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件事,似乎隐隐指向了一个答案。
尤澜的失踪,很可能与路师臣有关!
而路师臣突然辞官,或许是因为……他和尤澜之间,有了某种“约定”!
“难道……他们真的……”
冀玄羽心中一动,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狗男人,还真是……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惊喜!
“该怎么奖赏他呢?”
冀玄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急报:
“陛下,慕容将军传来捷报!”“捷报——”
一声高亢的通传,如惊雷般炸响,震得冀玄羽心头一颤。
她猛地自龙椅上弹起,凤眸圆睁,眼底深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周战师,胜了!
那块始终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在此刻轰然落地。
“呼……”冀玄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连日来的焦虑与疲惫一并排出体外。她只觉浑身一阵轻松,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舒缓。
尤澜……那个平日里总爱装傻充愣的家伙,他的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
一想到尤澜平日里那副对军务一窍不通,只知吃喝玩乐的模样,冀玄羽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可恶的家伙,分明有将帅之才,却偏偏要藏着掖着,把自己当猴耍!
不过……
冀玄羽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话说回来,他立下了如此泼天大功,又该如何封赏呢?这似乎……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
尤澜的谋划,看似复杂,实则简单明了。
三万叛军,若是正面硬碰,纵使能胜,己方也必将损失惨重。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个“拖”字。
云州城城高墙厚,粮草充足,足以支撑数月之久。只要坚守不出,时日一长,叛军必然士气低落,不战自溃。
可惜,冀玄羽先前放了话,半月内平叛。
如今期限将至,只能出奇制胜。
尤澜料定,冀临风兵临城下,必会先试探进攻。因此,他早已做了安排。
第一步,便是要稳住阵脚,让冀临风摸不清虚实,不敢贸然强攻。
第二步,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天策军的威势展现出来。那些个老家伙们,自然不敢再有二心。
第三步,暗中下令全城戒严,断绝一切消息传递。
而最关键的一步,则是让周战师率领精锐,埋伏于清溪原。只要将叛军主力引到此处,便可一举歼灭,彻底扭转战局。
没有士气,人心散了,再想剿灭剩余的叛军,也就容易得多了。
这也算是,替冀玄羽收拾了烂摊子。
如今,大局已定,叛军覆灭在即。
接下来,也该是时候,让女帝陛下闪亮登场,好好地在文武百官面前嘚瑟一番了!
“摆驾回宫!召集群臣!”冀玄羽意气风发地站起身,一挥衣袖,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得意与畅快。
……
承天殿内。
群臣肃立,气氛诡异。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或惊疑,或悔恨,或暗自窃喜。
周战师大胜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女帝陛下在这个时候召集群臣,用意再明显不过。
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敲打敲打他们这些墙头草。
想那秦王冀临风,平日里何等嚣张,自诩智谋过人。
可结果呢?
还不是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朝中那些个老狐狸们,一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心中清楚,冀临风这次是彻底栽了。
而他们这些曾经与冀临风有过勾结的人,如今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平日里那些私下往来的书信,如今都成了催命符。
谁知道哪一天,女帝就会翻出这些旧账,跟他们算总账?
通敌叛国,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想到这里,不少人都是冷汗涔涔,双腿发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真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大理寺卿彭平,便是其中之一。
他此刻面如土色,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
他悄悄地挪动脚步,凑到丞相曹令明的身旁,声音颤抖地说道:
“孔相……您……您可得救救下官啊……”
曹令明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
“自作孽,不可活。”
彭平闻言,如遭雷击,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他知道,曹令明这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了。
完了,全完了!
彭平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彭平猛地转过身,却发现竟然是户部尚书宗无竟!
只见宗无竟满面红光,春风得意,那张老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都仿佛写满了得意。
彭平心中一动,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
“应大人,您……您有什么吩咐?”
宗无竟瞥了他一眼,故作惊讶地说道:
“哎呦,范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彭平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宗无竟见状,心中更加得意。
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道:
“唉,范大人,您说您这是何苦呢?老夫原本还想拉您一把,可您……”
彭平闻言,连忙说道:
“应大人,应大人,您误会了!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帮下官吧!”
宗无竟冷哼一声,说道:
“哼,现在知道求老夫了?早干嘛去了?”
彭平急忙说道:
“应大人,只要您肯帮下官这一次,下官……下官定有重谢!”
宗无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还差不多。”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办。”
“只要……”
宗无竟压低声音,在彭平耳边嘀咕了几句。
彭平闻言,连连点头,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消散了。
他这一番举动,自然瞒不过周围那些同样心怀鬼胎的官员们。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朝着宗无竟围了过来。
“应大人,求您给小的指条明路!”
“应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厚礼,还请您笑纳!”
“应大人,救命啊!只要您肯救我一命,下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
宗无竟被众人围在中间,听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只感觉浑身舒泰,飘飘欲仙。
他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诸位,诸位,都不要急,不要急……”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
就在这时,鲜于清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