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学了,这次我和姐姐分道扬镳,母亲带着姐姐第一次去上学报道,而我却被安排给父亲了。原本我还想着就我一个人去也好过父亲陪我一道前去,毕竟我怕父亲到时候又听到有关我的不好消息说不定回家会给我一顿好骂,亦或者说给我一副脸色看。
极有概率发生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面对,但是父亲还是和母亲决定好了,说着一定要每个人带着孩子去学校报到,不晓得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理来说父亲是不会对我们这种报道感兴趣的才是,怎么母亲一提出这件事情他就同意了,这真是一点都想不通。
难道说他觉得这也是一种关心孩子的方式手段,所以迫不及待等待验证,真不晓得父亲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如果不是,那还是会出于其他想法吗?如果有,那我可猜测不到大人们如渊的心思,我知道此刻我又十分担心,担心父亲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事情发生。
也许在这一刻我有些欣喜,这是父亲回来后长期待在家中的第一次和我共同行动,要不是姐姐和母亲一起去报道恐怕也轮不到我和父亲一起去吧。事情就是这般巧合,我和姐姐报到时间都是同一天,就连上学时间都是完全一样,这也不得不佩服学校之间无声的默契。
在这一天,姐姐和母亲都各自骑着她们的自行车去街市上的初中学校报道,说不上的潇洒自在,可惜的是我和父亲极有可能要一起走着去,要是姐姐能够坐母亲的自行车,留下一辆自行车给我们,那我和父亲就能骑着自行车去了,是的,父亲载着我去。
可是姐姐没有舍得把她那辆心爱的自行车留在家中供我们使用,就和母亲人手一辆把家中仅有的两辆交通工具给骑出去了。如此只剩下我和父亲要走路去的唯一命运等待着我,不过就算是我不太愿意长时间面对着父亲可能气氛尴尬的话题,父亲也同样晓得这种情况的原因,或许是出于这种原因,父亲找大伯借了辆摩托。
大伯和我们家关系一直有时好又是不好,现在正是处于和好说话的时刻,他为人也挺大方爽快要不然街坊邻居也不会对他连口称赞,见父亲向他借摩托一骑他点头便答应了,反正在他家中也不止一辆摩托这也在父亲的意料之中,没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风波和冲突。
父亲双手握紧龙头,扭动刹车油门开始黑烟从烟囱处急促喷射,期间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这是这个年代大多数摩托不可避免的缺点之一,声音实在刺耳但是也有些人觉得这就是特色之一,这就是酷,但是我却觉得这是噪音,完全就是在给我的耳朵造成极大伤害,我想也许等到将来有一天这种摩托也会改良吧,那时就不会是这种声音,就不会是这种结构吧。
母亲和姐姐早就领先我们半小时就离去了,因父亲觉得时间其实还早不应那么着急,所以就拖到如今,而且还没告诉我是要骑车去,害得我忐忑不安,这还是开学报到的时间,要是给将来的班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那绝对不是好事。
担惊受怕一阵又开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走着去还是骑车去,这到底还是行得通的,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那般紧张了。背着装着暑假作业的小书包,我努力踮起脚尖将右腿越过比我还高的后箱,左脚已经踩上踏板,好不容易才终于坐上车座,也是费劲我的一番功夫,这车高级是高级但是以我这个年龄身高实在是有些越不上去啊,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做这车,自行车还更稳当呢!
坐上车座后,父亲在前头的声音传来:“坐好了吗?”
我随口回答父亲:“坐好了,可以出发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强大的驱动力带着我往前飞,我像是被摔到后头,要不是有着后面的车箱抵住我的后背我还真担心我会给甩飞,幸好的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不由我有些埋怨父亲,这是何意不是问我话吗,怎么不等我说完就开车了,差点没吓我一大跳,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先前不早点出发难道说现在你也知道时间怕来不及不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般想着我们已经快速来到我们通往外界大马路的交界处,之前的花草树木一幕幕场景在我面前飞速驶过,不同于坐自行车还可以看清周围的风景,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一样,但这有所不同。
我感觉风不再那般温柔,我觉得这风是这般粗鲁无礼,是这般不讲道理,刀刃切割我的皮肤伸手一触摸发现一点血迹都无似乎只是我的错觉,眼睛睁不太开,风中带着沙卷入我的眼睛深处使我只能尽可能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快速消退的风景,无法具体看清一幕幕,但是我还是可以判断出我现在处于什么位置,在离家中的某个地点。
离开我们的水泥路开始在柏油马路上飞驰,父亲驶出后往后方飞快看了一眼随后一转弯以不同于自行车的飞快速度诡异穿行到我们的对面马路,就这般轻松变换方位,我们开始以更快的速度直线行驶到我们的学校门口。
呼——摩托停下在学校门口处,这里已经有许多车辆和行人来回穿行,匆匆看了眼戴在左手边的手表,我发现离家也不过五分钟左右,甚至还而更短,看来确实是和父亲说的一样根本不打紧,以这种速度还担心什么呢,随叫随到都是小意思好吧。
根本不需要我担心迟到,亏得我还这般担心,父亲将摩托停在人少的地方我立即从车上跳了下来,这高度的差距差点让我反应不过来,但是还是没出现大事故,我暗自禁戒自己这可不能忘记,以后可是要小心才是,安全第一,仔细没意外。
从车上下来父亲此时已经在我的后头了,他并未走在我的前头,像是要引我为首的样子,我立即又明白了,看来是父亲不认识路,这学校,这个我和姐姐一起上学的地方,在我印象里好像父亲也没来过几次,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要我走在前头了。
我为能够走在父亲面前而无比高兴,但是又怕父亲有些责怪我说完不分大小,我有些心慌地独自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也没听见父亲的脚步声音,附近的嘈杂声音已经让我分辨不出父亲到底的脚步声藏在何处,距离我是近是远,他还在我旁边还在我后头跟着我吗?
我微微侧头发现父亲就静静跟在我的身旁,只在我微微一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他的脸色也没看出好坏,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心情糟糕的,看来还不是坏事。父亲注意到我的目光,看我一眼:“彦儿,知道教室在哪里了?我带你去报到。”
“跟我来”我大步往前走着,父亲不慌不忙跟在我的身旁,如果不考虑我对父亲的担忧,其实这还是挺新奇的,以前我可没有跟着母亲这样,这个距离似乎是独属于我和父亲。我想也许再多经历几次我就会习惯了,踏着熟悉又陌生的台阶一步步往上攀登,一二三四,我在心中数着数,最后来到二楼扶梯处的走廊。
往左就是我的新班级了,往右就是我以前的班级,我想也没想直接往左走去,和同学家长交错,我正在踏在我新班级的地上,我期待着也盼望着接下来我的班主任不是一个特别严厉的人,这好歹是我一学期的老师,到底我还是想要日子好过些,仅此而已。
父亲已经跟着我来到这班级的前门,已经有人在排队,有我认识的同学也有我不认识的家长,一排排将我们的视线挡住,不确切的说只是将我的视线挡住而已,其实我知道以父亲的身高看到我这将来老师的样貌是绰绰有余。
但可惜的是我身高不够,这又该如何是好,只能怪我没长高些,要不然我肯定已经看到,这般同学也是怎么一假期不见长这么高了,真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来也是我这同学怎么来得这般早,哎,我还以为自己是来得最早的,谁知道还是让人领先一步。
努力踮踮脚尖,轻轻跳了跳还是看不到我只能打消我这念头,父亲在旁边笑了笑,在我眼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你看吧,我和你妈都说了让你多吃点不要挑食才能长高长壮,现在知道了吧,长高还是有用的。”
轻轻点头赞同父亲的话,我们开始老老实实排队等候,事实上在我们前头也就只是三四位同学而已,只是他们的家长也在一起排队倒显得有些拥挤人多,但还好这位老师效率极高三下五除二,一下轮到我了。
我赶紧走上前去,坐在前一位同学坐得有些发烫的凳子上,一边念叨,抱歉抱歉没注意,我也不想坐人家的热凳子的,前面一位同学还是前前位同学你可不要讨厌我才是啊。
心中念完我的话,我开始正眼看向这位老师,我的新班主任,没想到这是我认识的人,就在前几月我还与他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再次相逢,难道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真是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