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
胡惟庸笑道;“相逢便是缘嘛。”
“好一个相逢便是缘!”
另一人哈哈大笑,随即看向胡惟庸。
“既然这位客商问了咱们,那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其余人都点点头。
毕竟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
“不瞒这位客商,从洪武爷在咱们应天府建立京师以来,应天府的治安就一天比一天好。”
那人继续说道;“你想啊,洪武爷是什么人?”
“他出身就是贫苦人家,最见不得的就是贪官污吏!”
“最关心的就是平民百姓!”
“譬如大诰,又譬如登闻鼓,就是关心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佐证!”
余人频频点头,可那人话锋一转。
“洪武爷在位已有十余年,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可总是杀不尽呢?”
“特别是胡相在位几年来,贪官污吏更甚!”
一人狐疑道;“咱听闻胡相在前两月用于赈灾的银钱就有一百多万两?”
“但不知是不是真的?”
“真个屁!”
那人骂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贪腐的银钱!”
“否则他哪来那么多银钱?”
“老哥们,那不是几十上百两,而是一百多万两啊!”
“想想咱们,几辈子能挣出那么多银钱?”
“而人家眼都不眨一下,就将那些银钱用于赈灾?”
“你们再想想,他能有那么好心,将全部的银钱都用于赈灾?”
“想必,这只是他贪腐银钱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啧啧!”
余人连连咋舌,“那他府中究竟还有多少银钱呐?”
“恐怕得有一千多万两银钱吧?”
胡惟庸顿时陷入无语之中。
自己捐献了所有贪腐的银钱,现在却被人误解为只捐献了一小部分,而大部分仍被自己藏在隐秘的地方。
看来,这种对自己误解之人不在少数。
胡惟庸真是欲哭无泪。
“要是洪武爷将胡相等一批贪官都杀了,也许大明的贪官会少很多?”
那人说着,一边向胡惟庸问道;“你说是吧?”
“可能吧?”
胡惟庸见问到自己,也不好不回答。
“但咱据朝廷中可靠的官员说过。”
“胡相贪腐的银钱都用于赈灾,洪武爷也亲自对过账目。”
“瞅你说话没底气的样。”
那人瞥了一眼胡惟庸,要不是看在胡惟庸赠送酒菜的份上,他可能都不会再次搭理胡惟庸。
“那名官员和你什么关系?”
“他又是怎么知道洪武爷对过账目?”
说到这里,他不屑的撇撇嘴。
“你还说你是个商人?”
“咱看呐,你连咱们这等升斗小民都不如?”
汪广洋在旁桌听到这边说起胡惟庸,也不禁竖起耳朵偷听。
在听到有人说起胡惟庸连他们都不如,忍不住笑出了声。
胡惟庸转身对他瞪了一眼,汪广洋这才收住笑声,但依旧忍不住偷着乐。
只有旁边的检校依然默不作声吃着饭,不过他们的眼光不时偷偷的瞄向胡惟庸的方向。
一人又道;“但不管咋的,自胡相捐献了银钱后,又在朝堂上将那些向他行贿的官员都一一向洪武爷禀明。”
“而洪武爷在拿到名单后,将那些行贿的官员一一拿下。”
“现听说他们即将在秋后问斩。”
“你们说,这算不算大快人心的好事?”
“这当然算大快人心的好事了。”
又一人道;“而且咱还听人说,胡相的独子在打砸店家时,被胡相抓个正着。”
“胡相让他独子当着众多街坊邻居的面,向那名店家下跪。”
“自此之后,就没人再次看过胡相的独子出府。”
“要不然,他率着他的狐朋狗友,天天在京师胡作非为。”
“官府见到他们都点头哈腰,京师的治安哪能有好?”
“是啊。”
余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人见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就越说越起劲。
“听说胡相还辞退了他府中的众多仆人,还发放了双倍的盘缠。”
“这算不算他作了善事?”
“不过,这些都是咱道听途说得来的,至于真伪嘛,咱不得而知。”
说着,他望向众人,见众人都煞有兴趣的听着。
那人又道;“咱这回讲的可是真事,也是关于胡相的。”
“哦?”
“你倒是说说看?”
那人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你们都知道,咱是闲人一个。”
“就在昨日,咱当时在汉中大街闲逛。”
“突然瞧见有店家领着几名伙计正在围殴一名行乞者。”
“咱也是无事,便走进人群中,见店家抡起木棍正要将那名行乞者的腿打断。”
“恰在此时,忽听一声暴喝,只见一名身穿绯红官袍之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过去。”
“又听一名侍卫模样之人对围观的人群大喊,说这位就是丞相大人。”
“这问丞相大人是胡相,还是汪相?”
有人不禁问道。
“这咱哪知道是胡相还是汪相?”
那人瞥了一眼刚才说话之人。
“要是咱认识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人,咱还和你们在一起喝酒?”
随后,他便将他所见到的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全都啧啧称道。
胡惟庸听完那人的讲述,不禁莞尔一笑。
想不到自己才来到大明两个来月,就带来了毁誉参半的效果。
看来呀,大明的老百姓是朴实无华的。
只要对他们好,哪怕他们看不见,也会口口相传。
突然,那人看向胡惟庸,仔细的打量着他。
挠挠头,继而又摇摇头,“像,实在是太像了?”
其余人都随那人的目光看向胡惟庸,发现胡惟庸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胡惟庸这时才发现,一桌人都盯着自己。
不禁狐疑的问道;“你们都看着咱作甚?”
那人讪讪笑道;“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和那位相爷长得实在太像了。”
胡惟庸一惊,随即自嘲的笑道;“要是那位相爷和咱长得差不多。”
“那咱以后出门可得乔装打扮一下。”
“否则一出门,不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啊?”
“哈哈哈!”
几人一阵哄堂大笑,随即又闲聊起来,也不再怀疑胡惟庸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