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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善长赞赏的目光,胡惟庸顿觉愕然。

他想不通自己推荐韩宜可去当浙东钦差,竟会引得李善长对自己的赞赏有加?

但仔细的想一想,他顿觉恍然,原来如此啊?

“韩国公缪赞。”

胡惟庸拱手笑道;“学生只不过在朝堂树敌太多,只好出此下策而已。”

“休得谦虚!”

李善长板着脸训斥,“你推荐韩宜可前去当浙东钦差,自必想到了那里的官员几乎都是浙东党人。”

“而韩宜可也是浙东党人,你推荐他前去,正中陛下的下怀。”

“你想想看,因你的名单,让淮西党人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此消彼长之下,浙东党人自必势力大涨。”

“而陛下想看到的是两党平衡,互相牵制,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一家独大。”

“所以在朝堂上,陛下听了你的推荐,就毫不犹豫的命韩宜可为浙东钦差。”

“可陛下顾忌韩宜可本身也是浙东党人,故授予他生杀予夺之权。”

“又交代他完满完成任务后,升他为御史中丞。”

“如若他敢徇私,陛下自会对他手下无情!”

说着,李善长笑了笑,“对于这点,你在推荐韩宜可时,就考虑到了吧?”

胡惟庸背着双手跟在李善长的身后,闻言,不由笑道。

“韩国公,你太抬举学生了。”

“当时在朝堂上,学生未曾思虑到这些问题。”

“只想着学生身为丞相,统领百官,就该为陛下分忧解难。”

“所以想到韩宜可为官清廉,又是浙东人。”

“必不会让浙东的父老乡亲在受灾的情况下,又受到当地官府的欺压与盘剥。”

“故向陛下推荐了他。”

“哪知他六亲不认,竟向他的同伙举起的屠刀,而引得陛下的赞赏?”

“这点确实是学生没有想到的。”

“你呀你?”

李善长转身,用手指着胡惟庸,叹道;“你没想到,老夫可不信!”

“你若不是先前对咱们的人毫不手软的话,韩宜可又岂会向他的同伙举起屠刀?”

“这都是有样学样罢了!”

“若不如此,他岂会得到陛下的器重,又怎会升为御史中丞?”

胡惟庸赧然,不知该回话才好。

见胡惟庸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李善长也见好就收。

“你与徐达昔日就积怨颇深。”

李善长转换了话题,语重心长的告诫道;“今日你又在朝堂上,亦或是在御书房,对徐达的种种行为直言不讳。”

“势必惹得徐达对你更加不满。”

“你今后可要小心,防止他对你施以冷箭?”

胡惟庸笑笑,一脸云淡风轻。

“多谢韩国公提醒!”

“只要他敢,学生接着就是!”

他心中正想徐达对他展开报复呢?

而朱元璋与同僚们都知道,自己与徐达早已不和。

若徐达有这个胆子,那他就借着徐达行刺为由,以此为借口,没病也要装出病来。

好辞去丞相之职,来逃脱朱元璋对他的毒手?

见胡惟庸如此,李善长也不好再说什么。

暗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太阳正悬在半空。

“现在已到午时,老夫饿了。”

“不如咱们找一家小馆子,对付一口,如何?”

看似在征询胡惟庸,其实胡惟庸知晓,这是李善长想和自己修复关系。

他微微点头,“好,学生正有此意!”

到了未时,胡惟庸才晃悠悠的走进中书省。

在座位上抿了一口茶,刚放下茶杯,就见汪广洋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子申兄啊!”

一见胡惟庸,汪广洋就笑道;“从一进中书省,咱就看你面红耳赤。”

“你中午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能把你喝成这样?”

“坐,朝宗兄。”

胡惟庸用手指着前面的椅子,面露无奈的说道。

“和陛下商讨完问题,已接近正午。”

“韩国公非要拉着咱小酌一口。”

“你说说看,没有韩国公对咱的提携,哪有咱的今日?”

“所以咱也不好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的陪他小酌了几杯。”

其实在胡惟庸心中,还留了一个心眼。

想在汪广洋的心中留下自己与李善长的关系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般和睦。

这样一来,即可淡化自己与李善长之间的关系,又可保全自己与李善长。

对于汪广洋,他不好做出评判。

他只是在史书上了解汪广洋,可从上次汪广洋给他递送过来的关于弹劾他的奏折,就可看出汪广洋不一定像史书上说的那样。

甚至可能是受朱元璋的授意,暗自监视自己。

否则关于弹劾自己的奏折,自会通过通政使司呈递,直接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怎会由汪广洋交给自己?

汪广洋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后,才抬头冲着胡惟庸鄙夷的一笑。

“子申兄,不是咱说你。”

“韩国公虽已不理政务多年,但他自至正十四年就跟随陛下,就为陛下出谋划策。”

“他的功绩,不管咱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望其项背。”

“他如今叫你小酌一杯,是看得起你。”

“你还矫情了不是?”

“是啊!”

胡惟庸叹道;“咱们确实难以望其项背。”

可随即想到了什么,看着汪广洋,狐疑的问道。

“朝宗兄,你到咱这里来,不会是和咱东拉西扯的吧?”

“有什么事,就直说!”

汪广洋笑道;“子申兄,你好眼力。”

“不过咱前来,是想问问你。”

“你与韩国公、魏国公一起被陛下召进御书房,商谈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没有。”

胡惟庸苦笑道;“倒是咱与魏国公起了冲突。”

“啊?”

汪广洋发出一声惊呼,引起屋内的书办纷纷侧目。

他不可置信看着胡惟庸,低声问道;“你怎会和魏国公起了冲突?”

“难道是你在朝堂中的话激怒了魏国公?”

胡惟庸叹口气,将事情的由来统统与汪广洋和盘托出。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汪广洋也悠悠的叹道;“你这不是揭人家的短吗?”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也知情。”

“可你在陛下面前直接将话挑明,那不就是将魏国公处于进退维谷之地吗?”

“你呀你,叫咱说你什么才好呢?”

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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