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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庄园,依旧有条不紊发展。

自从艾登来到,这块领地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冰冷的晨光穿透黑石庄园稀薄的雾气,艾登正在吃面包。

突然,老扈从戈弗雷跌跌撞撞冲进大厅,脸色惨白的如同裹尸布。

“大人…牲口棚…您快去看看!”

羊圈里弥漫着腐烂的甜腥气。

十几只山羊软塌塌地瘫在干草上,头骨被精巧地洞穿,脑髓消失无踪。

只留下灰白色、微微蜷缩的脑干残迹。

凝固的血迹在皮毛上结成暗紫色的硬壳,眼窝成了空洞的深井。

没有撕咬,没有搏斗的痕迹。

这些牲畜,全都是皇子海因里希送来的礼物,本打算留着挤奶。

就连仅有的几匹老马,也没有幸免。

艾登俯身,指尖拂过山羊冰冷的头骨裂口。

边缘光滑得反常,绝非野兽撕咬能做到。

“亡灵?”

艾登仔细搜索记忆,在东方圣战时,那些新月教徒荤素不忌,有用过如此亵渎手段。

戈弗雷打了个寒噤,浑浊的老眼恐惧地扫视四周,压低声音:

“可别,俺年轻在海边时听跑船的说过,北边冰海有过亡灵邪术。

但已经都被教会老爷们烧绝种了,不会出现在咱这里吧?”

不对,应该不是。

艾登仔细搜索着记忆,一是若是亡灵,那么现在肯定是亡灵羊群了。

二是这世界教会着实厉害,自耶稣诞生这一千年,在欧陆基本上已经把亡灵、魔法师、异族杀得绝种。

精灵被赶到了大不列颠,巨龙被赶到了龙岛。

就连哥布林都信了上帝。

古罗马时,有杀错不放过,大搞株连,任何记载相关内容的载体全部都被销毁。

到罗马后期,已经变成打击政敌的手段,就如家乡古代在政敌家里放龙袍诬赖要造反一样。

艾登的目光越过低矮的栅栏,投向庄园外广袤的荒野。

无论是什么,那自圣城守卫战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直觉都发出无声的警报。

“那大人,这些羊怎么办?”戈弗雷看着死去的羊们,有些心疼地问道。

“都烧了。”

“啊?那多可惜啊...”老扈从戈弗雷咽了咽口水,好久没吃羊肉了。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艾登解释道:

“谁知那上面沾了些什么,毒素,亦或是什么东西。”

老扈从听罢,没再说话,连忙吩咐几个人过来一起烧掉。

贫瘠的薄田又迎来新的化肥。

夜幕降临,死寂更甚往日。

艾登盘坐在屋内锻炼呼吸法,引导体内那气流转动。

这不是魔法,更像是打磨自身的铁砧,每一次深沉悠长的吐纳,都将意志锤炼得更纯粹,更凝练。

寒风吹过塔楼缝隙,呜咽如同亡魂的低语。

突然,“轰隆——!”

不是雷鸣。

来自西阿尔卑斯山深处的方向,一声沉闷得撼动大地的巨响碾过夜空。

随之而来是连绵不绝、令人牙酸的“嘎吱…咔嚓…”。

那是冰川断裂、万钧山岩崩塌倾轧的恐怖声响,隔着重重山峦传来。

依旧让整个黑石庄园的屋梁簌簌颤抖。

艾登猛地睁开眼。

心里不妙更重。

多想无益,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提升领地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清晨,寒风依旧呼啸。

站在屋子前,艾登对着所有集合起来的人吩咐道。

“庄园里多了两千个新面孔,所以为了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每人把自己的出身,姓名,职业和家庭介绍一下,从你那,开始!”

被指到的那个猫娘浑身一震,强拽着旁边畏畏缩缩的小猫娘走上前来。

“俺叫哈娜,31岁,俺是种地的,公簿农,这是俺带的娃儿,露希尔,一个孤儿,老可怜了”。

拿起鹅毛笔,艾登在一张羊皮纸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心里不由抱怨,这羊皮纸,真是太不方便了。

记得东罗马希腊地区和西班牙地区已经有纸了,有空得弄一点,或者自己建个造纸工坊。

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乡村体系中,公簿农代表的就是半农奴。

他们在纳税人口册上,能拥有私人财产,也不会像农奴一样被买卖操控私刑。

但公簿农们必须租赁领主的土地,且必须完成农业劳作的任务。

“那你说你是公簿农,你为何会被当做奴隶送来了?”

“俺家里田生不出庄稼,交不起盾牌税就被老爷收了田打成了奴隶...”

说着猫娘哈娜委屈起来。

“好,知道了。去,站那边去。”

盾牌税是一种新税种,即战时特别税,本身有田税,什一税,再加上盾牌税,普通农民确实经受不住。

统计完后,艾登不由感叹。

这两千一百七十七人中,男性只有二百六十四个。

合下来,男女比接近是一比十的比例了。

要是这些男的愿意,各个都能开后宫。

人类女性却不多,只有三十二个。

这种人口比例极其不适合领地发展,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了。

在庄园西侧和东侧各竖立起了数十个木板,每块木板上都有标记。

在艾登的吩咐下,每块木板后都站了八到十户人家。

这些人家中,若有相熟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熟悉的就各自坐下,等待艾登发话。

艾登清了下嗓子,运起呼吸法,说话声音如同响雷,震耳欲聋。

“为方便管理,我将设置男营、女营、神圣十户制。”

神圣十户制?

兽娘们伸长脖颈,纷纷转头向左右两边张望,却只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困惑。

大眼睛瞪小眼睛,碧绿色对琥珀色。

“这男营女营,诸位都好理解,不多废话了。”

“这神圣十户制,就是将十户人家变为一甲,设甲正。”

“家?”

一个猫娘用着山地口音复读艾登口中说出的词。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

艾登示意戈弗雷拿来快木板,取下腰间匕首,在木板上刻了个甲字。

“不用多问,记住就行。”

“还有,编成十户制后,一人错罪,全甲受罚,当然,若是你及时举报了,那便不会遭受惩罚。”

这最关键的一条说完,人群里立马炸开了锅。

“别人错罪,和俺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老爷,又换了什么花样折腾俺们。”

“嘘,别说了,当心老爷用鞭子抽你。”

听到议论纷纷,艾登面不改色。

这又不是玩游戏,制定了一个政策,立马百分百地就执行。

接受新事物都有一个过程,就比如甲这个读音,怕是她们都要记好久。

戈弗雷砸吧砸吧嘴,

“老爷,这倒是和古罗马的抽十杀一有点像了。”

艾登心中欣慰,这个老扈从算是最有见识的。

“是有点像,但有不同。”

“我是个真诚的人,就不妨直说了。

十户一甲,方便管理,同时,让你们每甲之间共同劳作,互相监督。

若有一人有心错罪,其余人皆要同罪同罚。

这样你们才会将我的话和交代放在心上。”

艾登这么一说,议论声霎时就没有了。

兽娘们面面相觑,以前的老爷都是张口国王,闭嘴皇帝。

要么就是带着教士,用着上帝的名义。

像眼前这个老爷这样,明晃晃说出来就是为了方便管理,让每十户之间互相提防监督的,还真头一个。

不由得...心中怎么有些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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