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戳到了刘兴治的肺管子上,他立刻恼羞成怒:
“你放肆!”
刘兴治怒吼一声,抽刀便要上前。
就是现在!
朱袁章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到刘兴治面前,在刘兴治的刀还未完全出鞘时,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兴治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营地中异常响亮,
刘兴治被打得一个踉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他身后的亲兵们顿时傻眼了,
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少帅,竟然敢当众动手!
而且身手还这么快!
朱袁章心里感慨前世父母的给他报的各种兴趣班儿,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拖拉,一把揪住刘兴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眼神冰冷如刀:
“本少帅今天还就告诉你,这皮岛,是我义父打下来的!
只要我还站着!
这里就轮不到你这种孙子来撒野!”
奇快无比的身手,加上从来展示过的力量,让刘兴治一时懵了圈,而他身边的那些亲兵,态度也从刚刚的嚣张和戏谑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没人敢说话,不过他们心里都确认了,能够被大帅倚重为亲兵中的统领,能是平庸之辈吗?!
看来,自己还要观望一下子。
不能被刘兴治兄弟俩给忽悠了!
朱袁章也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面板上,积分开始跳动——
看来,他这一耳光,打醒了不少摇摆不定的人。
“小九儿!把他给我绑了!
再派人去请陈继盛陈副总兵过来!
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朱袁章松开手,刘兴治像条死狗般摔倒在地,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被喊做小九的毛有见立刻上前,带着几名亲兵将刘兴治死死绑住。
而朱袁章则背负双手,冷冷地扫视着刘兴治的亲兵们:
“怎么?你们也要跟着刘兴治,一起背叛大帅吗?”
那些亲兵面面相觑,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则悄悄后退。他们是刘兴治的亲信,但更是毛文龙的兵。
如今刘兴治当众被辱,他们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朱袁章见状,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少帅虽然年轻,但绝不会亏待跟着义父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现在,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继续跟着我,为义父报仇雪恨!
我向你们保证,只要跟着本帅,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也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
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而不是一味地强硬。
“是!少帅!”
毛有见和其他亲兵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振奋。
朱袁章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至少,这一巴掌,他算是打赢了第一步。
可他的嘴角还没上扬,
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刘兴祚,刘兴治的哥哥,袁崇焕划分的四大协之一的协领,毛文龙的养孙,正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他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听到了风声还是哥俩原本的行程。
“住手!毛承禄!
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兴祚策马冲到近前,一眼看到被绑在地上的弟弟,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朱袁章大骂道:
“毛文龙尸骨未寒,你竟敢在此地生乱?!
袁督师才走,你这是要步毛岛主的后尘吗?!”
朱袁章冷笑一声,看着刘兴祚的那双三角眼,心中了然。
这哥俩果然在背地里没少给袁崇焕通风报信。
“呵呵!
刘兴祚,你来得正好!”朱袁章没有丝毫退让,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我就说袁贼怎么那么笃定就能斩杀大帅!
要知道他有尚方宝剑,大帅也有!
而且还比他袁贼拿到的早!
原来是你们这俩个汉奸在这作怪!
就算我义父有千错万错!
他对本少帅,
他对你们弟兄,
对岛上兄弟们啥样,你们心里没个逼数吗?!
还十二条大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以为你跟着袁贼就能讨得好吗?
崇祯小皇帝要对岛上的弟兄们做什么?
你们都眼盲心瞎吗?!
我作为父帅最年长的儿子,想要为父帅发丧,请问,碍着你们兄弟啥了?!
难不成你们还想要让父帅曝尸荒野吗?!”
刘兴祚脸色变幻不定,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存在感极低的亲兵统领,在大帅被砍了之后竟然会一改往日恭顺,立刻露出獠牙。跟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他方才的一番话,让他的脸有点儿挂不住。
本来哥俩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子看出了端倪。
但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他立刻上前狡辩:
“胡说八道!
如今大帅刚死,岛上人此心惶惶,咱们兄弟既然蒙朝廷器重,自然对岛上军务多一分关注。
可是那没有凭据的话你可不要瞎说。
咱们可不担这个噬主的恶名!”
朱袁章内心冷笑,他看着最近系统面板上滚动的积分,就知道自己戳中了这俩狗贼的痛处。
不过,他不欲现在就跟他们撕破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历史中,这家伙还有一个月好活。
因为他会被袁崇焕调到辽东去!
皇太极可是要发动己巳之变了!
于是,他向前踏了一步,气势丝毫不弱:
“既然刘协领还知道感恩,刚好,我父帅的丧礼,缺个主事之人。
刘协领,不如就由你来操持我义父的丧事,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的亲兵和刘兴祚带来的部下都面面相觑。
少帅这是把刘兴祚架在了火上烤。
如果刘兴祚拒绝,那他就是不忠不孝,更坐实了兄弟俩与袁崇焕勾结的传言;
如果他答应,那等于是承认了朱袁章在皮岛的主导地位。
刘兴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毛承禄这家伙竟然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他看向被绑在地上的弟弟,又看看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心中权衡再三。
他也知道,在朝廷没有新的旨意下来之前,他不能太过冒险。
而且看这小子这架势,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了。
最终,刘兴祚咬了咬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朱少帅言重了。
既然如此,我刘兴祚身为总兵大人的养孙,自当为总兵大人料理后事。
不过,这丧事所需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