大明的官员都如你这般,大明的吏治必海晏河清!”
“大明的子民必感恩朝廷的恩德,而大明也必会早日走向繁荣昌盛!“
嘴上说着慷慨激昂的话,其实胡惟庸的心中却在暗自腹诽。
“妈的!”
“你这些话不都是在隐射老子吗?”
“老子已不是昔日的胡惟庸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抓住老子的把柄?”
而韩宜可同时也在心中腹诽,“咱说的就是你!”
“你以后老实点,若让咱抓住你贪腐受贿的证据,看咱不弹劾死你!”
“多谢胡相对下官的期许!”
韩宜可拱手道;“下官必定不辜负胡相的教诲,一定使大明海晏河清!”
“甚好!”
胡惟庸点点头,问道;“韩中丞,你对本相在朝堂中对武将的说法可有什么看法?”
“请问胡相!”
韩宜可并没有直接回答胡惟庸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今日被陛下召进御书房,陛下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陛下对此事的看法嘛?”
胡惟庸笑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淡淡道。
“陛下说要考虑考虑。”
“依你的想法,是要弹劾武将们将缴获而来的财物据为己有?”
“还是继续等陛下的意见?”
韩宜可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胡惟庸,一脸坚毅。
“陛下封下官为御史中丞,就希望下官勇于直谏,敢与不法作斗争!”
“现知晓武将们不法之事,若下官装聋作哑,岂不辜负了陛下对下官的期许?”
“好!”
胡惟庸又赞赏一声,“勇气可嘉也!”
“但你考虑过没有,如今大明才刚开创十一年,国内匪寇横生,蒙元鞑靼又虎视眈眈!”
“朝廷正是用兵之时,你此时再招惹他们,不怕他们对你群起而攻之?”
“胡相不怕,下官又岂会怕之!”
韩宜可明知胡惟庸这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可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御史中丞,若不敢向那些武将们宣战的话,恐无法让手下众多御史信服?
既然今日胡惟庸已向那些武将们挑明了他们将缴获而来的金银珠宝大多据为己有。
那自己此时不弹劾,更待何时!
想及此处,他不由冷哼一声,“若他们敢反驳,就算下官身死,也会直谏到底!”
胡惟庸看着他,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若大明的同僚们都像韩宜可这般忠贞,哪有贪腐横行?
呸!
胡惟庸不禁自嘲的一笑,这不是说从前的自己吗?
若是朝中的同僚们都像韩宜可这样,恐自己早被朱元璋诛杀了?
“好!”
胡惟庸又是一声赞赏,“你尽管弹劾,本相必不会坐视不管!”
“谢胡相!”
韩宜可站起身,对胡惟庸深深鞠了一躬,“有胡相撑腰,下官明日就弹劾他们!”
说着,直起身,拱手道;“下官告辞!”
胡惟庸眼神复杂的看着韩宜可大踏步离开。
他不知韩宜可明日的弹劾会引起武将们多大的骚动?
又不知陛下会如何看待韩宜可的弹劾?
但他知道,只要武将们不将缴获而来的财宝收归国库的话,韩宜可定会死谏到底!
暗叹了一口气,收拢了思绪,胡惟庸看起桌案上的公文。
深夜。
子时。
胡惟庸回府后,吃了晚膳,在书房坐了会儿,就来到叶翠儿的房间。
酣畅淋漓的与叶翠儿作了成年人都懂的事,才沉沉睡去。
忽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并传来低声喊叫,“老爷,老爷!”
将沉睡中的胡惟庸与叶翠儿都吵醒。
睁开朦胧的双眼,胡惟庸听出是胡海的喊声。
不由对门外的胡海没好气的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啦?”
“还让不让为兄睡一会儿?”
“老爷!”
胡海停止了敲门的动作,小声道;“现在刚到子时。”
“有人在书房等着你呢?”
胡惟庸一边套上衣服,一边问道;“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找为兄?”
“来人可说有什么事吗?”
对于胡惟庸的问话,胡海没有吭声。
胡惟庸霎时明白过来,这是胡海在防范叶翠儿呀?
也是,叶翠儿来府不长时间,又在那种地方混迹过。
不管叶翠儿在平时如何不管闲事,但防范是必须要的。
对于胡海的机警,胡惟庸很满意,否则不会将胡府这个偌大的家业交给他打理。
“那你前去,告知为兄一会就到。”
“是!”
胡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叶翠儿用手撑着头,半露酥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幽怨的道。
“老爷,是什么人这么不懂事,非要半夜前来?“
“你好好睡觉。”
胡惟庸穿好衣服,走到床前,轻轻拍着叶翠儿的小脸,笑道;“等会老爷就来。”
“嗯。”
叶翠儿应了一声,“妾身等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