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愣神的间隙,陈清河溜达出了前院,慢慢向府门走去。
见状,两人同时想到胡海交代的任务,都停止了扫地的动作。
互相对视了一眼,姓董的挠挠头,率先开口。
“你去跟着陈清河,这里总要留下一人扫地?”
“好!”
与姓董的一起照顾陈清河的人姓李。
闻言,他爽快的答应,随即丢下手中的扫把,转身朝陈清河追了过去。
陈清河正一瘸一拐的向府门走着,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见是姓李的正朝他快步走来,不由笑道;“李兄,你怎么跟过来啦?”
“咱在府上这几日,都躺在床上,由你们照顾,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已好多了,不想再连累你们,故想到处走走,也好恢复身体。”
“你的伤还没好,一瘸一拐的。“
姓李的关切的笑道;“咱不放心,怕你摔着,所以跟着你。”
“谢了,李兄。”
陈清河笑笑,“不用,你回去忙吧。”
说着,转头向府门走去。
姓李的看着前面的陈清河,也不吱声,就是跟着他。
“妈的!”
陈清河瞥了一眼姓李的,心中暗自骂道;“胡府果真没有一个好玩意!”
“咱现在是一个受伤之人,你们也派人盯着咱?”
“等咱获取胡惟庸的信任,拿到他的罪证,看咱不收拾死你们?”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近府门,从门房中出来一人。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有没有管家老爷发的令牌?”
“什么令牌?”
陈清河一脸懵,“咱只是想出府透透气,要令牌作甚?”
“回去吧。”
那人不耐烦的道;“若无令牌,府中上下人等都不准出府。”
“你就通融通融呗?”
陈清河赔笑道;“咱也不走远。”
“再说了,你看咱这样,能……?”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冷声打断,“你不要为难咱好吗?”
“若是咱放你出府,管家老爷还不得将咱辞退?”
“咱一家老小就指着咱活着呢!”
陈清河没法,只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其实陈清河此举只想和外面的检校取得联系。
若自己被困在胡府,就算得到胡惟庸的罪证,也没法递送出去。
胡海从陈清河出了房间,就一直在暗处盯着。
见陈清河想出胡府被阻拦,才阴沉一笑。
“小样,老子就将你困在胡府,等你伤好后,再将你送出去。”
“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酉时末,胡惟庸才回到府邸。
步入前厅,还没等他脱去官袍,胡海就忙上前禀报。
“老爷,今日陈清河想私自出府。”
“还好小人早有准备,他只好悻悻而回。”
胡惟庸一边由婢女脱下官袍,一边皱眉道。
“看来,这个陈清河果真是别人安插在本相府的眼线。”
“本相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救他作甚?”
“老爷心善。”
胡海恭维一声,又问道;“老爷,你看这样可好?”
“这几日,咱们还是先不要动他。”
“等他伤好后,咱们再送他出府,也可堵住应天府百姓们悠悠众口。”
胡惟庸斜眼看着胡海,“要是他出府后,将自己身上又弄得伤痕累累。”
“再在为兄救他的地方作可怜状,而引起百姓们的同情。”
“到时候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就会纷纷指责为兄。”
“说为兄道貌岸然,是想博取他们的称赞,其实是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而随着百姓们的口口相传,那为兄好不容易才赢得的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是啊?”
胡海挠挠头,“那老爷说怎么办?”
说着,他手中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要不,小人就派人将他杀了?”
“埋于后花园,让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你呀你!”
胡惟庸用手指着胡海,骂道;“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一下就笨了呢?”
“还人不知鬼不觉?”
“亏你想得出?”
“你也不想想,安插陈清河到咱府上之人难道不知道吗?”
“再说。他久不露面,恐……?”
说到这儿,胡惟庸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笑了起来。
“老爷,你笑什么?“
胡海狐疑的问道;“小人是思虑不周,老爷你也不该笑话小人呐?”
“非也,非也。”
胡惟庸连连摆手,“为兄不是笑话你,而是想到了一个查清是谁安插陈清河进来的办法。”
胡海连声追问;“老爷,你到底想出了一个什么办法?”
“等陈清河伤好后,将继续让他留在府中。”
胡惟庸沉声道;“你多派些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能让他在前厅范围内活动,更不能让他偷偷溜出府。”
“只要等时间一长,势必会引起陈清河和幕后之人的的躁动不安。”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对方。”
“只要他们一联系,咱们就知道谁是真正的主谋了。”
“好!”
胡海一脸欣喜,“老爷高见!”
“小人这就去安排。”
看着胡海欢天喜地离去,胡惟庸长叹一声。
在他的心里,已经猜到幕后的主谋是谁了。
只不过他还想确认一下而已。
…………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
天也渐渐燥热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陈清河也养好了伤。
令他意外的是,胡相与管家并没有让他离开,而是让他做些杂事。
据他平日观察,还是先前照顾他的两人一直与他形影不离。
而他在胡府所认识之人,都忙着各自的事,见到他时也笑脸相迎。
只是不能让他出府,这让他有点寝食难安。
他观察过,出府之人都会向管家索要令牌,然后得到管家的同意,才能出府。
他们不是采买的人员,就是丞相大人的侍卫,可自己……
“唉。”
他望着蔚蓝的天空,幽幽叹了一口气,“怎样才能和府外的检校联系呢?”
“要是长期不联系,恐毛大人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至于翻越围墙,他不仅考虑过,还在夜深人静时,偷偷观察过。
可他发现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胡府都戒备森严,恐一只飞鸟也逃不过侍卫们的眼睛。
看来,只好等府外的检校与自己联系了。
陈清河只好这么自己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