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
刚子背后响起了把总的声音。
“有点，不多！”刚子点了点头。
“那你发什么呆？”
“战争结束后，父母没回来，我去战场给他们收尸，阿娘的尸体没找到，阿爹尸体找到了，样子很惨！”刚子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别想了！”把总拍了拍刚子有些瘦弱的肩膀，有些同情的说道。
刚子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没有再说，几年的饥兵生涯，虽然没有打过几次仗，但是见怪了生死，刚才的战斗在他眼中也是小场面。
让他陷入沉思的是，刚才抬进来的那名奄奄一息的哨骑模样，有些类似于他父亲当时样子，不过他父亲比这惨多了，几乎一团血肉，差点都认不出来。
自从发现鞑子斥候之后，黄得功加派城墙值守士兵，城门也不在白天打开，晚上关闭，而是24小时关闭，没有特殊情况，不再打开。
按照战场规律，发现了敌人的斥候，说明建虏大军已经不远了，随时可能兵临城下。
黄得功把淮安发现建虏斥候消息，立刻以600里加急上报朝廷。
京都，荣耀军营，军医馆。
身穿常服的朱由崧正站在房间里面，曾林、卓明站在左右，正一脸好奇的看向前面。
房间中央，是一头放血宰杀的黑猪，猪毛已经被刮完，静静躺在一张大木桌上，旁边还有几只放血脱毛的土鸡。
华夏古代的猪并非我们今天吃的白猪，而是黑猪。
白猪是六七十年代从英国和丹麦引进，白猪优势很多，吃得少，长得快，大规模养殖催肥，最快四个月就可以出栏。
黑猪就不行，基本10个月左右，而且吃得多，长得少。
不仅是猪，就连现在绝大多数蛋鸡都是引进，其中最为出名就是遍布全国的300万蛋鸡项目，一个300万蛋鸡项目，满产情况下，一天可以产蛋300万枚，一个月就是一亿枚。
都是进口荷兰的白鸡，个头小，食量小，下蛋大，规模化养殖下，一年365天，几乎天天下蛋，产蛋率达到恐怖的99%。
专业术语就是料蛋比很高。
本地土鸡，产蛋率仅为50%，吃得多，体重高，下蛋还小，料蛋比非常差。
不过好吃！炒蛋有蛋香味！
中间有一个身穿干净白衣服的男子，正在演示着什么，四周围了30多人，正一脸认真的听着。
男子不是厨师，也不教烹饪。
“记住，任何接触伤口行为之前，必须用皂角仔细洗手！”
白衣男子把手放在一个盆里，不断用皂角仔细搓洗，一边洗，一边说道。
“手掌、手背、指隙、指尖、拇指、指尖及手腕，全部都要洗干净。”
“洗完之后，还要用清水冲洗一次！”
旁边一个青年男子立刻拿起一个铁壶，壶嘴对准白衣男子已经洗好的双手轻轻倒水。
一股清水流出，白衣男子双手不断搓洗。
“记住啊！我们洗手的水，一定要烧开后凉白开，而且必须在半个时辰以内，超过半个时辰就要重新烧开，然后慢慢凉下去！”
看到洗个手都这么麻烦，一个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师，凉白开和普通井水有什么区别？这样太耽搁事情了！”
“你是新来的吧！下去问问你的师兄们，为师前段时间给你们做的生水缸实验！”白衣男子没浪费时间解释，直接让他去问。
“什么叫实验啊？”男子不解看向身边的师兄问道。
“就是格物致知！”旁边师兄回道。
“冷水缸实验是什么？”男子继续问道。
“你去外面看看那个水缸就明白了！”师兄注意力全部在老师身前，随口应付了一句。
闻言，男子立刻跑了出去，正好看到站在旁边朱由崧，不过因为朱由崧身穿常服，男子并不认识眼前这人就是皇帝，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
男子来到外面院子的水缸旁边，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仔细观察了一下，正好看到水里有些非常小的虫子在蠕动，就像缩小版的蚯蚓。
看到以后，男子跑了回来，把结果告诉了他的师兄。
“这水缸里面的水，是老师取至溪水，当时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老师把水缸放在院子半个月之后，里面就生出小虫！”
“老师告诉我们，水中有小到我们看不见虫卵，时间一久，虫卵就会孵化变成小虫，如果我们喝了这水，小虫就会在我们肚子里面孵化，最后在我们身体里面钻来钻去。”
青年听到师兄的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以后再也不敢喝路边小溪或者水池的溪水了，他可不想虫卵进入身体。
“我明白了，烧开的水可以杀死这些虫卵！”青年若有所思。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曾林小声的恭维道：“陛下果然博学多才，千年难遇的圣君！”
这个生水实验，最开始是朱由崧为了让荣耀军士兵习惯喝凉白开提出的，古代人几乎很少喝凉白开，基本都喝生水，除了泡茶。
古代人判断水干不干净，仅凭肉眼，只要看上去干净，那么溪水，或者小水塘的水，直接开喝。
尤其是古代行军在荒野，口渴看到水源，只要不浑浊，基本双手一捧就喝。
冠军侯霍去病年仅23岁就去世，属于暴毙，后世一些史学家猜测，很可能就是因为和喝生水有关。
为了给荣耀军士兵上一课，当时还是初夏，朱由崧就抬了一口大水缸，让人装满干净的池塘水，放在校场中央，让士兵日夜轮流值班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五天后，召集众将士一一观看，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其中一些差点吐了，因为水缸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通体红色，针头粗细，5毫米左右的软体蛆虫，不断在水里摆动，十分恶心。
事教人，一次就会！这一幕，给当时三万荣耀军将士上了深深一课，从此以后，荣耀军再也不随便喝池塘水和溪水。
因为当时是夏天，繁殖很快，视觉冲击力很强。
当然，这个实验朱由崧是有取巧的，因为大部分小蛆虫都是苍蝇蚊虫的卵孵化，只不过这个受制于科学落后，并不明白。
朱由崧虽然偷换概念，但是只要达到效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