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崩裂!冻结寒夜的星芒;
战锤挥落!截断腐河的流淌。
吾等是圣光之盾!吾等是圣光之剑!
火焰灼烧信念,如锻锤敲打铠甲;
圣光锤炼意志,如砥石磨砺利剑。
以圣光之名起誓,灵魂永不蒙尘。
听!圣光号角撕裂长夜!
看!血色战旗卷过荒原!
灰烬污染的天空下,我们磨利长剑;
憎恨滋生的腐巢里,我们点燃圣焰。
让阴影中的低语,化作尘埃碎尽
让洛丹伦的废墟,王旗重新扬起;
用圣锤砸碎僵尸的魔爪!
用银箭射穿骷髅的眼眶!
让生者的脚步将踏遍每一寸被诅咒的土壤!
河流将再次歌唱,麦田将翻涌金浪,烈焰将焚尽荆棘!
我们是黑暗中的前行者,必将点燃希望的灯火!”
激昂的军歌声中,玛尔兰策马巡视壁炉谷。提里奥・弗丁与泰兰・弗丁紧随其后——前者仍以亲兵伪装示人,这是三人默不作声的共识:在当前局势不明的前提下,有些底牌必须深藏。
行至训练场时,两名战士的激烈交锋吸引了她的目光。有两位战士身材高大、盔甲威武、姿势专业,一招一式中透着壁炉谷老兵特有的狠辣,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亡灵突袭。
玛尔兰饶有兴趣地跳下马,招呼他们两个过来。随后他们报上的姓名,令玛尔兰心里泛起一阵波澜——保卫者“塔尔森和洛瑞克”,都是壁炉谷的高阶军官,还是两个在游戏文本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名字。
尽管游戏剧情中并未交代他们的结局,想必是为了血色十字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此刻,他们眼中跳动的火焰如此鲜活,让她突然想起“活着”二字的分量。
“与我切磋。”她抄起木剑,在风中耍了个剑花。
塔尔森与瑞洛克交换眼神,前者单膝触地:“大将军阁下,需留几分余地?”
“余地?”玛尔兰的声音骤然变冷,“当食尸鬼扑向你的喉咙时,它们会问你,先生,需要我用几分力来杀你吗?”
说着,她用剑尖敲了敲对方的胸甲,“全力攻来,你们两人一起上。”
穿越到这个世界,玛尔兰只经历过两次战斗,第一次和弗丁的战斗,只能算是打架,全场招架了事,而且没多久那老头就被她说服停战了;第二次是为了见克罗米,突袭了安多哈尔的一角,这是在一小队精锐护卫簇拥下,杀那些低阶的骷髅和僵尸如杀鸡般容易。
而今日之战不同以往——她既需测试这具凡人之躯的极限,更要评估下血色十字军的真实战力,毕竟再过一年多就要面对巫妖王的全面进攻。
在游戏剧情中,血色领地的驻军,以及从壁炉谷、血色修道院迢迢赶来的援军,在巫妖王的死亡骑士大军和冰龙的攻击下几乎无还手之力。
天平两端,一面是荣誉,一面是生存!在场的人并不知道未来将面对何等绝望的碾压。如果那场必然覆灭的战役中,血色十字军作为英雄全员壮烈牺牲,在生者心中化作丰碑,那并不是不可接受的结局。但如果没有传承或举世公认的业绩,全员壮烈牺牲也只能为那些宵小泼脏水提供便利,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若有可能,玛尔兰真的愿意大家都活下来!就像几日前对泰兰·弗丁说的那样,胜利之后,血色十字军的战士会成为洛丹伦的农夫、工匠、管理者,让昔日的战争,可以成为向子孙后代、亲朋好友讲述的传奇故事。
木剑相击声中,玛尔兰最后以巧劲卸去塔尔森的劈砍,旋身用剑尖点中瑞洛克腹部。两人倒地时惊惶的眼神,让她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对自身实力的认识,碰到一般的敌手,全部可以自保;忧的是,这两位也代表了壁炉谷普通将士中的最强战力。
单凭现有军力,对抗天灾军团完全不可能。她望向提瑞斯法林地的方向,寻找未被发现的神器,必须摆上日程了。
玛尔兰立于整肃的军阵前,前世在职场“画大饼”的话术在舌尖打转。她望向队列中肃立的战士,终于开口:
“今天,我与塔尔森、洛瑞克进行了比试。我很满意,我欣慰于他们敢于全力攻击,战术水平、团队配合实属上乘;但是,我也有所不满.......”
话音顿住时,数千双眼睛死死盯住她。但血色十字军特有的钢铁纪律在此刻尽显:除了风声掠过旗杆的猎猎声,再无半分杂音。
“我不满,是因为他们没能将我击倒。”她突然提高声调,“不要认为大将军必须是军中第一勇士!我们中有人擅长作战,有人擅长指挥,有人擅长后勤,有人擅长谍报,每个人,每个岗位,都是抗击亡灵大业的齿轮,缺一不可!”
愤怒者玛塔乌斯也在队列中,之前玛尔兰让他去整理各地情报,还表示抗议,认为自己应活跃于战场而非文牍中。好不容易,才将其安抚下来。
“往后,我们身边的同袍会越来越多,我们会收复越来越多的领土。士兵会成为军官,军官会成为将军,管理一个伐木场的人可能要管理一座城镇。这是一场全面战争,对抗亡灵,除了勇敢,还需要谋略、耐心和意志!”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洛丹伦的废墟:“当我们收复提瑞斯法林地时,你们中会有人成为新城的领主;当斯坦索姆的港口再次泊满商船时,今日搬运粮草的辎重兵,或许正坐在市政厅里签署贸易契约!”
军阵中泛起细微的骚动,如冰层下涌动的春潮。玛尔兰知道,这些被战争磨砺得粗糙的灵魂,正被“未来”二字轻轻叩击。
前世商业世界的驭人术在此刻焕发新生——创业公司用原始股权勾勒希望,集团企业用分公司的权柄充当指针。而她用“活着看见胜利与和平”的愿景作饵,钓起那些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心脏。
军阵解散后,玛尔兰单召泰兰・弗丁至议事厅,直言不讳:“必须拆分军队与后勤编制。把百战精兵与临时民兵混编,只能打顺风仗,遭遇逆境必然导致溃乱!”
泰兰面露难色:“这样的话,我们兵力会大幅度下降!”
“兵力下降但战斗力提升!”玛尔兰打断道,“收缩战线后,野战兵力需求锐减。民兵专司城防,主战部队则重新整编为机动军团,定期轮换执行侦察、渗透、骚扰任务。记住,真正的战士还需学会潜伏如暗影,撤退如流水,而绝不能只知挥剑向前,鲁莽地像头野猪!“
她忽然按住泰兰肩膀:“泰兰·弗丁阁下,这是你的长处,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番布局源自玛尔兰前世职场经验:公司曾经因为正式员工和派遣员工混编在一个项目组,造成攀比、偏见等一系列矛盾,唯有彻底分轨管理,让两者在职务、岗位上全部错位,方能各尽其用。
泰兰·弗丁计划领命而去时,又被玛尔兰突然叫住:“泰兰·弗丁阁下,还有一事,万一我哪天不幸阵亡,由你代理大将军之职,继续统领壁炉谷军政事务!”
“对了,我万一阵亡后,一定要尽快把我尸体烧成灰。”玛尔兰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谈论天气,心里想着:我可不想死后尸体再被亡灵偷走,玩一场“突然醒来”的把戏!
“大将军阁下,您这是.....”年轻领主闻言战栗,连伪装亲兵的提里奥都忍不住手臂微颤。玛尔兰却神情自若:“我这几天研究过血色十字军的编制问题,每一个部队长官都要安排顺位继任者,防止出现主官阵亡后,整支部队变没头苍蝇的情况。”
玛尔兰心里冷笑,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危急关头,不把你捧成老大,怎么能把弗丁父子和血色十字军完全绑定呢。自己家大业大后,还会考虑去银色黎明那寄人篱下?搞不好到时候你们要反过来吞并银色黎明了吧!
“说实话,你和伊森利恩的战略能力,还有各级军官战术能力,我都很不满意。身为军官却只知冲锋陷阵,与莽夫何异?”
玛尔兰暗暗想到,毗邻的东瘟疫之地就隐藏着一位被遗忘者战术天才呢,他的谋略连暴风城的弗塔根大公爵都为之忌惮。未来的剧情中,他更是在多条战线灵活操作,打得联盟节节败退。
就你们这打仗水平,还真不是他对手!
夜幕降临时,玛尔兰在书房翻阅愤怒者玛塔乌斯呈上的首批情报。听闻泰兰身边某亲兵与银色黎明信使私自会面时,她忽而凑近玛塔乌斯耳畔,轻吐一个名字。
见玛塔乌斯浑身剧震,她淡声道:“让他联系,保持监视就可以了,每个信使都要盯着,要看看他们去圣光之愿礼拜堂、冰风岗哨还是亡灵壁垒!”