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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皇宫。

刘禅刚刚穿越回来,还没有坐稳,一睁开眼便立刻对侍立的小黄门吩咐道,

“速请丞相来见。”

不多时,诸葛亮匆匆入内,“陛下召见,所为何事?可是那粮种……”

“相父猜的不错,那粮种有了!”

刘禅点头,但没等诸葛亮面露喜色,他便紧接着说道,“但还需几天才能运到。不知相父可有时间,不如随我去个地方。”

“陛下要去何处?”诸葛亮立刻动身,边走边问。

“去蒲元那里。”刘禅同样起身往外走,“前几日不是把世家手里收归的冶铁坊交由他打理了吗?且去看看他接手冶铁之事,进展如何。”

诸葛亮轻摇羽毛扇,

“陛下不必过于忧虑,这蒲元虽以木工精巧闻名,然其于金铁之道,亦颇有心得。陛下将冶铁改良重任交予他,应是稳妥。”

两人带着几名侍卫,穿过宫苑,来到宫城一角的工坊区。这里炉火正旺,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蒲元听闻天子与丞相亲临,慌忙迎出,还没来得及打理自身,其身上还沾着许多灰尘。

“臣蒲元,拜见陛下,拜见丞相!”他深深行礼。

“免礼。”刘禅挥手道,“带朕与丞相看看,你新打制的兵甲农具如何。”

诸葛亮看向蒲元,不由得点点头,蒲元这种许多事情依旧亲历亲为的性格让他很是欣赏。

“是!陛下、丞相请随臣来。”

蒲元在前边引着二人进入一间存放成品的库房。

里面整齐摆放着新打造的长剑、环首刀、矛头、槊尖、长戟,以及一些农具如锄头、镰刀。兵器刃口闪着寒光,农具也显得厚重结实。

“陛下请看,这都是新近按丞相督造要求,选用上等铁料,精心锻打而成。”蒲元从其中拿起一柄长剑,双手奉上到刘禅的面前。

刘禅接过来掂了掂,又用手指弹了弹剑身,发出清越的声响。他递给诸葛亮:“相父以为如何?”

诸葛亮仔细审视剑身纹路与刃口,满意的点点头道,

“锋锐坚韧,远胜寻常军器。这次蒲元之功不小。”

闻言,刘禅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扫过那些新制的兵器,最后落在那堆废弃的生铁锭和青石上。

他拿起一柄闪着寒光的环首刀,随手递给身边最魁梧的一名侍卫,吩咐道,

“你,用此刀,全力劈砍那块生铁。”

侍卫愣了一下,看向蒲元,又看向诸葛亮。听到这话的蒲元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白了。心想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借机治我的罪?可是我何罪之有啊?”

“陛下此举就算是再坚硬的环首刀,都得砍的卷刃或者绷断,这....陛下到底是何意?”

“砍!”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语气。

见皇帝再次发话了,侍卫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双手紧握刀柄,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地上的生铁锭狠狠劈下!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火星四溅!

侍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刀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他低头看去,刀刃上赫然崩开一个刺眼的缺口!再看那铁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库房里瞬间死寂,只有远处炉火还在噼啪作响。蒲元额头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刘禅看也不看那缺口,随手又抄起一把看起来最锋利的长剑,指向旁边一块坚硬的青石递给另一个侍卫,

“换你,砍这石头。”

另一名侍卫硬着头皮上前,双手举剑,狠狠劈落!

“咔嚓!”

一声脆响,长剑竟从中应声而断!半截剑身“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滚动了两下才停住。

剩下的侍卫们不用刘禅再点名,已经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刘禅用手指了一圈这些兵器对侍卫们说道,

“你们都砸砸,看看结不结实?”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拿起新打制的长矛、槊头、长戟,分别对着铁锭和石头,或刺或砸或扫。

一时间,库房里充满了刺耳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崩裂的呻吟。矛尖撞上铁锭,矛杆弯成了弓,矛尖也钝了卷了;沉重的槊头砸在青石上,崩掉了一小块尖角;长戟的戟枝扫过铁锭,硬生生被撞得扭曲变形。

当侍卫们停下动作,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手中卷刃、崩口、变形的武器,脸上全是茫然和难以置信。

一时间,库房中的空气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

而这一块的负责人蒲元更是面无人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完了,陛下必然会震怒,这罪责……

刘禅的目光像冰冷打在蒲元的身上,

“蒲元,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朕与丞相还见这些兵刃寒光凛凛,为何一试之下,竟如朽木枯草?”

蒲元“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陛下息怒!臣…臣…万死…这…这…”他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想辩解历来铁器就是如此,硬碰金石岂有不坏之理?可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诸葛亮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拱手替蒲元解围道,

“陛下,请息怒。蒲元惶恐失措,实乃常情。凡铁之器,硬撼金石,崩卷断裂,此乃物性使然,非人力可强求。纵使古之神兵干将莫邪,亦不能以剑身劈开铁砧。此非蒲元懈怠之过,实乃铁之本性如此。其所造之器,选料锻打,确已远胜寻常军械。”

刘禅的目光转向诸葛亮道,

“相父也认为,这已是铁器之极限?”

诸葛亮沉声道:“以臣所知,确已至矣。”

刘禅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缓缓展开。正是那张他亲笔记录着冶铁改良要点的纸。

“相父你错了,蒲元你也也错了。”

刘禅的声音平静,却像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此器之脆,此器之易折,非尽铁之过,乃法之不足。”

他将那张纸递向诸葛亮,同时目光落在跪伏于地的蒲元身上:“蒲元,别惊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里有改良铁器之秘法。”

诸葛亮眼中精光闪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几乎是立刻接过了那张纸:“改…改良之法?铁器也有改良之法?”

跪在地上的蒲元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他又看向刘禅,脸上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

冶铁之法改良?这传承了多少代的冶铁之法…还能改良?

刘禅迎着二人震惊的目光,开始复述起来纸上记录的核心:

“其一,燃料。弃木炭,改用石炭。石炭火力更猛更久,炉温可更高,炼出的铁杂质更少。”

“其二,鼓风。造大型水车,带动风箱,鼓入强风。风强则火旺,铁水更纯。”

“其三,淬火与回火。铁器烧红后,急速浸入冷水或油中,谓之淬火,可增其硬度。但淬火后脆硬易折,故需再将其置于炭火上烘烤一定时辰,温度需控制得宜,此谓回火,可增其韧性,刚柔并济。”

“其四,炼钢。尝试炒钢法:搅动生铁水,使杂质氧化;或灌钢法:将生铁水浇淋在熟铁上,两者交融。目的皆在得钢,钢之坚韧远胜寻常铁器。”

刘禅每说一条,诸葛亮拿着纸的手指就微微收紧一分,眼神越来越亮,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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