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书房,胡惟庸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
回想着今日,再想起陛下对自己的态度,接着又想起胡汉山这个逆子。
不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都不省心呐?”
门外忽然传来叶翠儿娇滴滴的声音。
“老爷,汉山犯了什么错啦?”
“惹得老爷你生这么大的气?”
“进来!”
胡惟庸对门外喊道。
叶翠儿推来了房门,袅袅走向胡惟庸的身边。
先施了个万福,才又狐疑的问道;“妾身问胡海与汉山,他俩怎么也不肯说。”
“到底汉山犯了何错,老爷竟罚他跪在那里?”
“你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事作甚?”
胡惟庸没好气的回道;“你只管在后宅好好待着就行。”
“老爷!”
叶翠儿走到胡惟庸身后,为他轻轻捏起肩膀来。
“妾身现在也是胡府中人,问问还不行吗?”
“不行!”
胡惟庸断然拒绝,“胡府的事,自有胡海操心!”
“切!”
叶翠儿不屑的道;“妾身还懒得管呢。”
“不过……?”
她的声音嗲了起来,“老爷,你有几晚没上妾身的房间去了。”
“今晚行不行呐?”
“好!好!好!”
胡惟庸转头看着叶翠儿,见她一脸幽怨。
只好点点头,“老爷晚上去,还不行吗?”
“你要不先回去,等老爷将手头的公务忙完就去。”
“嗯!”
叶翠儿开心的点点头,就又袅袅婷婷的离开了。
看着叶翠儿离去的背影,胡惟庸不由暗自安慰自己。
“老子天天忙忙叨叨的,每日都为将来的命运操心费力。”
“要是长久下去,自己不是累死,就得焦心死。”
“这样也好,有这个尤物在,自己也算有个解压的方式。”
过了亥时,门外又传来的敲门声,接着就听到胡海的声音。
“老爷!”
“进!”
胡海进入房间,并关上房门。
胡惟庸低头批阅着桌上的公文,没有理会胡海。
胡海站在桌案前,小心翼翼的看了胡惟庸一会儿,才轻声道。
“老爷,少爷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让少爷继续跪下去了。”
“行吗?”
胡惟庸抬头望着胡海,脸色冰冷,“他既已知道错,就让他过来认错!”
说着,又语重心长的道;“胡海呀,为兄不是说你!”
“汉山的娘死得早,为兄每日日理万机,也没有功夫看管他,所以就将他由你看管!”
“可……?”
说到这里,胡惟庸深深叹了口气。
“可你惯着他,任他胡作非为!”
“你要知道,现在不比昔日,要任他胡作非为的话,胡府就将不复存在了?”
“这……?”
胡海挠挠头,狐疑的望着胡惟庸。
“少爷就是闹点小事,不至于吧?”
“哼!”
胡惟庸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至于?”
“要是等到那一天,咱们连哭都找不着地方哭去!”
“不过现在管教他还不晚。”
他抬头思索了一会,又看向胡海。
“你明日找个教书先生,教他识文断字。”
“再有,不许他离开胡府半步!”
“若让为兄知晓他出了府,那就休怪为兄不讲情面!”
听着胡惟庸斩钉截铁的话语,胡海自知老爷已下定了决心,也不敢再帮胡汉山说好话。
刚想退出了房间,哪知胡惟庸又道;“你查得怎么样了?”
“可发现有别人安插到咱们府上的探子?”
胡海转过身,回道;“自老爷交代的当晚,小人就安排心腹去观察府上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
“通过两天的观察,目前已发现有几人不是偷偷出府,就是向府上管事之人打听着什么。”
“但两天时间实在太短,所以小人就没有向老爷禀报。”
“不着急,慢慢查。”
胡惟庸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开口,“但千万不可打草惊蛇,明白吗?”
“这个小人自然明白。”
“那少爷的事……?”
胡惟庸摆摆手,“叫他起来吧。”
“不过为兄说的话,你要切记!”
快到子时,胡惟庸才走进后宅。
来到叶翠儿的房外,看见粉红色的窗帘拉上,在烛光的衬托下,发出暧昧的光。
推开房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由沉浸其中。
走进房间,看见叶翠儿正趴在桌上小睡。
走路声惊醒了叶翠儿,一抬头,就看见胡惟庸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揉了揉眼睛,叶翠儿站起身,浅笑着盈盈施礼,“老爷,你来啦?”
胡惟庸轻轻搂住叶翠儿的纤腰,故意打趣道;“不是你叫老爷来的吗?”
“要不,老爷回去?”
“不嘛。”
叶翠儿俏脸微红,瞥了一眼胡惟庸,将头扎进胡惟庸的怀抱。
“老爷,你坏死了。”
“哈哈。”
胡惟庸笑了起来,手指把玩着叶翠儿的发丝。
“正所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一夜缠绵,直到寅正,胡惟庸才醒来。
看着身边的美人,酥胸半露,睡得正香甜。
胡惟庸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又看了叶翠儿一眼,这才出了后宅。
因昨晚过于劳累,胡惟庸觉得脚都有些虚浮,但精神却感觉充沛。
在下人的侍候下,胡惟庸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在裴铁牛等人的护卫下,向奉天殿进发。
步入奉天殿前的广场,禁军已开始甩鞭。
胡惟庸匆匆走到文官的前列,顺便瞟了一眼众官员,见他们神色各异,也没有往日的阿谀奉承。
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冷笑,看来你们已知朱元璋诏书的内容了?
想来你们中的大多数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进入奉天殿,躬身行礼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班列。
朱元璋扫视了一眼群臣,淡淡开口。
“不知你们都看到了朝廷发的昭告没有?”
“诚如胡爱卿所言,只要你们将先前贪污受贿之事向朝廷一一说明。”
“咱在这里就可向你们保证,从宽处理!”
“若等有司查出,咱绝不轻饶!”
同僚们大多人心惶惶,都将头微微低下。
只有少数人齐齐看向胡惟庸,目光中露出疑惑不解,又或是忿忿不平。
朱元璋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默默的记在心中。
只有胡惟庸仍一切如常,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