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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台面是席琳唯一能感受到的真实。

四肢被坚固的皮带和金属扣牢牢固定,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动弹不得。

头顶,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散发着惨白色冷光的长条灯管,它的光芒不带一丝温度,只是冷漠地照亮着她即将经历的一切。

周围是各种仪器运转时发出的、单调而连贯的“嗡嗡”声,这声音是地狱的背景音乐,三百多个日夜,从未停歇。

然后,痛苦降临了。

那不是一种可以被准确描述的痛楚。

它不像刀割,不像火烧,也不像电击。它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由亿万根冰冷钢针组成的大手,从她的天灵盖钻入,沿着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每一寸骨骼,缓慢而坚定地向下碾过。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研磨成最细微的粉末,然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抽离身体。

她想尖叫,想用最凄厉的嘶吼来宣泄这非人的折磨。但她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声带被无形的力量锁死,连一丝微弱的呻吟都无法发出。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肺部拼命地收缩与扩张,却吸不进半点空气。窒息感与撕裂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痛苦之网。

我要死了。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她即将涣散的意识中。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可是……不对啊……

席琳残存的思绪,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却固执地转向了一个看似荒谬的问题。

为什么……没有那顿断头饭呢?

难道她们这些最后剩下的女孩,这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用来进行这最终极实验的“材料”,竟然连一顿最后的晚餐都不配拥有吗?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便带来了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尖锐的、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委屈与不甘。

她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她离一个被叫去吃“最后一餐”的男孩很近。那是一个代号叫“黑桃七”的少年,平时总是沉默寡身,眼神里带着一股野狼般的警惕。

但那天,当他坐在那张小小的、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前时,他眼中的警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虔诚。

席琳能闻到那股香气,浓郁的烤肉味,混合着新出炉面包的麦香与融化黄油的甜腻。

她看到盘子里堆着金黄色的、滋滋冒油的烤鸡,旁边是撒着香料的土豆块,还有一小碗红得发亮的、用某种莓果熬制的果酱。甚至还有一杯盛在玻璃杯里的、冒着气泡的橘色饮料。

那些食物,对于席琳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在孤儿院里,一年到头最好的伙食,也不过是节日时多加一个的、硬邦邦的黑面包。

她看着那个男孩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是油,脸上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的笑容。仿佛那一刻,他不是一个即将走向死亡的实验体,而是一个受到了最高奖赏的英雄。

吃完饭,他被警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天起,席琳的心中便埋下了一个奇怪的念想。她害怕死亡,但她又隐隐期待着那顿“断头饭”。那顿饭,成了她在这无尽的折磨中,衡量自己最后价值的一个标尺。它代表着一种仪式感,一种“被郑重其事地送上路”的最后尊严。正是靠着这个念想的支撑,她才能在一次次恐怖的实验中,勉强维持着精神的稳定。

然而这一次,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通知,没有警卫,没有那顿丰盛的晚餐。只有冰冷的实验台,和这突如其来的、要将她彻底抹除的痛苦。

她的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不断下坠,视野已经完全被黑色吞噬。

在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她心中最后剩下的,不是对家乡的思念,不是对自由的渴望,也不是对这地狱的憎恨,而是一股无比强烈的、撕心裂肺的遗憾。

好想……吃一次那顿饭啊……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永恒。

当席琳再次恢复知觉时,她首先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带着一丝甜意的香气。

那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混合了某种不知名花朵的芬芳。紧接着,她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带着微微弹性的触感,而不是那冰冷坚硬的金属。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如梦似幻的世界。

头顶的天空是一种澄澈的蔚蓝色,几朵棉花糖般的云彩慢悠悠地飘过。

她正躺在一片广袤的草地上,但那草叶并非绿色,而是一种温柔的、深浅不一的蓝色。

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干是深邃的靛蓝色,而树叶,则是在阳光下闪烁着水晶般光泽的天蓝色。

这里是……哪里?

席琳猛地坐起身,低头打量着自己。

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胳膊和腿都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实验折磨过的痕迹。

只是身上那套灰白色的实验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从未见过的、仿佛专门为这片森林量身定做的衣物。

浅蓝色的短袖上衣,深蓝色的短裤,脚上是一双柔软舒适的布鞋。整洁,干净,充满了活力。

难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席琳那被孤儿院教育和地狱般实验磨砺出的、务实到近乎冷酷的头脑立刻开始运转。

她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右手,张开嘴,对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清晰而尖锐的痛觉,从手臂的皮肤传来,直达大脑皮层。

会痛!

那这就不是死后的世界!

在孤儿院里,那个年迈的、总是板着脸的院长曾用她那干巴巴的声音教导过所有孩子:人死如灯灭,灯灭了,就不会再亮了。

人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知觉了。这是她在那灰暗的童年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却又坚信不疑的“知识”。

既然会痛,就说明自己还活着!而且……离开了那个地狱!

“我……自由了?”

席琳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环顾四周,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森林,那片温柔的蓝色草地,那片干净得不像话的天空。

这里没有金属墙壁,没有监视器,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更没有那个叫锦萍的女人的高跟鞋声。

自由!

这个词汇,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积郁了整整三百天的阴霾。

一股狂喜的浪潮,从她的脚底直冲头顶。她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从草地上一跃而起。

“啊——!”

她张开双臂,发出一声压抑了太久的、酣畅淋漓的呐喊。她开始奔跑,双脚踩在柔软的蓝色草地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她跑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她不在乎。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片森林里香甜的空气,每一口都仿佛在清洗着她肺里残留的、属于实验室的污浊气息。

她像一只刚挣脱牢笼的小鸟,又像一头被放归山林的幼鹿,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手舞足蹈。她翻滚,跳跃,甚至对着天空傻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混杂着喜悦与释放。

闹够了,笑够了,也哭够了。席琳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她擦干眼泪,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眼下的处境。

不管这里是哪里,首先要做的,是探索,是生存。

她发现在森林的边缘,有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蜿蜒着伸向森林深处。她没有犹豫,顺着小径走了进去。

林中的光线有些昏暗,蓝色的树叶将阳光过滤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同样是蓝色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宁静祥和的气氛,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席琳的眼前出现了一样奇特的东西。

在小径旁的一片空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和她的小脑袋差不多大的金色蛋。它通体浑圆,表面光滑如镜,在林间的微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温暖的光芒。

这是什么?某种生物的蛋?还是某种宝物?

席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金蛋的表面。触感冰凉而坚硬。

她围着金蛋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缝隙或者开关。该怎么打开它呢?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一种莫名的、原始的冲动,突然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所有生命体的破坏本能。她没有再进行任何复杂的思考,只是遵从了这股本能。

她举起右手,握成拳头,对着那颗金蛋的顶部,用力地砸了下去。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森林里响起。金色的蛋壳应声而碎,向四周迸溅开来。

席琳探头向里面望去。

只见破碎的蛋壳中央,静静地躺着十枚亮晶晶的、约有指甲盖大小的宝石。

这些宝石的形状很奇特,是标准的四芒星形状,颜色则是从中心向外,由娇嫩的粉色平滑地过渡到梦幻般的天蓝色。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拥有生命。

“好漂亮……”

席琳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她不懂这是什么石头,也不知道它值不值钱,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十枚宝石一颗颗捡起来,捧在手心里。

可是,该把它们装在哪里呢?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这套新衣服,发现连一个口袋都没有。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她注意到金蛋的碎片中,似乎还有一样东西。她伸手拨开碎片,发现了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的样式很简单,银色的戒圈,上面镶嵌着一颗和那些宝石同色系的、小小的菱形水晶。虽然小,但同样精致好看。

席琳几乎没有犹豫,拿起戒指,就把它戴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未婚的女孩戴戒指要戴在左手食指上,这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渴望,

若是以后有机会、

有机会活着逃出去、

有机会平安快乐地长大成人、

有机会碰见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孩子,

到那个时候,她希望自己右手无名指能戴上一枚属于幸福的戒指。

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

就在戒指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多出了一个“空间”的感知。

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个念头:把手里的宝石放进去。

下一秒,她手心里的十颗粉蓝色四芒星宝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琳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

这……这不是魂师们日常使用的储物魂导器吗?!

她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居然也可以使用魂导器?

但她很快就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有些好笑。转念一想,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过,魂导器分为很多种。只有那些用于战斗的攻击型魂导器,才需要魂师用魂力来催动。

而像储物魂导器、照明魂导器这些生活类的工具,其本身就是用蕴含能量的稀有金属制成,内部有固定的能量法阵,普通人完全可以使用。

只不过,给普通人使用的储物魂导器,为了节约成本,内部空间通常都小得可怜,能放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就算不错了。

但装十颗小小的宝石,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席琳再次集中精神,“看”向戒指的内部。然后,她彻底被惊呆了。

她“看”到的,不是一个狭小的储物格,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宇宙般浩瀚的黑暗空间。那十颗粉蓝色的四芒星宝石,正像十颗真正的星星一样,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个戒指里的空间……仿佛是无限大的!

席琳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恐怕是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

她将这份巨大的惊喜按捺下去,继续顺着小径向前探索。又走了不远,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林中空地的边缘。

空地的中央,整齐地摆放着三个箱子。

一个最小的,由普通的、甚至有些粗糙的木板构成,只有几个关键的边角用铁条箍住。席琳在心里把它记作“木箱子”。

中间那个箱子,体积要大上一圈。构成箱体的木料明显要致密坚固得多,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箍住箱子的也不再是铁条,而是覆盖面积更大的铁皮,上面还铆着钉。这是“铁箱子”。

而最大的那个箱子,简直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它通体由某种名贵的红色木材打造,箱子的边角、锁扣、甚至连表面都镶嵌着华丽的、镀了金的雕花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是“金箱子”。

宝箱!

席琳的眼睛亮了。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这片空地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活物,这才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空地中央,准备一探究竟。

她决定从最不起眼的木箱子开始。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木箱子那粗糙的表面时,异变陡生!

“嗡!”

一道红色的光幕,瞬间从地面升起,将三个箱子完全笼罩了起来。这光幕如同一个能量结界,散发着危险而又不可逾越的气息。席琳试着用手推了推,结界纹丝不动,反而将她的手掌震得微微发麻。

很显然,只要这个红色的能量结界还在,她就不可能打开任何一个箱子。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席琳疑惑不解的时候,空地的四个方位,东、南、西、北的半空中,毫无征兆地,各自“刷新”出了一个慢悠悠飘浮着的气球。气球是鲜红色的,和能量结界的颜色一模一样。

席琳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奇特的一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她那聪明的头脑,立刻将这四个突然出现的气球,和笼罩着宝箱的结界联系在了一起。

这像是一场……游戏?一个谜题?

她歪着头观察了一小会儿,然后俯下身,从地上随手捡起了几颗大小合适的石子,握在手里掂了掂。

她瞄准了离她最近的那个气球,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咻——啪!”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准确地击中了红色的气球。气球应声而破,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

有效!

席琳心中一喜,立刻如法炮制,将剩下三颗石子也接连掷出。

“啪!”“啪!”“啪!”

当最后一个气球被扎破的瞬间,笼罩着木箱子的那一部分红色能量结界,“滋”的一声,消失了。而铁箱子和金箱子,则依然被结界保护着。

席琳快步走到木箱子前,满怀期待地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面,是两颗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粉蓝色四芒星宝石,以及一把静静躺在天鹅绒垫子上的、银光闪闪的细剑。

她毫不客气地先把两颗宝石收进了储物戒指里,然后拿起了那把细剑。

剑身修长而优雅,护手是简约的十字形,剑柄上缠绕着防滑的蓝色皮革。席琳试着挥舞了一下,发现这细剑并不沉重,对她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重量和长度都正好趁手。

就在她仔细端详着这把剑的时候,空地上再次出现了新的动静。

四个方向的地面上,泥土翻涌,各自“长”出了一个用稻草扎成的、比她还高半个头的人形靶子。这些稻草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头上戴着滑稽的草帽,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

席琳看了看突然出现的稻草人,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崭新的细剑。

她好像……又明白了。

于是,她握紧了剑柄,迈步走向第一个稻草人。她模仿着曾经在城里见过的卫兵训练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将细剑猛地向前刺出。

“噗嗤!”

锋利的剑尖轻而易举地刺穿了稻草人厚实的胸膛。

接着,她走向第二个稻草人,双手握剑,用力地劈砍下去。稻草人的半个身子都被斜斜地斩断。

刺击、劈砍、横扫……她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将四个稻草人尽数破坏。它们散落成一地凌乱的稻草。

果不其然,当最后一个稻草人倒下的瞬间,笼罩着铁箱子的那一部分能量结界,也随之消失了。

席琳兴冲冲地跑过去打开铁箱子。

这一次的收获更加丰厚。里面是整整五颗粉蓝色四芒星宝石,还有一个……羽毛?

那是一根纯白色的羽毛,约有巴掌那么长,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席琳能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附着在上面,温暖而祥和,但那绝对不是她所知道的魂力。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这羽毛很好看。她把五颗宝石收好,然后拿起羽毛,随手插在了自己脑后的头发上,像一个别致的发饰。

按照规律,现在……应该又会出现什么新的东西了吧?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空地的四周再次传来动静。但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气球或者稻草人。

地面上,浮现出四个漆黑的魔法阵。魔法阵中,钻出了四个黑不溜秋的、长相狰狞的怪人!它们皮肤如同焦炭,双眼闪烁着红光,身材矮小却异常壮硕。其中两个手里拿着粗大的木棒,另外两个则端着上了弦的弩箭。

它们一出现,就发出了“嗬嗬”的低沉咆哮,锁定了空地中央的席琳。

“啊!”

席琳直接吓傻了。

她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连手中的细剑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有、有怪物啊!

是的,她终究不是魂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之前的气球和稻草人,还可以当成一场有趣的游戏。但眼前这四个冒着黑气、手持武器、一看就知道是来真的怪物,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在孤儿院,在实验室,她学会了忍耐、学会了观察、学会了思考。但没有人教过她,当一个普通人被四个怪物围攻时,应该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死。

席琳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铁箱子,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恐惧像一只巨大的手,扼住了她的心脏和喉咙,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个手持大棒的黑皮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逼近。它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对准了席琳的头颅,狠狠地砸了下来!

“不要!”

在死亡的威胁下,席琳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她闭上眼睛,胡乱地向前挥舞着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挡开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她面前的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不可思议的扭曲!

一个拳头大小的、由无数道粉蓝色光线构成的能量核心,凭空出现在她和那个怪人之间。它一出现,就产生了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

四个正从不同方向扑来的黑皮怪人,瞬间被这股力量拉扯得失去了平衡,身不由己地朝着能量核心飞去,最终“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挤成一团。

紧接着,还没等它们挣扎开,能量核心的周围,又凭空凝聚出了五六根锋利的、如同长矛般的晶体。

“咻咻咻咻!”

这些空间之矛,在【空间核心】消散的同时,从四面八方,毫不留情地对撞在一起的四个黑皮怪人进行了毁灭性的穿刺攻击!

“噗嗤!”

怪人们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瞬间被洞穿了身体。然后,它们的身体,连同那些穿透它们的空间之矛,一起化为了最微小的齑粉,消散在了空气中。

整个过程,从【空间核心】出现到怪物灰飞烟灭,不过短短两秒。

席琳缓缓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地面。

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那个威力无穷的【空间核心】是什么东西,更没有将它的出现和自己刚才那胡乱的一挥手联系在一起。

在她那被巨大恐惧冲击得有些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最直观的认知:怪物……消失了。

然后,她听到了“咔哒”一声。

是金箱子的能量结界,消失了。

她可以……打开最后的金箱子了。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忘记了去捡那把掉落的细剑,只是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地走向那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最华丽的宝箱。

她伸出手,搭在了那冰凉的、镀了金的箱盖上。

她用力地,将它打开。

箱子里没有宝石,没有神器,只有一片刺眼的、熟悉的白光。

当白光吞噬她视野的那一瞬间,她发现,她回到了那个地狱。

她依然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四肢被牢牢固定。头顶是惨白的灯管,耳边是仪器的嗡嗡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研究员,正低头看着她,冷漠地记录着数据。

【实验体‘梅花六’,测试结束。心率峰值210,脑波活动异常剧烈。意识回归,生命体征平稳。看来,完美的实验体找到了。】

“就是不知道,她究竟传送去了哪里。”研究员闷声道,“不用休息了,马上开启下一场饰演,加大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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