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负责人，谣言害人不浅啊，我只是运气好，再加上有王教授的帮助，才凑巧关押了饿死鬼，没传闻的那么厉害。”
江明泰然自若地回应道，手肘撑着棺材边缘，踉跄地站起身来，戒备地打量着陆昂。
鬼皮陆昂，小路市第三任负责人。
总部的档案里，他仅驾驭了一只被他命名为鬼皮的厉鬼。
但只要稍微深入了解一下，就明白这根本就是胡扯，光是担任两个月的负责人，就不可能是一个一鬼驭鬼者能做到的。
哪怕是小城市，按一个月只发生一次灵异事件来算，两次灵异事件加上厉鬼的自然复苏，他就不可能撑到现在。
作为总部的耗材，每个负责人任职时间平均只有不到一个月，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陆昂至少也是驾驭了两只鬼。
江明眯起眼睛，踏出棺材，向着那一人一鬼走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效仿佛祖，割肉喂鬼？想要将它感化？”
江明看似轻松地打趣道，暗地里却是浑身紧绷，脚边的积水悄悄蔓延开来，袭向不远处的陆昂。
来到这里时，江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压制有所减弱，积水能够覆盖的范围扩大了不少。
陆昂的行为同样透露出怪异，他身边的女尸应该就是源头鬼，割肉喂肉的循环应该就是他窃取源头灵异的方式。
坐在陆昂面前的女尸，脸上充斥着麻木和死寂，机械的吞食着陆昂喂食的肉块。
鬼肉，江明暂时将其这么命名，陆昂驾驭的意识灵异，似乎能够浸染自身，如同腌制一般，使得陆昂的身体处在一种怪异的状态。
割下来的肉，能够抑制厉鬼的袭击和起到入侵的作用。
陆昂没有回答江明的疑惑，自顾自道：
“饿死鬼事件牵制了总部近乎所有能调派的驭鬼者，等饿死鬼事件处理完，小路市的灵异事件也会同步解决，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讲到这，陆昂冷漠地转头看向江明，眼底的凶狠一闪而逝。
“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与其让你不受控制地晃悠，我不如帮你一把。”
江明刚想开口反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一抹黑影闪过，他下意识地作出反应，弯腰蹿向前方。
下一刻。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江明感到身体传来疼痛，他低头看去，只见腹部渗透出鲜血，但庆幸的是，仅是划出了一道较浅的伤口。
江明心有余悸地瞥向一旁，地上是一根散发着森寒气息的长棍，尾部尖锐的生锈长钉上沾染着一丝血迹。
那是他的哭丧棒，被厉鬼投掷而出，尾端的棺材钉划伤了他。
江明一脸凝重地看向不远处，那是一具女尸，恰巧站在了积水覆盖的边缘，麻木死寂的面孔上流露出不该有的情绪。
看着这人性化的表情，江明感到毛骨悚然，它在学习，成长，以他的记忆为养料。
随着积水淹没它的双脚，女尸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即栽倒在积水中。
嗯？！
江明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和这片梦境世界建立起了微弱的联系。
“来到最底层的梦境世界后，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袭击，但相应的，每次袭击结束，如果你活了下来，都能窃取到一部分的灵异。”
陆昂适时地解答着江明的疑惑，脸上带着几分友善的笑容。
“江明，我可是大方的将窃取灵异的机会分享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疯子。
江明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挥动着手中的砍刀，配合着溺死鬼的灵异，主动袭击向他包围过来的三只厉鬼，以饿死鬼，敲门鬼等记忆里的厉鬼形象。
在这片梦境里，人很脆弱，鬼同样如此，但是，鬼是杀不死的，它可以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人只有一次。
第二波厉鬼倒下，还不待江明缓一口气，不远处的黑暗中，几张不同的面孔自黑暗中透出，他们的脸上挂着几分诡异的微笑，手中拿着相同的哭丧棒。
此时，看见江明如自己所料，陷入苦战，陆昂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如果能将这位猛人坑杀在这，似乎也不错？他身上的意识灵异，正好成为噩梦新的灵异拼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先前就不该可怜那几个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还是普通人的情感影响了他，让他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
外界的灵异袭击有极限，将江明拖到这里最为稳妥，他窃取的灵异最终还是要归还的。
江明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让他的心里生起恐惧。
他真的有可能死在这。
现在的身体，终究只是一具普通人的身体，会疼，会痛，会累，总会有力竭的时刻。
而当那个时刻来临，等待他的，只有被以几何指数增长的厉鬼撕扯成碎片，这一个结局，他的意识，他的灵异都会成为滋养这片梦境世界的肥料。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一定有破局的办法。
就这个袭击频率，谁来都扛不住，哪怕是最顶级的驭鬼者，只要来到这里，变成了普通人，就一定会死在这。
再次击退一批厉鬼后，江明的身体各处都传来剧痛，如果不是前世练过，记忆都还保留着，怕是都撑不到现在。
随着江明与这片梦境世界联系的加深，厉鬼袭击的间隔也在变长。
趁着这个间隙，江明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陷入思索。
按照陆昂的说法，只要进入这片世界，就会遭到无止境的袭击，那他怎么可能会没事。
厉鬼的杀人规律有问题，至少陆昂主动告诉他的杀人规律有问题。
袭击的具体定义是什么？怎么样才能算作遭到一次厉鬼的袭击？
江明隐隐有了新的猜测，或许陆昂割下来的肉，起到的不是抑制袭击的作用，而是替代。
陆昂割下自己的肉，喂给女尸，女尸吞咽下这块肉，女尸补全新的灵异力量，陆昂活了下来，这是不是也能算做一次袭击后存活。
生路就在这里。
江明的眼神变得凶狠凌厉，看着就在前面不远的陆昂，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