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算了吧?”
“眼前几人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是啊,老丈。”
“损失了东西就损失了吧,只要以后勤快点,能找补回来的?”
看着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说老者息事宁人,胡汉山更加猖狂。
他走到老者的面前,伏下身子,盯着老者,冷笑道;“你不服是吧?”
不等老者回话,他就对身后的几人大声道;“兄弟们,这个老东西还是不服!”
“接下来该怎么办?”
“砸!”
说完,几人便冲进店内,抓起东西就开砸。
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店内一片狼藉,不由怒从心起。
也不顾自己老迈,抓起身旁的一根木棍,就朝胡汉山身上狠狠砸去。
嘴里还喊道;“你们不让老子过活,老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只可惜他已年老体衰,木棍砸在胡汉山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而自己却踉跄倒地。
胡汉山哪曾挨过打,一回手,就将老者的木棍夺了过来。
他凶相毕露,恶狠狠的看着老者,手中的木棍高举过头顶,狠狠的朝老者的头上砸去。
眼见木棍就要砸到老者的头上,围观的人群齐发出一声惊呼,有的都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刻,砸向老者的木棍被一只大手握住。
胡汉山一抬头,见手握木棍的是胡府侍卫统领裴铁牛。
不由喝道;“你一个小小侍卫,竟敢管少爷的事!”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还不快点放手?!”
哪知话刚说完,就觉得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他刚想破口大骂,可眼前随即出现了一人,而此人正是他的父亲——胡惟庸。
“爹,你怎么来啦?”
围观的人群一听,具面露惊惧,齐齐后退了几步。
可看热闹的心思在作祟,都没有离开。
而在店内的几人,一听是胡相来了,都停止了打砸的行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胡惟庸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胡汉山,而是来到老者的面前,将老者扶了起来。
“老丈。”
胡惟庸声音和蔼,面有赧然之色。
“你受委屈了。”
“对于这个逆子,老夫自会惩罚他。”
“至于店内的损失,老夫双倍赔偿。”
“你看怎么样?”
老者望着胡惟庸,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可胡惟庸这时却对刚站起来的胡汉山厉声喝道;“你这个逆子,还不跪下!”
听到胡惟庸的怒喝声,胡汉山看着围观的众人,低声乞求道。
“爹,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叫孩儿怎生跪得下去?”
话刚说完,便瞧见胡惟庸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腰刀,厉声呵斥,“你跪不跪!”
胡汉山从没见过胡惟庸这么凶狠的表情,也没见过他这样厉声呵斥自己。
但腰刀就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下跪。
“你对谁下跪?”
胡惟庸看见胡汉山对自己跪了下来,又厉声呵斥。
“啊?”
胡汉山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疑惑不解,“那孩儿对谁下跪呀?”
“逆子!”
胡惟庸狠声骂道;“你欺负了谁,就对谁下跪!”
“这点做人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真是个废物!”
胡汉山不得不艰难的挪动着膝盖,朝老者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实在对不起。”
胡惟庸拱手对老者施礼,“这个逆子是老夫教子无方。”
“老夫在这里代逆子赔罪了。”
“哪敢劳胡相行此大礼。”
“你这不是想要老汉的命吗?”
老者急忙想跪下去,哪知被胡惟庸双手托住手臂。
他一脸真诚的望着老者,“这是逆子之过,胡惟庸惭愧。”
“只怨老夫没有教好逆子啊!”
围观的人群见胡惟庸不像传说的那样,齐齐都用惊诧的眼神望着胡惟庸。
有一人鼓起掌来,接着有更多的百姓鼓起了掌。
胡惟庸对围观的人群拱拱手,郑重的道;“多谢大家了。”
“只要以前有逆子欺辱或打砸东西的店家,从现在起,都可以拿着损坏物件的清单,上鄙府索赔!”
“若有鄙府之人为难你们的话,就可直接找管家或本人!”
“只要发现,本人必严惩不贷!”
说着,又对裴铁牛喝道;“从现在开始,将原先帮着逆子为虎作伥的奴仆都统统赶出胡府!”
“永不让他们再踏进胡府一步!”
接着又冷冷的看向常茂等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铁青的转身离去。
回到胡府,余怒未消的胡惟庸在中厅坐下。
喝了一口新沏的茶水,冷冷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胡汉山。
垂手站在一旁的胡海同情的望着眼前的少爷。
只有他知道现在的老爷内心的焦虑。
他不由深深叹息,“少爷呀!”
“你为何在老爷必经之路上惹事呢?”
“逆子,你知错吗?”
耳边听到胡惟庸斥责着胡汉山。
哪知胡汉山仍在嘟囔,“爹,你叫孩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跪,孩儿也跪下了。”
“还有,孩儿只不过砸了那个老东西的一点货物,你不是双倍赔偿给他了吗?”
“现在回到府上,还叫孩儿下跪,你忍心吗?”
“爹,你可是最疼爱孩儿的呀?”
“再有,你是当朝丞相。”
“孩儿就算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你平常不都是叫胡海帮着收拾的吗?”
“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好!”
听到胡汉山仍在叫屈,胡惟庸不由怒极。
腾地站起身,抓起身旁的茶杯,狠狠的向胡汉山砸去。
眼看茶杯就要砸到胡汉山的头上,胡海眼看情势不对,忙窜过来,茶杯直接砸到胡海的小腹上。
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胡海也顾不得身上滚烫的茶水,双膝跪地,望着胡惟庸,满脸乞求。
“老爷,你消消气!”
“少爷平时顽劣惯了,一时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你就原谅他这次吧?”
说着,转头对身后的胡汉山呶呶嘴,小声道;“少爷,你还不向老爷认错?”
胡汉山还没有从刚才胡惟庸的举动中惊醒过来。
他眼神呆滞,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都是你将他惯成这样!”
胡惟庸瞪着胡海,又看向他身后的胡汉山。
“你今夜不准吃任何东西,就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