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坦妹瞥了瞥曹妙清,她咧嘴一笑,模样乖张道:
“曹姐姐不必羞涩。”
“咱们就考考李大帅,看看这个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果决之人,能否作出一首诗,令得曹姐姐为之动容!”
李平的眉头紧锁。
他虽饱读史书,也背诵过唐诗三百首。
但他并非曹植,并不能七步成诗。
园内的所有人看着李平。
就连刘伯温也来了兴致,众人都在等待着李平的回应。
倏尔,李平答道:
“苏坦妹,这诗,是非作不可么?”
“填词是否可行?”
苏坦妹与李平对视,她点了点头,笑道:
“当然非作不可。”
“或是诗,或是词,只要能表达相思爱慕之意便可。”
“难道李大帅只懂得杀人,不懂得诗词歌赋吗?”
李平轻叹了一声。
他的确不擅诗词歌赋,若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倒也不介意借用一下他人的成果。
于是他在自己的内心嘀咕道:
“唐伯虎,对不住了,借你的《雨打梨花深闭门》一用吧。”
众人的耳边响起了李平的声音:
“既如此,那我便填词一首,代那人,向曹妙清表达爱慕之情。”
微微的凉风,拂过众人的面庞。
耳边有煮茶的“滋滋”声。
草木的清香弥漫四周。
李平抬头望着卧龙阁,他悠悠道: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吟罢,李平陷入了片刻的恍惚。
唐寅,字伯虎。
此时距离他出生,还有一百二十多年,因此,绝不会有人听到过他的这一首词。
李平不知,他是否改变了历史,那位狂放不羁的大才子,是否还会出现。
若不出现,他的这一首词,或许也不会出现了。
苏坦妹、曹妙清、刘伯温、杨维桢等人,皆回味着李平方才的词句。
杨维桢深吸了一口气,他朝着李平躬身一拜,请求道:
“李大帅,这是一首好词。”
“我年纪稍长,没能一次记住这好词。可否再为我吟唱一遍?”
“不知李大帅为这首词,取了何名?”
李平看向了杨维桢。
他从杨维桢的脸上,看出了真真切切的动容。
这令得李平稍感惭愧。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就将错就错了。
他朝着杨维桢躬身回了一礼,再次吟唱: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吟罢,他略做沉吟,道出了这首词的名字:
“这首词,名曰《雨打梨花深闭门》。”
杨维桢愣愣出神。
他一边重复着词句,一边领悟着其中的含义。
片刻过后,他朝着李平再次弯腰躬身,心悦诚服地称颂道:
“好一首《雨打梨花深闭门》,字字句句,皆道出了无尽的相思之苦!”
“这首词,正适合赠予曹小娘子!”
“李大帅不但有统兵之才、御下之能、爱民之心,竟还有如此才情,我杨维桢佩服!”
杨维桢在浙江一带,以至在整个中原,都可谓当代诗词大家,其才气尽人皆知。
他的评价,令得园内的众人动容。
刘伯温还沉浸在词句的意境之中。
曹妙清呆呆地看着李平,她的心头微颤:
若是其他青年才子以这首词相赠,她必然动容,情窦大开;
为何偏偏这首词,出自于“三姓家奴”李平之手呢?
“李平,一首词又如何?”
“传言你好色成性,这莫不是你提前写好的词句,用以讨好哪家娘子的陈词滥调?”
“我不信你有如此才华!”
“你若果真才华横溢,那便再为苏妹妹填词一曲,她亦有许多爱慕之人!”
“她那些爱慕之人,岂能没有你李大帅代劳的诗词相赠?”
说起这话的曹妙清,似乎拆穿了李平的把戏一般,颇为得意,甚至心情愉悦了起来。
苏坦妹的面色一沉。
然而,她并没有阻止曹妙清,她甚至看向了李平,内心莫名有了些许期待。
李平斗大如牛。
他黑着一张脸,看了看曹妙清、苏坦妹,又看了看园内的众人。
包括刘伯温、杨维桢、宋濂、叶琛等人在内,甚至还包括含情脉脉的郭宁莲在内,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了李平。
李平在自己的头脑里边搜刮了片刻。
一会儿过后,他想起了仓央嘉措的《情诗》。
于是他只得在自己的内心,向着仓央嘉措道歉,然后用严肃的语气,质问着苏坦妹和曹妙清:
“二位小娘子莫不是戏耍我李平不成?”
“苏坦妹,你也想让我为你的那些爱慕者们,作一首诗词吗?”
苏坦妹一时语塞。
她沉默了良久。
良久之后,她咬了咬牙,认真道:
“李大帅,方才我请你为曹妙清的爱慕者作诗填词,却并未答应你出仕。”
“你若能为我作词一首,我便承诺跟随李大帅左右,尽小女子之能,为李大帅分忧,如何?”
李平与苏坦妹对视。
从苏坦妹清澈、满是期待的眼眸之中,他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真诚和诺言。
这令得李平无法拒绝,他只得回想起仓央嘉措《情诗》中的诗句,在园内走出几步之后,缓缓吟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
“苏小娘子,我以这首诗,代那些爱慕你之人,表达对你爱而不得的情意。”
李平朝着苏坦妹躬身一拜。
苏坦妹愣愣出神。
她重复着词句,尤其是最后一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胸口起伏,询问李平:
“大帅竟以佛门弟子深陷爱情之苦的口吻,来写爱情之美,果真新奇惊绝,敢问大帅,这首诗叫何名?”
李平的神色如常,他自然答道:
“此诗便叫《情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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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呢,我的目标一直都不高,就是完本,其他的我也不追求了,也没那本事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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