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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放下碗筷,对刘尧说道:“刘老师,我吃饱了。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点。”刘尧起身收拾碗筷,随口应道。

刘禅点点头,转身走出屋子。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村子回到大汉,而是趁着天色渐暗,悄悄绕到存放种子的仓库后面,找了个隐蔽的树丛阴影蹲下。

仓库的轮廓在暮色中像一座沉默的小山。他看着仓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堆成山的麻袋里,是拯救大汉、支撑北伐大业的希望之种!必须全部带走!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之后,村子里零星的灯火也相继熄灭,四周只剩下虫鸣和风声。仓库附近一片死寂,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早已回家休息。

刘禅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时机到了。

刘禅从阴影中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仓库门口。在皎洁的月光勉强勾勒出那堆被粗麻绳一道道紧紧捆扎住的巨大麻袋山的轮廓里,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麻袋山旁边,找到一根垂下的粗麻绳头,紧紧攥在手里。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开始低声诵读《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刘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当念到最后一句时,刘禅猛地睁开眼,另一只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刘尧之前曾经送给他的打火机,还有一小块浸了油的破布。

他“啪”地一声打着火,火苗瞬间窜起,点燃了油布。他看准麻袋堆最高处棚顶垂下的干燥茅草和油毡布,用尽全力将那燃烧的油布团扔了上去!

火团划出一道短暂的光弧,准确地落在棚顶边缘干燥易燃的材料上。“不知所言!”刘禅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四个字!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攥在手中的麻绳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眼前的一切——燃烧的棚顶、堆叠的麻袋、整个仓库——瞬间被拉伸、扭曲、化作一片刺目的白光!巨大的嗡鸣声充斥了他的脑海,身体仿佛被撕裂又重组。

下一秒,白光消失,巨大的吸力和嗡鸣也戛然而止。刘禅感到屁股下是粗糙的麻袋,身体被四周沉重的袋子挤压着,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绳子。

........

刘禅离开了,带走了四十万的种子,只剩下这仓库的棚顶独自燃烧,那团小小的火焰落在干燥的油毡和茅草上,迅速蔓延开来,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冒出黑烟。

但仓库建在一座小土丘的背阴面,火光被土丘挡住。此时正是深夜,浓烟在漆黑的夜幕掩护下,也无人察觉。

村子离得远,只有几户靠近山脚的人家,有人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觉得空气里似乎有点焦糊味,翻了个身,嘟囔两句,又沉沉睡去。无人知晓小山丘后面,那座堆满“贵重种子”的仓库,正被火焰悄然吞噬。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刘尧还在床上睡着,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惊恐的叫喊把他惊醒。

“刘老师!刘老师!不好了!快起来!出大事了!”

刘尧迷迷糊糊坐起身,听出是驻村书记的声音,而且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刘尧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立刻清醒了过来,他胡乱套上衣服,趿拉着鞋跑去开门。

门一开,驻村书记煞白的脸就在眼前,手指着村后小山的方向,话都说不利索了:“仓…仓库…烧…烧没了!全…全完了!”

刘尧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他一把推开书记,鞋都顾不上穿好,光着脚就往外冲。刚跑出门,就看到许多村民也正从家里跑出来,脸色铁青,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惊慌的小孩子。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朝着小山后面狂奔。

绕过遮挡视线的小山包,眼前的情景让所有人瞬间钉在原地,如同被冻僵。

昨天傍晚还堆满麻袋、被绳子捆扎得结结实实的仓库,此刻只剩下几根焦黑的、冒着青烟的木头架子。棚顶彻底塌了,烧成灰烬的茅草和油毡混在黑色的灰堆里。

地面上,到处都是烧焦的麻袋碎片,黑乎乎地粘在同样被熏黑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一种谷物被彻底烧毁后特有的、令人心头发堵的闷香。

没有麻袋山,没有金黄的稻谷和小麦种子。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还在袅袅冒烟的、狼藉的黑色废墟。

村书记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腿一软,直接跪坐在滚烫的灰烬里。他抓起一把黑色的灰,里面混着几颗烧得焦黑变形的谷粒。他抬头看着那片废墟,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发出一声绝望的、不像人声的嘶嚎:

“种…种子…四十万啊!全…全烧没了啊!”

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和崩溃:“扶贫捐款…全村的希望…都没了…都没了啊!我怎么跟上面交代!怎么跟乡亲们交代啊!”

周围的村民看着废墟,又看看跪在灰里失魂落魄的书记,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有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刘尧没有动。他就站在那片还在散发着余热的废墟边缘,光着的脚踩在滚烫的地面上也浑然不觉。他看着那片彻底的黑,看着书记的崩溃,看着村民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只剩下村书记绝望的呜咽和废墟残骸偶尔发出的、细微的噼啪断裂声。

这天,确实像塌了一样,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

成都,皇宫。

天色大亮。宏伟的成都荒古大殿内,文武百官依照品级肃立两旁,笏板捧在胸前。

但此刻的龙椅上却空空如也,丞相诸葛亮站在御阶之下,眉头微蹙,目光不时扫向殿后。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开始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如同细微的潮水。

“陛下为何还未临朝?”

“是啊,最近这些时日从未有过…”

“莫非龙体欠安?”

“昨日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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