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面对正事时,自信无比,伴着烛光微弱,缓缓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雨点砸在瓦当上噼啪作响,韩信从怀里掏出叠麻布地图。
烛光里能看清标着红叉的五个关卡。
“魏长上个月扮作贩枣商人,已经在睢阳开了三家客栈。“
他踢开脚边的碎玉片,
“你们族中年轻子弟,三日后混进我的运盐车队,通关文书都备好了。“
楚国旧臣攥着地图发抖,
“若是被查出......“
“每辆车底都有夹层,藏得下两个人。“
季桃取出三捆麻布摊开,上面盖着咸阳令的通行印。
韩国司寇后裔突然揪住韩信衣领,“你怎么保证不是骗我们去送死?“
韩信抓起炭笔在地图上画圈,
“你们韩氏族谱第三卷,现在藏在魏长客栈的米缸里。“
见对方愣住,又补了句,
“你三叔公坟头去年清明多出的野菊花,是魏长带人种的。“
韩国司寇后裔是认识魏长的,这下终于确定了韩信此言不假,脸上顿时晕了一圈红,
“天复我韩国,苍天有眼啊。”
众人激动不已,一个个纷纷表态要参与此事。
韩信心中冷笑不已,面色如常,
“既然如此,三日后清晨,我们便赶往韩地!”
与众人商议好此事后,已近深夜,这时宫中侍卫才来此将这场宴会遣散。
韩信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塞给了宫中侍卫,轻声道,
“这是我对大秦士兵的敬仰!”
侍卫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人财力雄厚,才能如大秦侍卫打好关系,从而组织了这样一场酒局。
拜别众人后,韩信与季桃在随从的搀扶下回到了马车中,朝着新买的宅子而去。
有心之人一直派人尾随着韩信,发觉韩信回到宅府中,便熄灭了灯,这才更加相信韩信。
然而韩信到府宅后,静静等了两炷香时间后,让季桃在此等候着,然后自己穿着夜行衣,从后门而出,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从城中转悠了许久,这才径直朝着咸阳宫中而去。
嬴政在御书房早就等候多时。
见到韩信后,嬴政打量了一阵韩信,韩信跪在地上,极为诚恳。
嬴政因为萧何的事情都被搞怕了,所以端详了韩信许久,心想韩战知道萧何的事情,肯定不会再犯下如此错误,
于是还是选择相信韩战,也相信眼前这个人。
眼下宫中的侍卫和宦官已经被嬴政全部换了一个遍,其他人全部调到了宫中别处,决不能脱离嬴政的眼线,也决不能放他们而走。
韩信跪拜后,从怀中掏出了韩战的密信,送至嬴政眼前。
嬴政接过密信开始看了起来,
“我靠,大王,此事是我疏忽了,您别生气,气大伤身呐,
我现在已经动身前往沛县去打算亲自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面前这个人叫做韩信,此人之事我是知道的,
他绝对不会是任何人的伏笔,前世中,他被人欺辱,被一名屠户逼迫着从胯下钻了过去,
他有配剑,却未动手,您瞧这份心智如何?
而后他投身到项羽军中,可惜项羽和谋士范增有眼不识珠,加上项羽本来力大无穷,擅长打硬仗,
与韩信的兵法有所冲突,韩信没办法只能投身到刘邦账下,嘿,您猜怎么着?就是萧何有眼识珠,察觉到了韩信绝非凡物,
用性命担保韩信这个无名小卒担任汉军大将军,自此,那叫一个牛逼,协助刘邦打下了大半个天下!
先前我们密谋之事,您宫中绝对有奸细,必须全部换一遍,但是这个奸细隐藏的极深,我猜测,一定是楚地之人,
此人与昌平君联系极深,但是他在宫中的身份,应该用的是伪造的,绝不是楚地的身份,有可能是某个侍卫……
所以日后咱们通信,一定要注意时机!另外,扶苏在内阁中处理事务处理的如何?若是被人影响了,将其送到我这边来,
另外,我建议内阁大臣全部更换一遍,内阁制度非常完善,只可惜出了萧何这样的人,
韩战办完我所吩咐之事后,让他回到咸阳统帅三军,当征西大将军,先行操练兵马!
另外,大王,我现在犹豫着如何将这些刺激起来的谋反之人处置,是直接活埋了,还是怎么办,您帮我出个主意。”
韩战的信写的很长,嬴政看完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沉思了片刻,这次平静问道,
“你叫做韩信?”
“是的大王!”
“抬起头来。”
韩信缓缓抬头,明亮的眸子与嬴政对视在一起,又连忙让开,以表尊敬。
“今日来咸阳,有何感想?”
韩信沉思道,
“大王,咸阳城乃是小人见过最繁华的城市,巍峨雄壮不已。”
“如果你来攻咸阳,该当如何?”嬴政微笑道。
韩信面露难色,这如何说?
“放心说来,寡人不会怪罪于你。”
韩信这才鼓足勇气沉思了许久,
“在各地有反秦大军的支撑下,攻咸阳需分七步。“
韩信伏地蘸酒画图,指尖划过青砖缝隙如剑分山河。
“其一,购通函谷关粮曹,令敖仓陈粟发霉。待骊山刑徒哗变,速占临晋关渡口。“
酒渍在咸阳东侧洇出三角:“其二,遣死士烧毁南山栈道,使武关守军不得回援。“
指节叩响灞水位置:“其三,秋汛时决泾水灌郑国渠,秦军战车陷于泥沼,我轻骑可自频阳小道直插蓝田。“
酒线突然西折:“其四,买通蜀郡贩锦商队,藏甲胄于葭萌关货栈。待汉中兵出陈仓,则令巴人烧毁金牛道烽燧台。“
五指猛然收拢成拳:“其五,重金收买少府属官,在阿房宫梁木涂磷粉。待东南风起,咸阳火光照亮骊山时——“
酒水漫过砖缝里的咸阳二字:“其六,提前三月在渭南散布疫病,令守城卫卒减员三成。“
最后以袖抹尽残酒:“其七,遣说客持和氏璧往陇西,许羌人夺回狄道故地。待秦军精锐西调,八千死士可扮作运灵柩的孝子,藏兵刃于柏木棺中自轵关潜入。“
说完重重叩首:“此计需耗金三十万镒,用时三载,亡者不下十万——然咸阳可破。“
嬴政沉思着其中的谋略,其步步有规划,掺杂着阴谋诡计,思绪清晰,确实是有些本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