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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冷志握着短刃的手僵在半空,执法修士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精心设计的局,本以为能将张铁打残,张铁这种惜命修士,面对生死,自然会主动交出筑基丹。

或是以“意外身死”为由将丹药收入囊中。

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认怂”打乱了所有盘算。

谁能想到,这张铁都走上擂台了,竟然还能如此“不要脸”!

“法体双修的炼气十一层巅峰……”张铁混在人群中,耳边不断传来修士们的议论。

那包冷志修炼的阴寒功法本就克制火属性功法,据说还有能瞬间提升实力的秘术。

即便他拼尽全力,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更要命的是,对手姓包,值场裁判也姓包,就算他死在擂台上,也只会被轻飘飘地判定为“切磋失手”。

远处,刚赶来看热闹的各堂管事和筑基修士望着混乱的场面,满脸疑惑。

当得知包家为夺筑基丹不择手段时,众人神色各异。

也就是几位同样出身大家族的修士嗤笑几声:“包家这次,可真是吃相太难看了。”

但更多的人选择沉默,谁都不愿为了一个散修,去得罪风头正盛的包家。

土黄色禁制封闭石门的刹那,张铁将闭关木牌狠狠插进门外凹槽。

石屋内,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映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猩红。

指尖拂过墙壁上亮起的土黄色符文,他仿佛看到包冷志阴冷的笑容,听到执法修士讥讽的话语,胸腔内的怒火如同困兽般横冲直撞。

“包家……”张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他何尝不想挥剑复仇?

可每次冲动都被现实狠狠浇灭。

包家老祖闭关冲击结丹,执法堂如毒蛇盘踞在潜龙峰,自己区区炼气十一层的修为,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尘歌壶在微微发烫,这是他最后的退路。

若包家真的赶尽杀绝,他唯有借着传送锚点,逃去坊市找个角落,拼着灵气稀薄的风险强行筑基。

想到这里,他望着石桌上面躺着宗门发的低阶法器,此刻却像极了对他无力的嘲讽。

然而,意料之外的平静降临了。

十天里,除了禁制偶尔泛起的微光,再无包家修士的踪影。

直到某个薄雾弥漫的清晨,一阵叩门声惊破死寂。

胡管事手中白玉小瓶泛着温润的光:“张师侄,我刚好顺路,就给你捎带过来了。”

他将瓶子抛来,瓶中隐约透出灵气波动,正是筑基丹。

“执法堂那帮人……”胡管事突然压低声音,“在潜龙峰作威作福惯了。”

“不过坊市那边,是余家老祖的地盘。”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张铁肩膀,转身时衣袍带起的风,将未说完的话留在原地。

张铁握着玉瓶的手微微颤抖。

他望着胡管事消失在石阶尽头的背影,明白这看似随意的抱怨,实则是给他指了一条生路。

新年刚过,张铁推开石屋的瞬间,刺骨的山风卷着雪花扑在他脸上。

他的脸色比石屋墙壁上斑驳的青苔还要灰败,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云端,唯有掌心还死死攥着那个曾盛满希望的白玉小瓶。

三个月前,他满怀孤注一掷的决绝服下筑基丹,体内灵力如汹涌的潮水,却始终无法在丹田凝结。

如今丹田内依旧是一团气,唯有洗经伐髓带来的酥麻感还在提醒他,这场豪赌彻底输了。

“三灵根……”

“果然不够……”

“哎……”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岩壁。

任务堂内,玉简架上流转的幽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张铁刚踏入门槛,就看见吴管事端坐在长案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哟,这不是咱们升仙大会的黑马吗?”

吴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在触及张铁眼底的黯淡时,陡然软了下来,“没伤着根基和经络吧?”

苦涩在张铁舌尖蔓延:“让师叔挂心了。丹药倒是把筋骨洗得通透,可那道坎……”

”始终跨不过去。“

吴管事翻着案头的书册,目光灼灼:“你觉得失败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放心,我不是打探隐私,只是想给家族后辈们总结一点筑基成功和失败的经验。”

这话如同一把钝刀剜在张铁心口。

他的脸色青了又白,想起闭关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包家修士冷笑的面容,想起执法堂那道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资质平庸、修为不足是一方面……”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每次运功到紧要关头,总有一股心火乱窜,搅得灵力大乱。”

吴管事先是一怔,随即重重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掌在案上拍了拍:”“果然如此!”

“包家那摊子事……”

”罢了,不提也罢。“

他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说吧,想接什么任务?只要不太离谱,师叔给你开个方便。”

张铁心中一震,抬头时眼底燃起一丝光亮:“弟子想去坊市,当个执法修士!”

这话让吴管事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倒是个聪明选择,看来也是下功夫了。”

“老余那边就缺你这种机灵的。”

他指尖轻点,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嗖”地飞向张铁,“滚去历练吧,记住,在坊市,拳头和脑子,缺一不可!”

张铁接过玉简,躬身行了一礼。

炼器堂方向飘来的热浪,都驱散不了此刻张铁周身泛起的寒意。

“瞧,就是这怂货!”

“拿着顶阶法器都不敢应战,还修仙呢!”

路过的弟子们挤眉弄眼,议论声如毒蛇吐信般钻进张铁耳中。

有个身着包家服饰的炼气修士甚至故意挡在路中央,嗤笑着将唾沫啐在他脚边。

山道两旁的灵竹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这些刺耳的嘲笑。

张铁紧了紧衣领,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阴影里。

他何尝不知,如今自己已成了宗门上下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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