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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澈显然对来忠那副姿态下所说的家世,有所误解。

如果他知道来忠的姑丈,也就是来忠口中官至太尉的人名的话。

兴许就会收起几分小觑之心。

不过从那日见过来忠后。

蒯澈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兵事上。

早就将不怎么出现的县长来忠抛之脑后。

这几日,蒯澈与刘封带着向导熟悉了周边的环境和驻扎兵员的哨所。

余下的兵员不多,但需要驻防的地点不少。

这就导致每一屯分过来,建制就是极度的缩水。

可是现状如此。

刘封发泄过怒火后也只得接受。

只是性格本就有些浮躁的刘封这几日越来越暴躁。

不仅是蒯澈对内政没兴趣,刘封也是。

可手里没兵,刘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亦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令父王刘备满意。

刘封这些时日与费祎走的很近。

也只有和费祎聊天的时候,刘封才能经常被逗的前仰后合。

从而缓解一些心中的苦闷。

费祎好像很擅长和上官打交道,或者说费祎那种喜欢背后论人的特点很容易就能和别人打好关系。

对此,蒯澈和刘封可以通过费祎了解到县衙属官的许多内情。

但相对的,蒯澈可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费祎。

费祎无疑是一个能吏,政务交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蒯澈同时也知道,历史上费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费祎这个人,典型的高情商交际花。

诸葛亮北伐的时候,魏延、杨仪两个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费祎居然可以居中调节。

这说明了费祎的本事,但也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根源就是费祎这个人‘爱打小报告’的性格污点。

诸葛亮病故后,魏延将费祎视为知心朋友,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结果呢,费祎反手就在杨仪面前卖了魏延。

直接导致魏延和杨仪的矛盾彻底激化,魏延被害。

当然,若说这件事其中还有许多内情,不能完全怪费祎。

那后来经历了魏延之事,把费祎当成好兄弟的杨仪的结局,就和费祎脱不了干系了。

杨仪在解决了魏延后,认为自己居功至伟理应执掌朝堂。

可没想到的是,回成都后刘禅将蒋琬委以重任。

杨仪自然不开心,就在好兄弟费祎跟前大倒苦水,且对君主刘禅颇有抱怨之词。

得,费祎转头就向刘禅打小报告,导致杨仪被废为庶民,全家被流放。

试问这样的人,蒯澈又怎么敢抛心置腹呢。

当然,现在的费祎还人言轻微,没有那么大的‘危害’!

可蒯澈也默默将此人放在了心上。

以后舅舅诸葛亮要用这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

时间临近正旦。

花了一些时间,走完全部屯兵的哨所后。

蒯澈又将目光转向了陈震在任时建立的集市。

集市就在广柔县南城门附近。

也被当地的居民和羌人称为南市。

其五日一小集,每月一大集。

是羌人和汉民友好通商的明证。

至于真正友不友好……

蒯澈看到眼前的一幕,认为……这所谓的友好还有待商榷。

“走,过去看看!”

前面很显然发生了冲突,几个一看打扮就是羌人的汉子,将一对汉人夫妇围在中间斥骂不已。

而周围的汉民只是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去阻止。

蒯澈带着阿牛和几个刘封派来保护他的亲卫挤过来时,集市的‘市长’才姗姗来迟。

蒯澈不知道这市长是属于郡吏户曹还是金曹管理。

反正眼前的市长看上去很牛。

嗯,在汉民面前!

但只要他转头面对羌人,则立刻姿态放低,简直可以用低头哈腰来形容。

管中窥豹,蒯澈已经大概明白陈震在任时和羌人的打交道方式。

“市长,您得为草民做主哇!”

丈夫哀声道:“若不是内人病重,草民又如何肯将留作春耕的种子拿出来卖,可这夷人……”

“嗯!?”市长眼睛一瞪。

丈夫立即改口:“可这位壮士要用糟糠的价买草民的良种,这不是强买吗,这可是草民内人救命的钱。”

这丈夫还算有勇气,将满面恐惧的妻子护在身后,言语表达也清晰。

不曾想,几个羌人当着市长的面,还是说汉民的所谓良种就是糟糠,是他们要买回去喂马的。

而市长很快就做出了判决,将良种当做糟糠卖给了羌人。

汉人夫妇自然是哭天抢地,但周围的汉民只是默然旁观,好似这种事经常发生。

看到这里,蒯澈的内心没有多少气愤,只是感觉悲哀!

所谓的边郡和平,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还不够悲哀的么。

况且,这种情形对于他和刘封接下来要做的事,无疑是一次警醒。

难!

可是……难也要做。

就从此刻!

“慢着!”

蒯澈越众而出,挡在了几个洋洋得意就要离开的羌人面前。

“郎君!”

阿牛吓了一跳,忙护在蒯澈身前。

刘封派来的四名亲卫也反应过来,手放在刀柄上。

领头的羌人见呵斥之人穿着气度不凡,又见随从佩刀,却是毫无惧色。

“你是何人?敢挡我路,找死吗?”

蒯澈拨开阿牛,上前一步将汉人夫妇手中的一张破烂皮毛拈起丢到地上。

都特么臭了,毫无价值!

“就用这破烂玩意换人家的良种?”

蒯澈目光看向羌人背着的袋子,“把东西放下!”

集市市长揣测着出头之人的身份,凑过来低声道:“这位郎君……”

他想解释即使有背景在这里也不要随意得罪羌人。

可不等市长说完,就被羌人打断。

“嘿!”羌人不怒反笑:“你?叫我们把东西放下?”

蒯澈伸出手指:“劳资蜀道山,一、”

“哈哈哈哈……”人群中发出爆笑。

几个羌人更是忍俊不禁。

蒯澈面无表情:“二、”

羌人汉子盯着蒯澈古井无波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心悸。

不过他还是收起笑容狠声道:“让你一直数下去又如何?威胁我?你还敢杀我不成?”

蒯澈将竖起的最后一根手指收回:“三!”

“哈哈哈!”

羌人汉子仰头狂笑:“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一道如匹练般的刀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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