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计白。
“这就是文心的保管方法？”陈纪在心中震惊。
不对，不对劲。
陈纪并非一无所知的小白，他的身体中已经有了一颗文心，尽管这颗文心跟他本人十分不契合，那感觉就像是在他心脏处开了个口子，硬生生挤进一颗新的心脏，而且这颗心脏还是木头做的。
至于人到底需不需要第二颗心脏，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很多人就算得到文心，也无法完全将其掌控，运气差点，甚至有可能被文心反噬而死。
当然，这只能算他倒霉。
“不，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术后的排异反应。”计白在心里想着。
计白微微蜷起自己的手指，尽管文心已经脱离身体，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微妙联系。
似乎只要他一个意识，就能将文心彻底收回，并且……
他瞥向血管炸裂的陈紫薯，皱眉道：“你很痛苦吗？”
陈纪粗粗喘着气，俨然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半个死人样。
他偏过头，擦拭掉嘴角咳出的血，眼神坚定道：“只要能获得文心，这点代价算什么。”
计白撩起眼皮，透过对方的皮肤，直接看到陈纪那颗文心。
对方的心脏俨然已经超负荷运转，鲜红的心脏上插着一根缩小的木刺，那就是陈纪先前获得的文心，木刺长出根须，扎根于血管，不断汲取着陈纪的血液。
……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吗？计白不禁在心中想到。
陈纪并没有挪动步子，事实上，他现在连喘气都疼，心口处的痛苦尤其强烈。
没关系，没关系。
陈纪不断告诫着自己，只要我能得到两颗文心，我就会成为诸国第一流的天才。
他和那群凡人是不一样的。
他要去白玉京，他要去杀妖。
计白并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计白意念一动，体外的那颗碧绿澄澈的文心便化为一根小箭，在陈纪还在幻想未来的时刻，箭矢在空中擦出流光，“嗖”地一声穿进他的心脏中。
这看起来简直是在杀人。
实际上……跟杀人差别也不大。
陈纪瞬间闭上双眼，轰隆一声倒在原地，嘴角血液漫溢，如若不是身体还有微弱的呼吸起伏，简直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不到几息时间，陈纪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撑住啊，只要撑到最后你没死。这颗文心就是你的了。”计白无师自通道。
计白半蹲在地上，看着木刺跟箭不断折腾陈纪脆弱的心脏，他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就像是从一颗大号紫薯变为紫薯干。
陈纪的心跳声逐渐微弱起来。
与此同时，两颗文心一边互相撕咬，一边慢慢融合起来。
计白虽然是个半吊子考官，但也勉强算是个爱听课的学生。
许堂义从未建议过他一起收纳两颗文心。
世上的文心大多都无法相容。
“怎么回事？”
计白伸出手指在掠过对方的鼻息，活蹦乱跳如此之久的陈纪，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你不会要死了吧？”计白没忍住道。
“陈纪。”
计白推了推对方的身体，看着对方逐渐从紫薯干一点点褪色发霉，变成血液流失过度的灰白色。
任由两颗文心继续吸下去，这人算是必死无疑了。
计白叹了一口气。
他心念再次一动，本想将小箭召唤出来，却不想下一秒，小箭裹着木刺一起钻出陈纪的心脏。
计白身体多了一个新的文心感应通道。
与此同时，陈纪的文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